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欠了陆家五个亿。我的联姻对象是陆家二少,陆哲。一场意外,陆家真正的继承人,
长房嫡孙陆渊死了。陆家提出,要我嫁给陆渊的牌位冲喜,五亿债务才能一笔勾销。
我的未婚夫陆哲抱着我,深情款款。晚晚,就一年,等奶奶的合约婚期一过,我马上娶你。
新婚夜,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走进空荡的婚房。他将一本崭新的结婚证丢在我面前,
上面是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陆渊。老婆,我们的一年婚期,现在开始。
我盯着那本红得刺眼的结婚证,大脑一片空白。上面的钢印,照片,名字,无一不在告诉我,
这不是一场荒唐的梦。男人踱步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混着一丝寒气,不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倒像是刚从雪山之巅走下。你是谁?我声音发颤,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他弯下腰,
指尖挑起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锐利,冰冷,带着审视的意味。
苏晚,他念我的名字,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嫁给了谁都不知道?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这张脸,与灵堂上那张黑白遗照有七分相似,却比照片上的人更鲜活,
也更危险。陆渊……你不是已经……死了?他替我说完,轻笑一声,托你们的福,
在国外多活了几年。他松开我,直起身,姿态闲适地打量着这间为亡者准备的婚房。
红色的喜字,红色的床品,衬得他一身黑衣,越发像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陆哲呢?
陆家的人知道你还活着吗?我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陆渊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
像在看一个笑话。你以为,没有我的首肯,你能进得了这扇门?你以为,那五个亿的债,
是嫁给一个牌位就能勾销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所以,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陆家的荒唐,陆哲的深情,
都只是这场骗局的序幕。而我,是那个最愚蠢的祭品。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陆哲。我像是被烫到一样,差点把手机丢出去。陆渊的目光扫过来,
没什么情绪,接。我僵硬地划开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
陆哲温柔又带着歉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晚晚,委屈你了。今晚……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好不好?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噩梦?真正的噩梦,
才刚刚开始。陆渊朝我伸出手。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他按了免提。
陆哲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晚晚,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吓到了?别怕,
大哥他……他生前最是温和,不会为难你的。等我拿到了公司的继承权,
我们就再也不用受这种委屈了。温和?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是吗?陆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玩味。电话那头的陆哲瞬间噤声。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
陆哲惊恐到变调的声音传来:谁?你是谁?!陆渊没理他,
修长的手指在我手机上划了几下,似乎是在看我的通讯录。然后,他把手机还给我,
语气平淡地吩咐:告诉他,你很好,让他别再打电话来烦我太太休息。我太太。
这三个字,他说得无比自然,却像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握着冰冷的手机,
在陆渊的注视下,一字一句地复述:我很好,你别再打电话了。电话被我飞快地挂断。
我甚至不敢去想,电话那头的陆哲,会是怎样一副表情。这一夜,
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枯坐到天亮。陆渊没有碰我,他睡在沙发上,呼吸平稳,
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搅乱他的心绪。天刚蒙蒙亮,别墅的门铃就响了。我一夜未睡,
精神恍惚,听到门***身体一抖。陆渊已经睁开了眼,他从沙发上坐起,
黑色的衬衫有些褶皱,却丝毫不影响他清冷矜贵的气质。去开门。他命令道。
我挪着沉重的步子走下楼,透过猫眼,看到了陆哲和他母亲秦岚的脸。秦岚一脸刻薄,
陆哲则满眼血丝,神情憔悴。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苏晚!秦岚见到我,
立刻拔高了音量,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你昨晚跟谁在一起?陆哲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是个男人接的?!她说着就要冲进来,被我拦在了门外。伯母,
这是我和陆渊的婚房。婚房?秦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个死人的房子也配叫婚房?苏晚,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陆家让你嫁进来,是给你脸了!
你还真当自己是陆家的长媳了?陆哲拉了拉她的袖子,声音沙哑:妈,你别这样。
他看向我,眼里满是痛苦和挣扎,晚晚,你告诉我,昨晚那个男人是谁?
是不是……是不是陆家派人监视你?他还在为我找借口。或者说,
他还在试图维持他深情人设的假象。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讽刺。就在这时,
一个慵懒而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的太太,自然是和我在一起。陆渊穿着拖鞋,
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秦岚和陆哲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震惊,恐惧,不可置信。像是在大白天见了鬼。
渊……渊哥?陆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不是……陆渊走到我身边,
手臂自然地搭在我的腰上,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一个宣示***的姿态。
他看着门口呆若木鸡的两人,笑了。怎么,我回来,你们好像不太高兴?
