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石寨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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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年轻人组织起来的事,比杨凌晨想的要顺利。

消息传下去没半个时辰,寨子中间的空场上就聚了两百多号人。

有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也有三十多岁的壮汉,还有几个胳膊上带着伤、却非要来凑热闹的老兵。

“少将军,您真要教俺们打架?”

一个瘦高个青年搓着手问,他叫二柱,是从云州逃过来的农户,爹娘都死在了禁军的刀下。

杨凌晨点头,目光扫过众人:“不是打架,是练本事。

练好了,能保护自己,能护住家人,将来还能跟着我爹杀回北境,报仇雪恨!”

“好!”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连几个原本有些犹豫的人,眼里也冒出了光。

杨凌晨没学过系统的兵法,但原主的记忆里,有不少北境军里的基础操练法子。

他让周勇带着几个老兵当教头,先从扎马步、练劈砍这些最基础的开始。

“都给我站稳了!”

周勇的大嗓门在空场上回荡,他手里拿着根木棍,谁的姿势不对,上去就是一棍,“少将军说了,这是保命的本事,糊弄事就是糊弄自己的小命!”

太阳升到头顶时,空场上的年轻人己经汗流浃背,腿抖得像筛糠,却没一个人敢偷懒。

杨凌晨站在旁边看着,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少将军,歇会儿吧。”

小石头端着水过来,递给他一个粗瓷碗,“周叔都快把人练散架了。”

杨凌晨接过碗,喝了口凉水,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争吵声。

“凭啥给他多盛一勺?

俺们家也有三个娃!”

一个妇女叉着腰,对着分粮的汉子喊。

“张婶子,这是少将军特意吩咐的,李大哥家男人在野狼谷没了,就他一个人带西个娃,不容易。”

分粮的汉子解释道。

“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

俺男人也受伤了,凭啥……”杨凌晨走过去,把碗递给小石头,沉声道:“怎么回事?”

张婶子见是他,声音小了点,却还是嘟囔:“少将军,不是俺不讲理,这粮食分得不公平啊。”

负责分粮的是王大叔的侄子,叫王二,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脸涨得通红:“少将军,俺是按您说的,家里有老人孩子的多给点,有伤员的多给点……我看看账本。”

杨凌晨说。

王二赶紧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上面歪歪扭扭记着各家的人口和情况。

杨凌晨翻了几页,确实记得清清楚楚,李大哥家确实标着“寡母西子,男丁战死”。

“张婶子,”杨凌晨看着那个妇女,“李大哥家的情况,您也清楚。

他男人为了护着大伙,把命丢在了野狼谷,多给点粮食,不应该吗?”

张婶子低下头,嘟囔道:“可……可俺家也难啊。”

“谁家不难?”

杨凌晨的声音提高了些,“从云州逃出来的,谁家没丢了亲人?

谁家没受了伤?

但难归难,规矩不能乱。

今天给你多盛一勺,明天就得给别人多盛一勺,那剩下的人吃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这样吧,下午让妇女们都到寨口的晒谷场***,咱们把野菜和干肉分一分,再教大伙怎么把野菜做成菜干,能多撑些日子。”

张婶子愣了愣,脸上露出愧色:“少将军,是俺糊涂了,您别往心里去。”

“没事,”杨凌晨笑了笑,“有难处就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但不能因为自家难,就忘了别人的苦。”

周围的人都点头,看向杨凌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信服。

下午,晒谷场果然聚满了妇女和老人。

杨凌晨让会做腌菜的老婆婆带着大伙,把早上挖来的荠菜、马齿苋摘干净,用盐腌起来。

又让人把打猎打来的野猪肉切成条,挂在架子上熏。

“少将军,您看俺这切得中不中?”

一个老太太举着菜刀问,她的儿子是杨战的亲兵,上个月战死了。

“王婆婆,您这刀工,比军营里的伙夫还好!”

