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岁生日,嫁给六十岁的将死之人厉正德。只为履行婚约,拿到一笔救我全家的钱。
我成了他三十岁儿子,商业巨子厉萧的小妈。厉萧看我的眼神,
充满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厌恶。为了钱,你什么都做得出来。老爷子咽气那刻,
我听到了厉萧的心声。老东西终于死了。婚约说的是嫁给厉家家主,可没说是哪一任。
从现在起,她就是我的了。1.厉正德的葬礼,庄严肃穆。
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丧服,以女主人的身份,站在灵堂最前方。来往吊唁的宾客,
目光在我身上短暂停留,随后便转向我身侧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厉萧。
他是厉家的实际掌权人,也是我名义上的继子。他全程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只有我知道,在他那张冰山一样的面孔下,是怎样汹涌的暗流。穿这身还挺好看,腰真细。
等会儿律师来了,好戏才算开场。苏晚,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真正该嫁的人是谁。
一句句心声像钢针,扎进我的耳朵。我垂下眼,攥紧了手心,
假装对这露骨的觊觎一无所知。这场荒唐的婚姻,是我父亲跪着求来的。他公司资金链断裂,
濒临破产,只有厉家能救。而救命的代价,就是我。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成为全城的笑柄。我认了。可我没料到,厉家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也更脏。尤其是厉萧,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即将到手的昂贵藏品,势在必得。葬礼结束,宾客散尽。
厉家的私人律师,陈律师,准时出现在别墅客厅。厉家的旁支亲戚们一个没走,
全都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律师手中的文件袋。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我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与他们隔开一段距离,像个局外人。厉萧坐在主位,长腿交叠,
姿态闲适,仿佛即将被宣读的不是他父亲的遗嘱,而是一份无关紧要的市场报告。
一群蠢货,还真以为能分到一杯羹?他的心声里满是嘲讽。陈律师清了清嗓子,
打开文件:根据厉正德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他名下所有不动产、艺术品收藏,
以及厉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全部由其合法妻子,苏晚女士继承。话音落下,
满室死寂。下一秒,尖锐的反对声几乎掀翻屋顶。不可能!
大哥怎么会把所有东西都给一个外人!开口的是厉萧的三叔厉成。她才嫁进来几天?
一个冲喜的罢了!凭什么拿走厉家的全部家产!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陈律师,
这份遗嘱是伪造的吧!亲戚们群情激奋,一张张面孔因贪婪和愤怒而扭曲。
我成了众矢之的,无数道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我凌迟。我下意识地看向厉萧,
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他依旧靠在沙发里,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只是抬眸,
淡淡地扫了那群人一眼。吵,再大声点。正好让我看看,谁是人,谁是鬼。
他的心声平静得可怕。他早就知道了。这份遗嘱,他从头到尾都知情。都说完了?
厉萧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客厅瞬间安静下来。他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强作镇定地与他对视。他会做什么?当众撕毁遗嘱?还是把我赶出厉家?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黑沉的眼眸里情绪翻涌,快得让我抓不住。然后,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微微躬身,声线低沉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妈。
2.这一个字,像惊雷炸响。所有亲戚都傻眼了。我也愣住了。从今天起,
我就是你唯一的依靠。你的人,你的钱,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内心疯狂的独占欲,
和他表面恭顺的姿态,形成了诡异又恐怖的对比。他不是在认输,他是在宣告所有权。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厉萧直起身,目光冷冽地扫过全场:遗嘱具有法律效力,
谁有异议,可以去找自己的律师。现在,都给我滚出去。他的话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厉成等人脸色阵青阵白,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悻悻地带着人离开。偌大的客厅,
很快只剩下我和他。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妈,以后,儿子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声妈,和那句好好照顾,像两条毒蛇,缠得我整晚没睡好。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黑眼圈下楼,管家福伯恭敬地告诉我,厉萧已经在等我用早餐了。长长的餐桌上,
摆着精致的中西式早点。厉萧坐在主位,穿着一身挺括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他正在看财经报纸,神情专注。听到脚步声,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蹙眉。没睡好?脸色这么差。也是,
突然拿到这么多钱,是该激动得睡不着。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低声说:早。
不早了。他放下报纸,陈律师九点到,带你办理股权转让手续。我拿起一杯牛奶,
小口喝着,掩饰自己的紧张。我……我不太懂这些。我用一种怯生生的语气说,要不,
还是都交给你处理吧?这是试探。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厉萧的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果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样也好,
方便控制。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这是父亲留给你的,我不能替你做主。
不过你放心,我会教你。以后公司的股东大会,你都要出席。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发出沉闷的声响。作为厉氏最大的股东,你总不能一直当个甩手掌柜。你说对吗,小妈?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带着浓浓的戏谑。我捏紧了牛奶杯。他根本不是想教我,
他是想把我绑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牢牢看管。去厉氏集团的路上,
我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团乱麻。厉萧就坐在我旁边,
闭目养神,可他脑子里的声音却一刻没停。待会儿开会,让法务部把股权代理协议准备好。
只要她签了字,厉氏就还是我的。这个女人……也不能让她闲着。我攥紧了衣角。
果然,他图谋的,始终是那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只要我签了代理协议,
就等于把所有权力都交到了他手上,我会再次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傀儡。
车子平稳地驶入厉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厉萧的专属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一开,
总裁办公室外,一排高管已经站得整整齐齐,齐刷刷地鞠躬。厉总。
厉萧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我跟在他身后,感受着那些或好奇、或探究、或轻蔑的目光。
这位是苏晚女士,公司的新股东。厉萧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介绍一件物品。
他把我带进他的办公室,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叫来了法务总监。
把股权全权代理协议拿过来。他命令道。法务总监很快送来一份厚厚的文件。
厉萧将文件推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支笔。签了它。他看着我,语气不容拒绝,
以后公司的事,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坐着分红。快签。签了,你就彻底是我的了。
他的心声急切又霸道。我看着眼前的协议,和他那张俊美却危险的脸,突然笑了。
我拿起笔,却没有在签名处落下,而是直接在文件最上方,划下了一个大大的叉。
在厉萧错愕的目光中,我抬起头,笑得天真又无辜。抱歉啊,厉总。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有点叛逆。你越让我做什么,我就越不想做。这份协议,
我不签。3.空气死寂。厉萧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仿佛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她敢拒绝我?她怎么敢?
