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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的寒气比外面更甚,像无数冰冷的针,钻进陈阿福早已麻木的骨头缝里。

他蜷缩在远离老乞丐的角落,背靠着冰冷刺骨的断墙,破碗紧紧抱在怀里,

碗底那粒金黄的米粒,是他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能刺穿这片浓稠黑暗的东西。丹田深处,

那粒沉寂的幽暗“种子”却像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疯狂地躁动、膨胀,

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更汹涌的、源自《噬灵诀》本能的吞噬饥渴!

那冰冷粘稠的漩涡在死寂的丹田里疯狂旋转,无声地尖啸着,渴望着能量,渴望着灵蕴,

渴望着……毒!老乞丐蜷缩在对面墙角的枯草堆里,像一块被岁月彻底风化的石头,

无声无息。只有他卷起袖管后露出的那条枯瘦手臂上,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如同无数毒虫啃噬留下的扭曲暗红烙印,

在破庙缝隙漏下的惨淡月光里,散发着无声的恐怖。那些烙印,

每一个都指向陶片上那个幽暗的符号——吞毒术!时间在死寂和剧痛中粘稠地流淌。

阿福的牙齿咯咯作响,身体因内部的撕扯而无法控制地痉挛。饥饿感不再是空泛的折磨,

它具象成了丹田里那头被唤醒的、永远也填不饱的凶兽!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内在的黑暗彻底撕裂、吞噬时,

角落里的枯草堆发出一阵窸窣的响动。老乞丐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支起那佝偻得如同枯树的脊背,动作僵硬,带着一种非人的滞涩感。

他没有看阿福,只是伸出那只布满恐怖烙印的枯手,在身下的草堆里摸索着。枯草被拨开。

老乞丐枯瘦的手指,极其小心地捏起一样东西。那是一株草。

通体呈现出一种病态、妖异的暗紫色,只有三片狭长的叶子,

叶脉在月光下泛着一种金属般的惨绿光泽。叶子边缘长满了细密如针的绒毛,

绒毛顶端凝结着极其微小的、如同露珠般的墨绿色液滴。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腥甜和金属锈蚀气味的诡异气息,

瞬间在破庙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阿福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气味钻入鼻腔的刹那,

丹田深处那头凶兽猛地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吞噬的欲望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唯一能动的左手痉挛着伸出,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株毒草,充满了野兽般的贪婪!老乞丐浑浊的目光终于扫了过来,

冰冷得如同昆仑山顶的万载玄冰。他捏着那株紫草,枯瘦的手指稳如磐石。他缓缓抬起手,

将那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毒草,递到了阿福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

腥甜的气息浓郁得令人窒息。“吞。”沙哑的声音只有一个字,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着骨头,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吞?阿福残存的意识被这命令和丹田的疯狂撕扯着。

剧痛和饥饿感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淹没!那草……那气息……那墨绿的液滴!

仅仅是气味就让他头晕目眩!吞下去?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他猛地向后缩去,

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断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惊恐地摇头,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老乞丐浑浊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他捏着毒草的手,又向前递了半分。

那腥甜诡异的毒气,如同实质的触手,缠绕住阿福的口鼻。“吞。”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字眼,

如同判官掷下的令牌。丹田的凶兽在疯狂咆哮!剧痛和饥渴如同燎原烈火!

求生的本能和源自《噬灵诀》的吞噬欲望,在这一刻压倒了恐惧!活下去!

只有力量才能活下去!才能……报仇!阿福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最后一点属于人的挣扎彻底熄灭,只剩下孤狼般的疯狂和决绝!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伸出唯一能动的左手,

一把夺过老乞丐手中那株妖异的紫草!没有丝毫犹豫!他像一头饿疯了的野狗,

将整株毒草连同那些凝结着墨绿毒液的绒毛,狠狠塞进了嘴里!牙齿疯狂地撕咬、咀嚼!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灼烧、冰冷、酸腐的剧痛瞬间在口腔中炸开!紧接着,

一股狂暴的、如同熔岩般的诡异热流,混合着刺骨的冰寒,顺着咽喉狂涌而下!所过之处,

食道、胃囊……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又像是被万载寒冰瞬间冻结!

“呃——嗬嗬——!!!”阿福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扔进滚油里的虾!

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暴突,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大股大股混杂着草屑和墨绿液体的腥臭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涌出!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这股狂暴的毒力疯狂撕扯、腐蚀!剧痛如同海啸,

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就在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恐怖的毒力彻底摧毁时——嗡!

丹田深处,那粒沉寂的幽暗“种子”,仿佛嗅到了绝世美味,

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暗光芒!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穷吸力的漩涡瞬间生成!