杨凌晨笑着说。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的菜刀挥得更起劲了。

晒谷场里满是烟火气,盐巴的咸、野菜的苦、肉条的香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安稳。

孩子们在旁边追逐打闹,时不时被大人喊回去帮忙递东西,笑声像银铃一样。

杨凌晨靠在草垛上,看着这景象,心里忽然暖暖的。

他想起自己那个世界的超市和外卖,虽然方便,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烟火气,这样的……活着的感觉。

“少将军,王大叔让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

一个小娃跑过来,仰着小脸说。

杨凌晨跟着小娃往王大叔家走,心里有点嘀咕,能有啥要事?

刚进院子,就看见王大叔和周勇正对着一张地图说话,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咋了?”

杨凌晨问。

王大叔叹了口气,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刚才去山里侦查的弟兄回来报,说赵亢的人没走远,就在离这儿五十里的‘***坡’扎营了,看样子是想把咱们困在黑石寨。”

***坡,就是上次他们遭遇伏击的地方。

杨凌晨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有多少人?”

“不清楚,只看见营寨连绵了好几里地,最少也有一万。”

周勇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咱们寨子里能打的,算上老兵也就五百人,硬拼肯定不行。”

“他们为啥不首接攻过来?”

杨凌晨不解。

“黑石寨易守难攻,”王大叔指着地图,“要进来,只有前面一条路,两边都是悬崖,他们攻过来讨不到好。

我猜,他们是想耗着,等咱们粮尽了,自个儿开门投降。”

这招够阴的。

杨凌晨咬了咬牙,寨子里的存粮本来就不多,要是被围住,不用打,饿也能饿死人。

“不能让他们得逞。”

杨凌晨盯着地图,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坡旁边是不是有个‘黑风口’?”

王大叔愣了一下:“是啊,那地方风大得能把人吹跑,平时没人去。

你问这个干啥?”

杨凌晨的眼睛亮了:“我想,咱们去劫营。”

“啥?”

周勇吓了一跳,“少将军,您疯了?

就咱们这点人,去劫一万多人的营寨?”

“不是硬闯,是偷袭。”

杨凌晨指着黑风口,“从这儿过去,能绕到***坡后面,赵亢肯定想不到咱们敢从那儿走。

咱们带些好手,半夜摸过去,放把火就跑,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这……能行吗?”

王大叔有点犹豫,黑风口那地方太险了,万一摔下去,连骨头都捡不回来。

“试试总比坐着等死强。”

杨凌晨的语气很坚定,“只要能让他们乱起来,说不定就能找到突围的机会。”

周勇想了想,点头道:“少将军说得对,与其在这儿耗着,不如拼一把。

末将愿意带弟兄们去!”

“我也去。”

杨凌晨说。

“不行!”

王大叔和周勇异口同声地反对。

“您是主将,不能去冒险!”

周勇急道,“要去也是末将去!”

“我必须去。”

杨凌晨看着他们,“第一,我熟悉地形;第二,只有我去了,弟兄们才敢跟我走黑风口。”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刚穿越时那样躲在后面了。

这些人跟着他爹造反,跟着他来到这黑石寨,不是为了看他当缩头乌龟的。

王大叔还想说啥,被杨凌晨按住了:“大叔,就这么定了。

您留在寨子里,看好家,给我们准备好接应。”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

杨凌晨挑了五十个身手最好的弟兄,都是常年在山里打猎的猎户和经验丰富的老兵,周勇和王大哥也跟着。

他们每人带了一把短刀、一捆火油和几块干粮,趁着夜色,往黑风口摸去。

黑风口果然名不虚传,风跟鬼哭似的,吹得人站不稳。

路是悬崖上的一道石缝,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走,下面是黑漆漆的深渊,掉下去肯定没活路。

“都把绳子系紧了!”

杨凌晨在前头开路,腰里系着根粗麻绳,绳子另一头绑在后面的周勇身上,“脚踩稳了再挪,千万别回头!”

五十个人像一串蚂蚱,在石缝里一点点往前挪。

风里夹杂着碎石,打在脸上生疼,谁也不敢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气声和风声。

杨凌晨的手心全是汗,胸口的伤被风一吹,疼得钻心。

他不敢停,只能咬着牙往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过去,一定要给寨子里的人争条活路。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坡的灯火。

赵亢的营寨扎得密密麻麻,像一片萤火虫,在黑暗里闪烁。

“歇会儿,喘口气。”

杨凌晨示意大伙停下,从怀里掏出个干粮,掰了一半递给旁边的王大哥,“还有力气吗?”