秦岚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最后指着陆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这个怪物……陆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骤然变冷。婶婶,几年不见,
还是这么没规矩。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我父亲当年是怎么教导你的?
见到长房嫡孙,要行礼。秦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什么要害。
陆哲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看向陆渊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大哥,你……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奶奶她……奶奶知道。陆渊打断他,
轻描淡写地投下一枚重磅炸弹。陆哲的脸色彻底白了。你以为,没有奶奶点头,
我的户口能恢复?我和苏晚的结婚证,能办得下来?陆渊的目光转向我,手臂收得更紧,
毕竟,她现在,是我法律上的妻子,陆家的长媳,你的……大嫂。大嫂两个字,
他咬得极重。陆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里面有痛楚,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怨恨。
仿佛我才是那个背叛者。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挣开陆渊的钳制,
却被他按得更紧。他的掌心滚烫,隔着薄薄的衣料,烙在我的腰上。好了,
陆渊像是失去了耐心,叙旧结束。你们可以滚了。陆渊!
秦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地叫道,你别太得意!你就算活着回来又怎么样?
公司现在是阿哲在管!你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董事会那帮老家伙是不会承认你的!是吗?
陆渊挑了挑眉,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他不再多言,揽着我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将那对母子或怨毒或震惊的视线,彻底隔绝。门关上的瞬间,我立刻挣开了他的手。陆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的目的,
不是很明显吗?陆渊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因为你合适。他看着我,眼神坦然得近乎残忍,
苏家有求于陆家,而你,是陆哲的未婚妻。用你来做这颗棋子,最能精准地打击到他。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棋子。原来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
我不过就是一枚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所以,我自嘲地笑了笑,我还要感谢你们,
帮我们家免了五个亿的债务?一笔交易而已,不用感谢。陆渊淡淡道,
你提供一年的婚姻,扮演好陆太太的角色。我帮你家解决危机,各取所需。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我们谈论的不是一场婚姻,而是一份商业合同。如果我拒绝呢?
你觉得你有拒绝的资格吗?他反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苏晚,
从你父亲签下那份借款合同开始,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是啊,我没有退路。
苏家岌岌可危,我父亲甚至因此急得住了院。我以为嫁给陆哲,是我唯一的出路。没想到,
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冰窟。别墅里静得可怕。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陆渊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给你一句忠告,他的声音很近,
响在我耳边,别再对陆哲抱有任何幻想。他能为了利益把你送到我这个『死人』的床上,
就代表在他心里,你什么都不是。他说完,转身朝楼上走去。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后,
跟我回老宅,拜见奶奶。陆家老宅坐落在城东的半山腰,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
我和陆渊到的时候,陆家的主要成员基本都到齐了。所有人都坐在大厅里,
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秦岚和陆哲也在,秦岚的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过,
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活吃了我。主位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穿着一身暗紫色的唐装,手里盘着一串佛珠。她就是陆家的定海神针,陆老夫人。看到陆渊,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回来了。她开口,
声音苍老而有力。奶奶,我回来了。陆渊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他拉过我,
按着我的肩膀,这是苏晚,您的长孙媳。我僵硬地跟着他一起行礼,奶奶。
老太太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点了点头,嗯,是个好孩子。她的态度不冷不热,
让人看不出喜怒。胡闹!一个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是陆渊的二叔,
陆明远,也是秦岚的丈夫。妈!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陆渊他当年……他当年可是害死了大哥大嫂!您怎么能让他回来!还让他娶了阿哲的未婚妻!
这传出去,我们陆家的脸还要不要了?住口!老太太厉声呵斥,
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当年的事,谁也不准再提!
她凌厉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渊儿是我陆家的长房嫡孙,他回来,名正言顺。
至于苏晚,她和渊儿的婚事,是我亲自定下的。谁有意见,就是对我有意见。
大厅里鸦雀无声。老太太的威严,无人敢挑战。秦岚不甘心地咬着唇,陆明远气得脸色铁青,
却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我站在陆渊身边,看着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觉得像个局外人。
这场家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鸿门宴。是陆渊回归的宣告,也是对二房的敲打。
家宴不欢而散。回去的车上,气氛沉默得压抑。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心里乱成一团麻。怕了?陆渊忽然开口。我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怕,是茫然。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场豪门争斗中,到底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陆渊,你父母的事……
我犹豫着开口。当年陆渊的父母,也就是陆家的长子长媳,在一场车祸中双双身亡,
而当时开车的,正是年仅十八岁的陆渊。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被陆家送往国外,病逝
他乡。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秘闻。陆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脸的线条绷得有些硬。
不该问的,别问。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识趣地闭上了嘴。车子开回别墅,我刚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