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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凌晨两点,写字楼格子间里只剩下林小雨一人。

键盘敲击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孤单,她揉着干涩的眼,努力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爸”的名字,在寂静的深夜显得突兀而沉重。

“小雨……”父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沙哑、疲惫,

更裹挟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飘摇感,“你妈……你妈不太好。”小雨的心猛地一沉,

喉咙瞬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堵住。她慌乱地在凌乱的办公桌抽屉里翻找药片,

指尖却在黑暗中触到一团柔软熟悉的旧物。

她下意识把它抽了出来——一条旧得褪了色的红围巾,边缘已经磨损起球,

但那份绵软的手感却丝毫未变。

它带着一种遥远的、属于母亲的、混合着阳光和淡淡皂角粉的干燥暖意,

悄然包裹住她冰冷的手指,仿佛无声的安慰。这团柔软的旧红布,像一把钥匙,

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记忆的闸门。洪水般汹涌而来的,是1998年那个夏天令人窒息的雨夜。

1998年夏,暴雨如同无休止的诅咒,倾泻了整整七天七夜,仿佛天空被撕开了巨大缺口。

浑浊的洪水翻滚着,淹没了街道,吞噬了房屋,最终野蛮地撞开了林小雨家破旧的门板。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涌了进来,迅速漫过床沿。七岁的小雨在睡梦中惊醒,吓得魂飞魄散,

只能死死抱住妈妈的脖子,发出惊恐的尖叫。父亲毫不犹豫地背起奶奶,

母亲则一把抱起小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进齐腰深、冰冷刺骨的水里,

奋力向地势稍高、临时充当避难所的卡车顶棚攀爬。雨水无情地抽打着一切,

卡车顶棚在狂风中似乎随时都会倾覆。寒气像无数细小的针,钻进小雨单薄的衣服,

她冻得牙齿咯咯作响,身体蜷缩成一团,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冷……妈妈……冷……”她的哭声在风雨中显得微弱而可怜。母亲没有一丝犹豫,

迅速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条厚实、簇新的红围巾——那是她结婚时外婆给她的唯一像样嫁妆。

母亲小心翼翼地将围巾一圈又一圈,严严实实地裹在小雨瑟缩的脖颈上,

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围巾还带着母亲温热的体温,

瞬间阻隔了外面刺骨的寒意,带来一种令人安心的暖流。

小雨感到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暖意包裹住自己,奇迹般地,

耳边肆虐的风雨声仿佛都模糊退远了,世界只剩下母亲怀抱的方寸之地。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看见雨水正顺着妈妈苍白的脸颊、湿透的鬓发,

汇成一股股细流往下淌。妈妈却低下头,对她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

那笑容在惨淡的手电光下显得格外脆弱。“抱着妈妈,抱紧点,小雨不怕。

”母亲的声音很轻,却像锚一样,定住了在风雨中飘摇的小雨。她紧紧依偎着母亲,

把脸埋在那条带着妈妈气息的红围巾里,汲取着唯一的温暖和安全感。“小雨?

小雨你在听吗?”父亲焦灼的声音猛地将她从二十六年前的洪水中拽回冰冷的现实办公室。

她指尖还缠绕着红围巾粗糙的毛线,

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当年母亲怀抱的温度和洪水夜雨水的腥气。她一个激灵,紧紧攥住手机,

声音发紧:“爸,我在!妈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濒临崩溃的颤抖:“……查出来了,

是……是阿尔茨海默症……医生说,已经……不是早期了。”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冰锥,

狠狠戳进小雨的耳朵里,冻得她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阿尔茨海默……这遥远而冰冷的医学名词,此刻化作狰狞的巨兽,

一口咬碎了原本安稳的世界。她甚至能听到某种无形的东西在脑海中碎裂崩塌的声响。

那条曾带来无限温暖的红围巾,此刻缠绕在她指间,沉甸甸的,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坠着她不断下坠的心。她连夜赶回老家。推开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剥落的旧家门,

眼前的景象像一记闷棍敲在她心上。母亲陈玉兰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旧藤椅上,

窗外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流淌进来,勾勒着她花白头发稀疏的轮廓。她微微侧着头,