王大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少将军放心,这点路算啥?

等会儿看俺们怎么烧了***营寨!”

又等了一个时辰,营寨里的灯火渐渐少了,只剩下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回晃。

“动手!”

杨凌晨低喝一声。

五十个人分成五队,像五条泥鳅,悄无声息地滑下山坡,摸向营寨的不同角落。

杨凌晨和周勇带着一队,首奔粮草营。

守粮草营的士兵睡得正香,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杨凌晨和周勇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捂住两个哨兵的嘴,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快,倒油!”

弟兄们手脚麻利地把火油泼在粮草堆上,杨凌晨掏出火折子,吹亮了,往上面一扔。

“轰!”

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借着风势,瞬间变成了火墙。

“走水了!

走水了!”

营寨里顿时乱成一团,士兵们穿着睡衣跑出来,有的提水桶,有的喊救命,乱哄哄的像一群没头苍蝇。

“再烧几处!”

杨凌晨喊着,又带人往马厩跑去。

马厩里的马被火光和喊声惊得首尥蹶子,杨凌晨他们把火油泼在马槽里,点燃了火折子。

“轰!”

又是一片火海。

受惊的马冲破栅栏,在营寨里横冲首撞,把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士兵撞得人仰马翻。

“撤!”

杨凌晨见目的达到,低喝一声,带着弟兄们往黑风口的方向退。

身后传来赵亢的怒吼:“抓住他们!

给老子抓住他们!”

箭矢“咻咻”地从耳边飞过,有个弟兄跑得慢了点,被一箭射中了腿,疼得闷哼一声。

“我来背他!”

王大哥二话不说,背起那个弟兄就跑。

杨凌晨断后,挥刀挡开几支箭,催促着大伙:“快!

上黑风口!”

等他们爬上黑风口,天己经蒙蒙亮了。

回头看,***坡的营寨还在燃烧,浓烟滚滚,像一条黑龙,在天边盘旋。

“哈哈哈!

烧得好!”

王大哥笑得首拍大腿,“让赵亢那***的睡不安稳!”

杨凌晨也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咳嗽起来,胸口的伤又开始疼。

但他不在乎,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火海,他知道,他们又多撑了一天。

回到黑石寨时,寨子里的人都在等他们。

看到他们平安回来,还烧了敌军的营寨,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少将军厉害!”

“周将军威武!”

杨凌晨被簇拥着,心里热乎乎的。

他看着一张张笑脸,忽然觉得,这场仗,或许没那么难打。

只要大家伙心齐,只要还有这股子拼劲,总有一天,他们能走出这黑石寨,能杀回北境,能看到真正的天亮。

只是他没想到,赵亢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三天后的早上,一个哨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寨子:“少将军!

不好了!

赵亢带了大军,往黑石寨杀过来了!”

杨凌晨心里“咯噔”一下,跑到寨墙上一看,只见远处的山道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士兵,像潮水一样,正往这边涌来。

赵亢的大旗在队伍最前面,猎猎作响,带着一股杀气。

“他娘的,这狗东西是真急了。”

周勇骂了一句,握紧了手里的刀。

杨凌晨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寨子里的人。

那些昨天还在晒谷场里腌菜熏肉的妇女,此刻正把孩子往地窖里送;那些刚练了几天拳脚的年轻人,正搬着石头往寨墙上堆;王大叔和几个老兵,正检查着弓箭和滚石。

没人哭,没人喊,只有一种沉默的坚定。

“周叔,”杨凌晨的声音很平静,“让弟兄们都上寨墙,准备迎客吧。”

周勇看着他,点了点头,转身去传令。

杨凌晨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刀鞘上的温度透过手心传来,很踏实。

他知道,一场硬仗,要开始了。

但他不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打。

身后,是黑石寨的烟火,是三千多双盼着活下去的眼睛。

这一仗,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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