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秦砚之,是在一场冠盖云集的慈善晚宴上。
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像碎钻般洒在他定制西装的肩线,他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
漫不经心地听着身边人说话,眼尾的弧度懒怠又矜贵。那时候我刚从戏剧学院毕业,
跟着剧团的前辈来见世面。穿的是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礼服,
站在衣香鬓影里像株误闯牡丹园的野菊。他的目光扫过来时,我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生怕廉价的布料在他眼里露了怯。"秦先生,这是我们剧团的新人,苏晚。
"前辈笑着推了我一把。他微微颔首,连客套的笑容都吝啬给全:"嗯。"后来我才知道,
他是秦砚之——京圈里真正的太子爷,生来就站在金字塔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我,
不过是胡同里长大的普通姑娘,唯一的优势或许就是那张被星探夸过有灵气的脸。
我们的交集本该像两条平行线,直到那天我在后台被道具砸伤了腿。
剧组没人敢惊动正在贵宾席看戏的秦砚之,是我一瘸一拐地撞到他怀里,
血腥味染脏了他洁白的衬衫。"抱歉。"我慌忙后退,却被他伸手扶住了腰。
他的指尖带着烟草和雪松的冷香,声音没什么温度:"蠢死了。"那天他让司机送我去医院,
医药费是他付的,甚至让助理给我请了最好的康复师。我捧着账单去秦家老宅道谢,
管家说他在书房。红木书架前,他背对着我站着,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身上,
像幅静止的水墨画。我轻声说谢谢,他转过身,手里把玩着枚玉扳指:"苏小姐,
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我可以分期还您。
"他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苏晚,你觉得你的工资,
够还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成本吗?"后来他提出要我做他的伴游,按小时计费,时薪高得离谱。
我知道这是变相的帮助,却还是咬着牙答应了。我想,或许这样能离他近一点,
哪怕只是用最卑微的方式。我们开始一起出席各种场合。他带我去私人酒庄品年份酒,
我对着那些外文标签手足无措;他带朋友去赛车场,我只能坐在看台上,
看着他戴着头盔的身影在赛道上疾驰,像道燃烧的光;他在深夜的四合院听戏,我陪在一旁,
看月光爬上他清隽的侧脸,心里像被猫爪挠着般发痒。他从不介绍我的身份,
朋友们看我的眼神各异,有探究,有轻蔑,也有同情。我像件随时可以替换的装饰品,
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有次在私人会所,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语气亲昵:"砚之,
这就是你最近带在身边的小姑娘?"秦砚之正在看手机,头也没抬:"嗯,临时的。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却要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那女人轻笑一声,
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倒是生得干净,就是太怯了点,配不上你。
"他终于抬眼,却不是看我,而是对着那女人举了举杯:"消遣罢了,谈什么配不配。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借着酒劲问他:"秦砚之,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正在给打火机充气,火苗"噌"地窜起来,映亮他眼底的冷漠:"苏晚,
认清自己的位置。"我笑出了眼泪,原来我连让他敷衍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可我还是不争气地陷了进去。我记得他在我发烧时,
皱着眉让家庭医生过来;记得他在我被记者围堵时,把我护在身后;记得他在我生日那天,
让助理送来了一捧白玫瑰,卡片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潦草的字:少看点悲情戏。
这些细微的瞬间像救命稻草,让我觉得自己或许不是那么可有可无。直到林薇薇回国。
林薇薇是真正的名媛,秦砚之的青梅竹马,两人站在一起,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璧人。
她回国那天,秦砚之去机场接她,我等了他整整一夜,手机从满电等到自动关机。
第二天他回来时,衬衫上沾着陌生的香水味。我问他去哪了,他淡淡地说:"陪薇薇。
""那我呢?"我声音发颤。他像是觉得我不可理喻:"苏晚,你闹够了没有?"那之后,
他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一起出席家族聚会,一起去看画展,
报纸上全是他们即将订婚的消息。有次我在他车里发现一枚女士耳环,款式精致,
一看就价值不菲。我没问他是谁的,只是默默地把耳环放进了储物格。有回剧团排新戏,
我演女主角,排练到深夜。外面下起大雨,我没带伞,正站在剧院门口发愁,
秦砚之的车忽然停在面前。我以为他是来接我的,心里一阵暖意。车窗降下,
却是林薇薇的脸,她笑盈盈地说:"苏小姐,砚之让我把这个给你。
"她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我打开,里面是支漂亮的钢笔。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砚之说,你上次说想要支好点的笔记台词,
他特意让助理买的。"我捏着那支笔,指尖冰凉。
这时秦砚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她赶紧拿着,我们还要去看夜景。
"林薇薇笑着扬了扬手机:"听到了吧?那我们先走了。"车子驶远,
溅起的泥水打在我的裙摆上。我站在雨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支笔,直到指节发白。
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里,冷得我打了个寒颤。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让林薇薇来送笔,
故意让我难堪。那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
好像看到秦砚之坐在床边,用手摸我的额头。我想抓住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等我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凉透了的姜汤。
我把那碗姜汤倒进垃圾桶,连同那支钢笔一起。没过多久,剧团要去外地演出,为期一个月。
我收拾行李时,秦砚之打来电话。"在哪?"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收拾东西,