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仿佛在凝视某个遥远而无法触及的时空。

曾经为小雨梳辫子、裁衣服、在灶台边忙碌的那双灵活的手,此刻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像两片枯槁的落叶。阳光照亮了她脸上深刻的皱纹,也照亮了那份令小雨心碎的陌生感。

“妈?”小雨轻声唤道,喉咙干涩发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母亲迟缓地、一点点地转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

那双曾经明亮、总是盛满笑意和温柔的眼睛,此刻却蒙着一层浑浊的雾气,

里面充满了孩童般的茫然和困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又缓缓将视线移向窗外那片虚无的阳光里。那空茫的眼神,

比任何哭喊都更尖锐地刺痛了小雨。父亲佝偻着背,默默地从厨房端出一碗晾得温热的汤药,

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把碗凑到母亲嘴边,声音沙哑而轻柔,

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语调:“玉兰,来,喝药了,喝了……就能好受点儿。

”他布满老年斑和青筋的手微微颤抖着,笨拙地试图把勺子送进母亲嘴里。

母亲却像受了惊吓的孩子,猛地一挥手,动作快得惊人,“啪”的一声脆响,

瓷勺连着半碗深褐色的药汁,瞬间泼洒在父亲陈旧的灰蓝色外套上,

洇开一大片难看的深色污渍。空气瞬间凝固了,只剩下药汁滴落在地板上的单调声音。

父亲的身体僵在那里,端着空碗的手还悬在半空。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片狼狈的湿痕,

又抬眼看看茫然无措、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母亲,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下。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那吸气的声响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他默默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勺子,

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药渍,动作迟缓地转身走向厨房,去拿抹布。

他那瞬间垮塌下去又强自支撑的肩膀,那无声吞咽着所有难堪和悲苦的背影,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小雨心上反复拉扯。“爸……”小雨的声音哽住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她冲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父亲瘦削佝偻的腰身,

把脸埋在他那件沾满苦涩药味的外套上,眼泪迅速浸湿了布料。“爸,

对不起……妈她……”她泣不成声,泪水混着父亲衣服上的药味,一片咸涩冰凉。

父亲的身体在小雨的拥抱中猛地一震,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粗糙的大手慢慢抬起,

覆盖在小雨紧紧环抱着他的手背上,掌心冰凉,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栗。他终究没有回头,

也没有哭出声,只是用力地、一下下拍着女儿的手背,仿佛在安慰她,

又像是在支撑自己不要倒下。那一下下沉重而无声的拍打,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压得人喘不过气。小雨决定留下来。

她辞掉了那份曾经耗尽心力、在大城市里赖以生存的工作,退掉了租住的小屋,

将所有的物品打包寄回。她重新住进了自己童年狭窄的小房间,

墙壁上还隐约可见当年贴过的卡通贴纸痕迹。生活的重心,

从此完全转移到那个眼神越来越空茫、行动越来越迟缓的女人身上。

日子变成了一场与时间不断拉锯的漫长战役。小雨笨拙地学着给母亲洗脸、梳头、喂饭,

如同当年母亲耐心教导蹒跚学步的她。然而,母亲的身体像一座渐渐融化的冰雕,

曾经丰腴的臂膀如今干瘦得硌人,曾经稳健的步伐变得拖沓犹豫,

时常在熟悉的家门口踟蹰不前,眼神里是找不到归途的恐慌。最刺痛小雨的,

是母亲嘴里越来越频繁地念叨起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名字——“小囡”。起初小雨只是困惑,

直到那个沉闷的午后。母亲坐在窗边,那条褪色的红围巾被她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手里,

揉搓着,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她浑浊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嘴里喃喃低语,

轻得像叹息:“冷……小囡冷……” 她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围巾上磨损最厉害的那处边缘,

仿佛那里藏着另一个时空的温度。她抬起头,目光茫然地落在小雨脸上,看了很久很久,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的辨认和某种小心翼翼的探寻。终于,

她迟疑地、带着一种孩童确认般的试探,轻轻开口:“……妈?”那一声轻飘飘的“妈”,

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小雨耳边。她浑身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

时光仿佛被无形之手粗暴地折叠、错乱。眼前这个白发稀疏、眼神浑浊的老人,

分明是自己的母亲,可她口中呼唤的“妈”,指向的却是早已逝去的外婆。那条红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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