第三章 大飞的拉拢
讲道理？”
林耀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又低头吃他的牛河。
阿鬼见林耀没再赶人，胆子又大了点，拿起酒瓶给林耀和自己都满上：“来来来，耀哥，先喝一个！
放心，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是泥捏的！”
就在阿鬼举杯时。
一道浑厚的声音，砸破了排档的喧嚣，清晰地传了过来：“哪个是林耀？
打伤我小弟那个，是哪个？”
这声音不高，瞬间让周围几桌的食客都下意识地噤声，扭头看去。
林耀放下筷子，缓缓抬起头。
大排档昏黄的灯光下，几个人影堵在了他们这桌的过道前。
为首那人，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骨架粗壮，外面松松垮垮套了件同样陈旧的格子衬衫，扣子都没扣全。
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
他嘴里还叼着半截没点燃的香烟，歪着头，目光落在林耀脸上。
他正是洪兴港仔区揸FIT人之一，大飞！
在他旁边，就是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黄毛，正用手指，死死地指着林耀：“大飞哥！
就是他！
就是这个扑街仔！”
大飞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面色不善的马仔，个个眼神凶狠，无声地围了上来，将林耀这一桌彻底堵死。
排档里其他客人见状，纷纷离开，生怕殃及池鱼，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耀身上。
大飞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子刀口舔血养出来的彪悍气势扑面而来。
他上下打量着林耀，眼神带着审视。
“啧，”大飞吐掉嘴里的烟***，用脚碾了碾。
“就你？
细皮嫩肉，毛都没长齐，就敢动我洪兴大飞的人？
还够胆下来吃宵夜？
有种啊！”
五六个马仔无声地围拢，彻底封死了林耀所有退路。
阿鬼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更是面无人色，恨不得缩进桌子底下。
唯有林耀。
他放下了筷子，抬起头，迎着大飞的目光，脸上竟寻不出一丝慌乱。
他就那么坐着，脊背挺得笔首。
大飞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微讶异。
这小子……有点意思。
寻常的西九仔，被他大飞这么一瞪，早就腿软尿裤子了。
这小子不但不怕，眼神还这么稳？
是傻大胆，还是真有底气？
叮！
名望点+10！
冰冷的提示音在林耀脑中响起。
林耀心暗笑：果然，在大哥面前硬气一回，比打趴几个小喽啰值钱多了！
“大飞哥！”
阿鬼猛地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
虽然声音有点发颤，但好歹没结巴：“是…是你的小弟先不讲规矩的！”
他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显得理首气壮。
大飞挖了挖鼻子，懒洋洋地瞟了阿鬼一眼。
“叼，又有你的事？
扑街仔，再多嘴，等下连你一起砍了信不信？”
阿鬼脸上横肉抽搐了一下，但也没有往后缩，挡在了林耀身前。
林耀看着阿鬼的动作，轻轻将阿鬼拉回身边，拿起一瓶啤酒。
林耀“啪”地一下把酒瓶砸破，露出尖锐的玻璃。
“砍就砍！
但理就是理！
那个小妹阿芳，当时己经跟着我了！
是你的小弟不讲道义，当住我的面硬要撬人，还对人家小妹拉拉扯扯，动手动脚！
传出去，到底是谁没脸？”
林耀这番话，条理清晰，点出了关键：江湖规矩。
出来混，争风吃醋是常事，但当着别人的面硬撬他的人，还动手动脚，这就是坏了规矩，打了对方的脸。
大飞脸上的懒散收敛了几分。
他眯起眼，看向躲在他身后，眼神躲闪的黄毛身上。
“阿强，”大飞的声音不高，却让那黄毛浑身一哆嗦，“他讲的，是不是真的？”
黄毛被大飞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支支吾吾：“大飞哥…我…我们只是……叼你老母！”
大飞突然暴喝一声，声如炸雷，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他猛地抬手，“啪！”
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狠狠抽在黄毛那肿得老高的脸上！
“啊！”
黄毛惨叫着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鼻血混着口水又喷了出来，狼狈不堪。
“讲！
是不是你先撩人家的女人的？
还要当着人的面？”
大飞眼神凶狠。
黄毛被打懵了，捂着脸，再也不敢狡辩，哭丧着脸点头：“系…系啊大飞哥…我…我知错了……知错？
知错有屁用！”
大飞啐了一口，满脸的嫌弃，“坏规矩的事都敢做？
还要报我大飞的名？
嫌我不够丢人吗？”
他骂完黄毛，转头看向林耀，那股子凶悍气焰居然收敛了大半。
虽然表情还是臭臭的，但语气却缓和了不少：“阿耀是吧？
这件事，是我小弟不对在先，坏了规矩。”
他下巴一扬，对着捂着脸瑟瑟发抖的黄毛和另外两个同样被吓破胆的小弟：“还不滚过来跟耀哥说声对不起？
等着我请吗？”
那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挤到林耀桌边，对着林耀点头哈腰，声音带着哭腔：“耀哥！
对不起！
是我们有眼无珠！”
“耀哥！
我们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耀看着眼前这三个家伙，心中毫无波澜。
他摆了摆手：“行了，滚吧。”
“还不多谢耀哥？！”
大飞在一旁喝道。
“多谢耀哥！
多谢耀哥！”
三人如获大赦，连声道谢，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一场剑拔弩张的冲突，竟以这种方式收场。
排档里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看客们窃窃私语，看向林耀的目光都多了几分不同。
阿鬼长长舒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凉飕飕的，但脸上却忍不住露出得意。
他同林耀一起和大飞讲数成功，他与有荣焉。
大飞没走。
他挥挥手，示意身后的马仔稍微退开点，自己则往前又走了两步。
大飞拉过一张塑料凳，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林耀对面。
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万宝路，自己叼了一根在嘴上，把剩下的烟随手丢在林耀面前的桌面上。
“啪嗒。”
那包烟落在油腻的桌面上。
大飞拿出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嚓”地点燃自己嘴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的眼睛透过烟雾，再次上下打量着林耀，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阿耀，”大飞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带着点沙哑的随意，“你现在是洪乐的散仔吧？”
林耀没动那包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是。”
“洪乐？”
大飞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
“小社团，没什么前途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烟雾，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耀：“怎么样？
有没有兴趣过档来我这？
跟我大飞，港仔区这片，我罩你！
保证比你在洪乐混得多，混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