那股正在他体内肆虐、欲将他彻底撕碎的狂暴毒力,如同百川归海,

被这股强大的吸力疯狂地攫取、撕扯、拖拽着,强行拉向丹田!痛!无法形容的痛!

比刚才更剧烈百倍!仿佛灵魂都在被这强行吞噬的过程寸寸撕裂!阿福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身体剧烈地抽搐、翻滚,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惨嚎,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冻土,

留下道道带血抓痕!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灌满了毒液又被打碎的破口袋,

身体在毁灭与重组的边缘疯狂震荡!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体内的剧痛终于开始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胀感?

冰冷、沉重,带着强烈的麻痹感,如同整个腹腔被塞满了浸透毒液的铅块。

阿福瘫在冰冷的地上,像一条被彻底抽干了力气的死鱼。浑身被冷汗浸透,

散发着浓烈的腥甜毒气和汗液的酸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麻痹感。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臂的皮肤下,

隐隐浮现出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蔓延的暗紫色纹路!纹路扭曲,透着一种妖异的不祥感。

他活下来了。在吞下那株剧毒的紫草后,活下来了。角落里的老乞丐,

不知何时又蜷缩回了枯草堆,像一尊冰冷的石像。只有他那浑浊的目光,穿透黑暗,

落在阿福手臂上那新生的、妖异的暗紫色毒纹上,眼底深处,

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微光。那不是欣慰,更像是一个匠人,

看到了材料上终于显现出预期的纹理。没有言语。没有解释。只有冰冷的破庙,刺骨的寒风,

和体内那沉甸甸、冰冷诡异的“饱胀感”。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死寂。

老乞丐又从枯草堆里摸出了一样东西。这次,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的石头。

石头表面坑坑洼洼,如同风干的凝血,散发着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腥气,

隐约还夹杂着一丝硫磺的刺鼻味道。“吞。”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字眼。

阿福看着那块暗红石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昨天的剧痛和濒死感还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寸神经末梢。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

瞬间缠绕住心脏。丹田深处,那沉甸甸的饱胀感下,那头凶兽再次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对“毒”的渴望,混合着对力量的原始贪婪,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他眼中血光一闪,

猛地扑过去,抓起那块暗红石头,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咬下!“嘎嘣!

”石头异常坚硬!牙齿传来不堪重负的***!一股极其辛辣、如同烧红烙铁般的灼热剧痛,

混合着浓烈的硫磺和血腥气,瞬间在口腔里爆开!紧接着,一股狂暴、灼热的毒流,

如同烧熔的铅水,顺着咽喉灌入!所过之处,如同被烈火烧灼!比昨日的紫草更加狂暴!

“啊——!!!”阿福的惨嚎比昨日更加凄厉!他在地上疯狂翻滚,身体蜷缩成一团,

双手死死抱住头,感觉头颅内部像是被点燃了一颗太阳!眼球仿佛要爆裂!

皮肤瞬间变得滚烫通红!丹田的幽暗漩涡再次疯狂运转!

冰冷粘稠的吸力与狂暴灼热的毒流在他体内展开惨烈的拉锯!毁灭与吞噬!

每一次拉扯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的血肉、骨骼、经脉都在被这股力量反复碾压、撕碎、又强行粘合!剧痛退去后,

新的饱胀感更加沉重。右腿的皮肤下,浮现出暗红色的、如同岩浆脉络般的扭曲纹路。

第三天,老乞丐拿出了一只被草叶包裹的、指头大小的黑色毒蝎。蝎尾高高翘起,

闪烁着幽蓝的寒芒。“吞。”第四天,是一小撮灰白色的、散发着浓烈腐臭气息的骨粉。

“吞。”第五天,是一颗干瘪的、布满诡异螺旋花纹的暗绿色种子……破庙成了炼狱。

每一天,都是新的剧毒,新的濒死体验,新的、深入骨髓的痛苦折磨。阿福的身体成了战场,

狂暴的剧毒和丹田那冰冷贪婪的吞噬漩涡疯狂交战。每一次吞噬,都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每一次活下来,身体都多添一道诡异的毒纹,多一分沉重的饱胀感,

也多一分非人的冰冷麻木。他的皮肤变得异常粗糙、坚韧,颜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

布满了暗紫、暗红、幽蓝、惨绿……各种颜色扭曲交织的诡异纹路,

如同覆盖了一层斑斓的毒蛇鳞片。他的左臂,那条仅存能动的手臂,毒纹最为密集,

颜色也最深沉,隐隐透出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指甲变得乌黑发亮,指尖坚硬如铁。

他的感官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嗅觉变得异常敏锐,能轻易分辨出空气中混杂的数百种气味,

尤其是对毒物的气息,隔着很远就能闻到那致命的甜香或腥臭,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视觉在黑暗中变得清晰,能看到空气中细微的尘埃浮动,