翅膀硬了?还是说……她知道了什么?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与他外表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怵,
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我不能怕。从我划下那个叉开始,
我和他之间的虚假和平就已经被打破了。现在退缩,只会被他吞得骨头都不剩。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掉渣。知道啊。我把笔放下,
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摆出一个放松的姿态,我在行使我作为大股东的权利。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从今天起,厉氏集团的事,我要亲自过问。股东大会,
我会参加。公司的财务报表,每天都要送到我家里。还有……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这间大得夸张的办公室。我觉得这里风景不错,给我在这里也准备一间办公室吧,
就要你隔壁那间。厉萧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想进公司?她想夺权?谁给她的胆子!
就凭她一个黄毛丫头?不对,她背后一定有人。是谁?是谁在教她?
他心里的猜忌和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我就是要让他这么想。让他觉得我深不可测,
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对峙了足足一分钟,厉萧突然笑了。那笑容很冷,不达眼底。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他拿起内线电话,拨给秘书。通知下去,
把副总裁办公室收拾出来,给苏董。另外,把近三年的财务报表,
全部送到苏董的办公室。他的干脆利落,反倒让我有些意外。挂了电话,他重新看向我,
眼神幽深。苏董,希望你不是在玩火。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进了我的地盘,就别想再跑出去。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在厉氏集团的新生活,开始了。厉萧说到做到,
给了我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就在他隔壁,只隔着一道磨砂玻璃墙。
我能模糊地看到他在里面工作的身影,而他,也能随时监控我的一举一动。每天早上,
他会亲自开车来接我上班。到了公司,成堆的文件像小山一样被送到我的办公桌上。
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下马威。他笃定我这个艺术学院没毕业的学生,
根本看不懂这些复杂的数据和条款。他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我主动放弃,把权力交还给他。
连资产负债表都看不懂,还想管公司?不出三天,她就会哭着求我。我确实看不懂。
但我有办法。我白天在公司装模作样地翻文件,晚上回家,
就把重点内容拍照发给我最好的朋友,林晚。林晚是金融系的高材生,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我把自己的处境简单和她说了,只隐去了能听到心声这件事。她二话不说,
当晚就帮我整理出报表里的关键信息和潜在风险,
还列出了我第二天可以在会议上提出的问题。第二天,在每周例会上,
当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像个花瓶一样坐完全场时,我开口了。我照着林晚的笔记,
精准地指出了海外分公司一个项目存在的巨大财务漏洞。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高管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厉萧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震惊。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这个项目是我亲自跟的,连财务部都没几个人清楚内情。
难道……是林晚?他心里第一次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我心里一紧。他认识林晚?
不等我细想,厉萧已经恢复了镇定,他锐利的目光扫向项目负责人:王总,
关于苏董提出的问题,你有什么解释?那位王总早已冷汗涔涔。3.一场例会,
开成了批斗大会。会议结束,厉萧叫住了我。你跟林晚,很熟?他问得直接,
眼神里带着探究。林家那个丫头,从小就鬼精鬼精的。难道是她在背后给我捣乱?
我心里咯噔一下。听他的意思,他和林晚不仅认识,似乎还很熟悉。而我,
从来没听林晚提起过。晚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当然熟。我故作轻松地回答。
厉萧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
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林晚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她认识厉萧?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林晚是我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是厉萧安插的?不,不可能。
我和林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她不会害我。我甩甩头,试图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疯狂发芽。我拿出手机,想给林晚发消息,
打出的字又一个个删掉。我该怎么问?直接问她是不是认识厉萧?万一她真的是厉萧的人,
我岂不是打草惊蛇?我第一次感觉到,能听到心声,也并非全是好事。
它让我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正当我心烦意乱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厉萧的秘书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苏董,厉总让给您送的。说您昨晚没睡好,提提神。
我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心里警铃大作。厉萧会这么好心?我不敢喝。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