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的署名是"昆仑考古基金会"，内容简洁得近乎诡异："周默先生，我们注意到您对先秦时期青铜器铭文的研究。
诚邀您参与归墟计划，酬金五十万，行程保密。
若接受，请于三日内抵达西宁机场，有人接应。
"邮件末尾附着一个加密链接，需要输入特定的密码才能打开。
周默试着输入了自己发表过的论文题目，无效；又输入了自己导师的名字，依然无效。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归墟"二字。
屏幕一闪，跳出一张古老的地图，上面标注着昆仑山脉深处一个没有名字的山谷。
地图边缘有一行小字："归墟者，无底之谷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
"周默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考古系研究生，他当然知道"归墟"出自《列子·汤问》，是传说中万水汇聚的无底之渊。
但学术界普遍认为这只是古人想象的地理概念，从未有人提出过它可能真实存在。
三天后，西宁机场。
周默拖着简单的行李走出航站楼，立刻被一个戴墨镜的高大男子拦住。
"周先生？
"男子声音低沉，"跟我来。
"黑色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营地。
帐篷间穿梭着十几个人，有亚洲面孔也有西方人，各自忙碌着。
周默注意到他们携带的设备远超普通考古队的水准，有些甚至像是军用级别。
"欢迎加入归墟计划。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从主帐篷走出来，伸出手，"我是齐远山，项目负责人。
"周默握了握那只布满老茧的手，"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项目吗？
为什么选中我？
"齐远山笑了笑，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因为你在《考古学报》上发表的那篇关于商周青铜器符号系统的论文。
我们需要你的专业知识。
"他顿了顿，"至于项目内容，明天你就知道了。
"当晚，周默被安排在一个小帐篷里。
半夜，他被一阵低语声惊醒。
透过帐篷的缝隙，他看到齐远山和几个队员围坐在篝火旁，手里传阅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月光下，羊皮纸上隐约可见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
"不能再拖了，"齐远山的声音压得很低，"月相周期只剩七天，错过这次，要再等十九年。
"一个金发女子——周默白天注意到她是团队里唯一的女性——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罗斯柴尔德家族投入这么多资源，不是为了等下一个周期的。
"周默心头一震。
罗斯柴尔德家族？
那个传说中的欧洲金融巨头？
他们为何会对中国的古老传说感兴趣？
第二天清晨，队伍向山谷深处进发。
周默被分在齐远山的小组，同行的还有那个金发女子——她自我介绍叫凯瑟琳，是基金会的"观察员"，以及一个沉默寡言的壮汉，大家都叫他"老刀"。
山路越来越陡，植被逐渐稀疏。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一处悬崖，崖壁上有一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
"就是这里。
"齐远山示意老刀上前。
壮汉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爆破装置，熟练地安置在洞口边缘。
随着一声闷响，碎石飞溅，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周默皱眉，"这是破坏性考古！
你们有文物局的批文吗？
"齐远山拍拍他的肩，"别担心，这里不在任何保护区内。
"他的笑容让周默感到一丝不安，"现在需要你发挥专长了。
洞内可能有我们需要解读的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