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钺与绣春刀——跨越三千年的生死刃
这柄钺重十八斤,是商王武丁为表彰她平定鬼方之功所铸,钺身刻着“妇好”二字,以及密密麻麻的征伐记录——那是她一生的荣耀。
她的过往,是刻在甲骨上的传奇。
三十年前,羌方部落袭扰商朝北疆,商王武丁犹豫不决,是她主动请缨,率三千商军深入河套。
那一战,她身先士卒,青铜钺劈断了羌人首领的战斧,亲手斩杀七名悍将,最终歼敌两万三千,将羌人的头颅堆成了京观。
甲骨文中记载:“妇好率军西,斩羌方首,献于太庙。”
后来,她又南征巴方,在山谷中设伏,待巴军进入包围圈后,她亲率精锐从侧翼杀出,青铜钺翻飞间,巴军主将被拦腰劈断,全军溃败。
那一战,让长江中游纳入商朝版图,武丁为她举行了最高规格的“燎祭”,向上天汇报战绩。
此刻,她看着对面的秦良玉,钺柄在掌心微微出汗。
不是紧张,而是兴奋——三千年了,竟还有女子能站在这样的战场上,与她以命相搏。
明·秦良玉:白杆兵淬炼的铁血女帅秦良玉的踏雪马打了个响鼻,她轻抚着绣春刀的刀柄,刀鞘上的缠绳是她亲手所编,带着西川忠州老家的麻香。
这把刀是万历皇帝御赐,曾陪着她在辽东的冰天雪地里,砍翻过后金的八旗兵。
她的战绩,写在明末的烽烟里。
西十岁那年,西川奢崇明叛乱,自称“大梁王”,连破重庆、泸州。
秦良玉率白杆兵(用白蜡杆做枪柄的特殊部队)驰援,在成都城外,她单骑冲阵,绣春刀劈断叛军的铁索,身后的白杆兵如潮水般涌入,一战斩杀叛军五千,逼得奢崇明退守重庆。
更让她声名远播的是浑河之战。
后金努尔哈赤率三万八旗军围攻沈阳,秦良玉的兄长秦邦屏率数千白杆兵驰援,血战三日,全军覆没。
她闻讯后,亲率三千白杆兵北上,在浑河边与八旗军遭遇。
她的绣春刀在乱军中翻飞,斩杀后金甲喇额真(相当于参将)三人,最终因寡不敌众撤退,但那一战,让努尔哈赤感叹:“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唯畏西川白杆兵。”
此刻,她望着妇好手中的青铜钺,想起了西川土司的重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重兵器的破绽,她最清楚。
对决:青铜与钢铁的碰撞“铛!”
青铜钺与绣春刀的第一次碰撞,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妇好的钺法带着上古战场的蛮横,每一劈都似要将大地劈开,钺风扫过玄铁地,激起一片片火星。
这是商军“以力破巧”的战法,当年她就是用这样的招式,在旷野上追杀溃逃的敌人。
秦良玉却不与她硬拼。
她的骑术是在西川山地练出来的,踏雪马在她胯下如履平地,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钺刃。
绣春刀则像一条灵活的蛇,时而刺向妇好的手腕,时而削向马腹——这些都是她对付重甲骑兵的杀招,专找甲胄的缝隙下手。
“你敢不敢正面接我一钺?”
妇好怒喝,她习惯了敌人在她的钺下崩溃,秦良玉的游走让她有些焦躁。
她猛地一夹马腹,墨风马加速冲锋,青铜钺高举过顶,钺身因速度太快而发出嗡鸣——这是她杀羌人首领时的致命一击,名为“裂山”。
秦良玉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
就在钺刃即将劈到头顶的瞬间,她忽然一个鹞子翻身,从踏雪马背上跃起,身体在空中拧转,绣春刀顺着钺柄滑上,刀刃贴着妇好的手腕划过!
“噗嗤!”
鲜血瞬间染红了妇好的铜甲袖口。
她吃痛,青铜钺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玄铁地上,溅起一片火花。
胜负己分。
妇好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又看了看秦良玉架在自己颈间的绣春刀,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不甘,只有一种释然:“三千年……女子的刀,竟变得这般快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若她活着,或许也能像秦良玉这样,握着更轻便的兵器,在战场上绽放光芒。
“王后……”秦良玉的刀微微颤抖。
她敬佩这位上古女将,却也知道规则——败者,必须化为尘埃。
妇好闭上眼睛,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动手吧。
能死在你的刀下,不算辱没。”
秦良玉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
没有惨叫,只有刀锋划破皮肤的轻响。
下一秒,妇好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青铜甲胄、墨风马,连同她本人,都化作无数金色的尘埃,被穹顶的风吹散。
玄铁地上,只留下那柄孤零零的青铜钺,很快也失去光泽,化作粉末。
秦良玉收刀入鞘,对着尘埃消散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战,都将是这样——要么让别人化作尘埃,要么,自己成为尘埃。
双日依旧高悬,映着她孤绝的身影。
穹顶的石碑上,“妇好”二字悄然隐去,下一场对决的名字,正缓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