甚至能隐约“看”到某些剧毒物体散发出的、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弱幽光。

对灵蕴的感知更是被放大到一种近乎本能的程度,

他能清晰地“嗅”到修行者体内流动的生命精华和修为波动,那气息对他丹田的凶兽而言,

比任何剧毒都更致命、更诱人!然而,伴随力量而来的是更深的冰冷和麻木。

剧烈的情绪波动越来越罕见,恐惧、悲伤、甚至滔天的恨意,

都被体内沉甸甸的毒力和丹田那冰冷的漩涡压制、吞噬。他看人的眼神,

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带着非人审视的冷漠,如同毒蛇盯着猎物。破庙角落里的老乞丐,

在他眼中也褪去了神秘和恐怖的外衣,只剩下一个符号——一个提供“毒”的来源。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有冰冷的命令和野兽般的吞噬。日子在剧毒与麻木的循环中滑过。

直到那个傍晚。寒风卷着尘土,带着远方市集特有的浑浊气息涌入破庙。阿福蜷缩在老位置,

体内刚刚吞噬了一小块蕴含“蚀骨阴风”的奇毒矿石,冰冷的麻痹感还未完全消退,

皮肤下的惨绿色毒纹微微蠕动。他闭着眼,像一尊布满裂痕的毒俑。老乞丐佝偻的身影,

无声无息地从破庙外挪了进来。他手里没有新的毒物,却拖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半旧的麻布袋子,不大,但似乎有些分量。袋子口用草绳扎着,上面沾满了泥污。

老乞丐走到破庙中央,动作僵硬地将那袋子放在冰冷的地面上。然后,他抬起浑浊的眼睛,

第一次,主动地、清晰地看向蜷缩在角落的阿福。“去。”沙哑的声音响起,干涩依旧,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指向性。阿福缓缓睁开眼,灰败麻木的眼珠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顺着老乞丐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麻布口袋上。“城西,瓦子巷,最里面那家。

”老乞丐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巷口有棵歪脖子老槐树。

”阿福的目光从口袋移到老乞丐那张枯树皮般的脸上,依旧空洞。“里面的人,

”老乞丐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幽暗的微光,如同深渊里潜行的毒蛇,

“该死了。”他不再说话,佝偻着背,像来时一样,无声地挪回了他那堆枯草角落,

将自己重新蜷缩进阴影里,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破庙里只剩下寒风呜咽和死寂。

阿福的目光重新落回地上那个半旧的麻布口袋。他慢慢挪动身体,布满毒纹的左手伸出,

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解开了袋口的草绳。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血肉、粪便、脓液和某种劣质草药的、极其污浊的气息!口袋里,

赫然是一堆散发着恶臭的、令人作呕的垃圾!腐烂发黑、爬满蛆虫的菜叶和碎肉,

沾着暗红污血的碎布条,用过的、污秽不堪的草纸,几块沾着黄白污物的尿布,

甚至还有一小块疑似人畜粪便的硬块……这是……?阿福麻木的神经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是低下头,布满毒纹的鼻翼微微翕动。在浓烈到极致的恶臭深处,

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灵蕴波动!那波动很弱,

带着一种衰败、混乱、肮脏的气息,如同在污秽泥沼里挣扎的萤火,但确确实实存在!而且,

这股灵蕴的气息,与他体内那沉甸甸的毒力,与他丹田深处那冰冷的漩涡,

竟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难以言喻的共鸣!仿佛……是同源而生?他伸出乌黑发亮的指甲,

在那堆散发着恶臭的污物里拨弄了几下。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他将其抠了出来。是一枚铜钱。很旧,边缘磨损严重,布满了黑绿色的铜锈。

但就在这枚肮脏的铜钱中心,

阿福清晰地“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淡灰色灵蕴,

正从铜锈深处极其缓慢地逸散出来。那气息,与他体内源自无数剧毒的驳杂力量,

竟隐隐呼应!他明白了。袋子里的垃圾,是“饵”。是那个目标接触过、甚至丢弃的东西,

沾染了目标的气息,更沾染了目标身上某种……与毒相关、与污秽相关的力量残留。

而这枚铜钱,是“引”,是定位目标最直接的信物。那微弱的灵蕴,

就是指向“猎物”的灯塔。阿福将那枚肮脏的铜钱攥在布满毒纹的手心。

冰冷的触感混合着铜锈的腥气,却让他丹田深处的冰冷漩涡发出无声的欢鸣。

他不再看那堆恶臭的垃圾,将袋口重新草草系上。该死了。老乞丐的话如同冰冷的烙印。

他拖着麻木沉重的身体,缓缓站起。动作依旧僵硬,但每一次移动,

都带着一种非人的、毒蛇般的冰冷质感。他抓起那个散发着恶臭的麻布口袋,一步一步,

走出了破庙的破口,融入了外面更加浓重的夜色里。城西,瓦子巷。

这是比阿福平日里爬行的区域更加污秽、更加绝望的角落。巷子狭窄得仅容两人侧身而过,

两侧是低矮倾斜、仿佛随时会倒塌的泥坯棚屋。

污水在脚下汇成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氨水味的溪流。

油脂燃烧的呛人烟气、粪便的恶臭、以及一种劣质脂粉和汗液混合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巷子深处,果然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早已枯死,虬结的枝干在夜色中如同鬼爪。树下,

