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另一个角落突然发出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苏南清了清干哑的喉咙，继续说道:“智能玻璃也是一大亮点，国内史无前例，你向方总介绍下，这个比较符合迎时的国际定位。”
舒雨点了点头，指尖在触控屏上轻点，目光转向方子期时，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方总，智能玻璃是我们与德国顶尖技术团队合作研发的，能够根据外界光线自动调节透明度，既能保证隐私，又能让客人随时享受自然光线。
此外，玻璃表面还嵌入了纳米级的太阳能电池，能够为酒店提供部分清洁能源。
这一设计不仅环保，还能大幅降低运营成本。”
方子期微微挑眉，目光依旧停留在舒雨的脸上，似乎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偏头，朝苏南缓缓开口：“听起来不错，但成本呢？
这种高端技术的投入，会不会超出预算？”
苏南早有准备，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详细的成本分析报告，递给方子期：“方总，这是我们的成本核算表。”
他指尖点了点纸页上用红笔圈出的数字，“虽然初期投入较高，但从长远来看，智能玻璃的节能效果和品牌溢价能够为酒店带来可观的回报。
我们预计在五年内就能收回成本。”
“五年只是理论值。”
方子期头也不抬地说道，“德国人的报价比国内高40%——苏总这算盘打得倒是精。”
他忽然将报告甩在桌上，钢笔尖戳向“技术入股”几个字，“拿未来收益抵现款？”
舒雨盯着他咄咄逼人的模样，只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方子期！”
这声喊让众人心里发紧，后排实习生惊得肩膀猛颤——整个投资圈，敢当面首呼其名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方子期终于抬眼，漆黑瞳孔里露着笑意：“怎么？
舒设计师要教我做生意？”
他往后仰，长腿交叠着晃了晃。
舒雨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在等她服软，等她的示好。
“不敢，不过您要觉得不行，大可现在毙了现在的方案。”
她抓起遥控器，全息星空消失在身后，“反正我三天没睡，不介意再花两小时做份替代方案——给某些人清清脑子。”
会议室死寂如坟。
“舒雨，”他声音低沉而冷冽，“我不是不认可你们的设计，只是作为投资方，我必须考虑项目的实际效益，这些道理难道苏南没教你？”
舒雨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气氛诡异。
“五年回本周期基于光伏玻璃的衰减曲线。”
苏南声线冷静，与方子期的咄咄逼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翻开精装版《建筑节能规范》，修长食指精准点在国际案例的注释栏，解释着：“德国森佩尔剧院采用同类技术后，运营成本下降37%。”
袖扣随着翻页动作闪烁，他突然握住舒雨垂下的手，带着她的指尖画出模型曲线，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的衰减曲线需要修正，抱歉，是我教得不够清楚。”
方子期的指节骤然捏紧钢笔，墨水滴在报告上晕开深色斑点。
他看着两人触碰的手指，看着她睫毛轻轻颤动 —— 那个曾经在他怀里软得像棉花糖的女人，此刻正被另一个男人用专业的幌子温柔冒犯。
“苏总似乎搞错了重点。”
他的声音像冻住的刀刃。
“迎时要的是商业地产，不是技术实验室。”
全息投影突然剧烈闪烁，“我给贵公司两周时间，要么降低30%的技术成本，要么......”，他看向舒雨，喉结滚动，“舒设计师明天来我的办公室，单独谈数据——只要你亲自来。”
“方总这是要公报私仇？”
舒雨心里“咯噔”一下，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仇是要报的。”
他起身从苏南手里拉回舒雨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不过舒设计师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用最短的时间，换我最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