明天要去外地演出。""多久?""一个月。"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他冰冷的声音:"推掉。""为什么?"我愣住了。"下周有个酒会,需要女伴。
"我的心沉了下去:"林小姐不是更合适吗?""苏晚,"他的语气带着警告,
"别忘了你的身份。"我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秦砚之,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并且关了机。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我收到了助理发来的信息,
说秦总很生气,让我最好马上回去。我删掉信息,关掉手机,登上了飞机。在外地的一个月,
是我这半年来最轻松的日子。没有秦砚之,没有林薇薇,只有排练和演出。
当地的观众很热情,每次谢幕时,台下的掌声都让我觉得很温暖。演出结束那天,
剧团的同事们一起去庆祝。席间,一个一直很照顾我的前辈说:"苏晚,你是个好姑娘,
值得更好的人。"我笑了笑,眼眶却有些湿润。回到北京时,已经是深夜。我刚走出机场,
就看到了秦砚之。他靠在车边,指尖的烟火在黑暗中明灭。看到我,他掐灭了烟,
走上前:"去哪了?""演出。"我淡淡地说。"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没看到。"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跟我回去。""我想回自己家。""你的家在哪?"他冷笑一声,
"苏晚,别忘了,你住的房子,用的东西,都是我给的。"他的话像一把刀,
狠狠***我的心脏。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是,这些都是你给的。我会一样一样还给你。
"我转身就走,他却在身后喊道:"林薇薇要订婚了,不是和我。"我脚步一顿,
却没有回头。那又怎么样呢?和我有关系吗?我在剧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虽然简陋,
却很安心。我开始努力工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演戏中。我的戏份越来越多,
渐渐有了些名气。有次在一个颁奖典礼上,我又遇到了秦砚之。他坐在第一排,
身边没有女伴。看到我时,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我穿着精致的礼服,
挽着男搭档的手臂走上台领奖。致辞时,我看到他端着酒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下台后,
他拦住了我:"苏晚,我们谈谈。""秦先生,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和林薇薇真的没什么。"他急切地说,"那些订婚的消息都是假的。""秦先生,
这是你的私事,我不想知道。"我绕过他,想要离开。他却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很大:"苏晚,你就这么恨我吗?"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恨?我为什么要恨你?
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为你浪费感情。"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秦先生,请你放手。"我的声音很冷。他慢慢松开了手,
看着我离开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落寞。本以为我们的交集就此结束,
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等着我。不知是谁放出消息,说我靠不正当关系上位,
还把我和秦砚之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照片拍得很模糊,却足以引起轩然***。一时间,
我成了众矢之的。剧团停了我的所有工作,记者堵在我家门口,我的手机被打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门,不敢看手机。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
秦砚之的助理打来电话,说秦总让我去秦家老宅。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我想知道,
他到底想怎么样。秦家老宅很安静,秦砚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看到我,
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那些照片...""我会处理。"他打断我,
"你只要乖乖听话,别再惹事。""我没有惹事。"我据理力争。"闭嘴!
"他猛地一拍桌子,"若不是你当初死缠烂打地跟着我,会有这些事吗?苏晚,
你就这么想红吗?"他的话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原来在他眼里,
我就是这样一个贪图名利、死缠烂打的女人。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秦砚之,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我站起身,转身就走。他在身后喊道:"苏晚,你去哪?
现在外面全是记者!"我没有回头。就算外面是刀山火海,
我也不想再待在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我躲到了一个朋友家,每天看着网上那些恶毒的评论,
心如刀割。朋友劝我,让秦砚之帮忙澄清,可我知道,他不会的。
就在我以为自己再也翻不了身的时候,事情忽然有了转机。有媒体爆出,
那些照片是林薇薇找人拍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我。真相大白,舆论瞬间反转。
大家开始同情我,指责林薇薇。剧团也恢复了我的工作。我以为秦砚之会来找我,向我道歉。
可他没有。直到有天,我在医院里看到了他。他陪着一个老太太做检查,那个老太太我认识,
是他的奶奶。看到我,他有些惊讶。老太太笑着说:"这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小姑娘吧?
真漂亮。"我愣了一下,他常说我?他的脸有些红,赶紧转移话题:"奶奶,该做检查了。
"老太太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说:"苏小姐,我们家砚之就是嘴硬,其实心里还是有你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有我?可他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呢?从医院出来,
他叫住了我:"苏晚,对不起。"我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那些照片的事,
是我没处理好。"他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奶奶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