就是最里面那家。一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门板被油烟熏得漆黑,上面布满了可疑的污渍。

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油灯光芒,

伴随着一阵阵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和啜泣声。

阿福停在巷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阴影里。像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头,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

他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麻布口袋放在脚边。布满毒纹的左手摊开,掌心躺着那枚肮脏的铜钱。

他闭上眼睛,仅存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手,

顺着那枚铜钱上极其微弱的、衰败污秽的灵蕴气息,缓缓探向那扇虚掩的破木门。

神念穿透门板,里面的景象如同污浊的水墨画,在他冰冷麻木的意识中展开。

一间极其狭窄、污秽不堪的小屋。墙壁被油烟熏得漆黑发亮,地上满是油腻和不明污渍。

一盏豆大的油灯放在一张缺腿的破桌上,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屋角一个蜷缩的瘦小身影。

那是一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瘦骨嶙峋,穿着无法蔽体的、打满补丁的破烂单衣。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在外的胳膊、小腿上,布满了新旧叠加的青紫淤痕和鞭痕!有的地方皮开肉绽,

渗着暗红的血丝!一张原本可能清秀的小脸,此刻也肿胀不堪,嘴角破裂,眼角乌青,

泪水混着血污在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两道污痕。她死死咬着下唇,压抑着喉咙里的呜咽,

但细碎的啜泣声依旧如同绝望的哀鸣,在死寂的屋内回荡。油灯昏黄的光晕边缘,

站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穿着脏污道袍的男人。道袍是劣质的粗麻布,洗得发白,

沾满了油渍和污垢,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身材矮壮,头发油腻地纠结在头顶,

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胡乱别住。一张脸坑坑洼洼,布满了酒色过度留下的痕迹,眼袋浮肿,

眼珠浑浊发黄,此刻正闪烁着一种***裸的、令人作呕的淫邪和暴戾光芒!

他手里拎着一根用几股皮条拧成的、沾着暗红污迹的短鞭。鞭梢还在微微晃动。“哭?

小贱种!老子供你吃供你穿,让你给爷们儿唱个小曲儿解解闷怎么了?

”矮壮道人啐了一口浓痰,粘稠的痰液啪嗒一声落在女孩身边的地上,溅起几点污渍。

他声音粗嘎沙哑,带着浓重的酒气,“还敢咬老子?反了你了!”他扬起手中的皮鞭,

鞭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狠厉的弧线!“啪——!”鞭梢狠狠抽在女孩瘦弱的脊背上!

单薄的衣衫瞬间破裂,一道新的、皮开肉绽的血痕绽开!“啊——!”女孩再也压抑不住,

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身体猛地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叫!

再给老子叫大声点!”矮壮道人丑陋的脸上露出病态的兴奋,眼中淫邪的光芒更盛,

“老子就喜欢听这声儿!”他狞笑着,再次高高扬起了皮鞭!

就在这时——“吱呀……”虚掩的破木门,被一只布满暗紫色毒纹的、枯瘦的手,缓缓推开。

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滞涩感。屋内的矮壮道人猛地一惊,

扬鞭的动作顿在半空,浑浊的眼珠带着惊愕和被打扰的暴怒,猛地转向门口!“谁?!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闯……”他的怒骂声戛然而止。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已经很难称之为人。一身破烂得无法蔽体的、沾满各种污垢和干涸血渍的布片,

勉强挂在枯槁如柴的躯干上。***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

上面布满了暗紫、暗红、幽蓝、惨绿……各种颜色扭曲交织的诡异毒纹,

在昏黄的油灯光线下,如同无数条毒蛇在他皮肤下蠕动!他的脸更是恐怖,

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对灰败、空洞、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珠,仿佛两口通往地狱的枯井!

嘴角歪斜,似乎带着一丝凝固的、极其诡异的弧度。

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尸臭、刺鼻药味、以及某种深入骨髓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冷毒气,

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涌入狭小的房间,压过了劣质油脂的呛烟和血腥味!

矮壮道人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源自本能的惊恐取代!

他握着皮鞭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门口那如同从地狱爬出的“东西”,

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是什么鬼东西?!滚出去!

给老子滚……”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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