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衫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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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率先从指尖苏醒,像一条冻僵的蛇沿着神经向上蔓延。

紧接着是喉咙深处火烧火燎的灼痛,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吞咽碎玻璃。

贾明猛地睁开眼,视野里只有模糊晃动的昏黄光晕,像隔着一层浑浊的油。

“呃……”他试图发声,却只挤出破碎的气音。

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西肢末端传来令人心悸的麻木感。

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腥充斥在鼻腔,那是他自己的血,正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滴落在身下冰凉的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暗色的小花。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濒死般的剧痛。

氰化物……典型的急性中毒症状……瞳孔散大、肌肉痉挛、呼吸抑制……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在他混乱的脑海深处响起,那是属于贾明——二十一世纪基因学博士——的思维。

然而,这具残破躯壳里翻腾的记忆碎片却属于另一个人:贾诩,字文和,东汉末年谋士,曹操麾下,此刻正身处宛城张绣府邸深处一间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气的昏暗厢房。

两份记忆如同烧红的铁水,粗暴地浇铸在一起,剧痛几乎撕裂他的意识。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模糊的视线扫过房间:摇曳的烛火,粗糙的木案,案上散落着几卷竹简和一个黑陶药碗,碗底残留着可疑的深色药渣。

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粗布衣裙的侍女,正背对着他,佝偻着身子,似乎在仔细擦拭案几。

她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带着一种诡异的安静,与贾明体内正在上演的生死挣扎形成残酷的对比。

该死……是那个侍女!

原主记忆里最后喝下的就是她端来的药!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贾明用尽残存的力气,颤抖的手伸向腰间束带内侧——那里,是他穿越时唯一带过来的东西:一个用牛皮卷裹着的简易急救针包。

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冰冷坚硬,带来一丝微弱的希望。

“咳……水……”他发出嘶哑的***,身体因剧痛而蜷缩抽搐,刻意发出更大的动静,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侍女的背影。

侍女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

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平静得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丝毫温度。

“先生稍待,奴婢这就去取。”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冰棱划过琉璃,不带一丝波澜。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抹布,朝着门口走去。

就是现在!

侍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阴影中。

贾明猛地弹起上身,剧烈的动作让他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晕厥。

他强忍着,手指哆嗦着展开针包,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最长最粗的一根三棱放血针,对准自己左手手腕寸关尺下方的静脉窦,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细微的皮肉破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种奇异的麻木和随之而来的、血液喷涌而出的粘腻感。

暗红色的、带着浓重腥气的血液顺着针体汩汩流出,滴落在身下的青石板上,与他之前咳出的血混在一起。

不够!

远远不够!

氰化物的毒素己经深入血液,普通的放血效果微乎其微。

贾明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他一咬牙,拔出三棱针,目光迅速扫过针包。

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一根造型奇特的银针上——那是他实验室的纪念品,一根表面经过特殊处理的镀银针,据说是某个热衷神秘学的同事送的,号称能“祛除邪祟能量”。

当时他只当是个玩笑,顺手塞进了针包。

死马当活马医吧!

银离子或许能形成难溶性化合物,暂时延缓毒物吸收?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那根镀银针,再次狠狠扎向腕部的血管!

这一次,他并非为了放血,而是将银针深深刺入血管壁,让银金属最大限度地接触自己的血液!

异变陡生!

就在银针没入血管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感猛地从针尖处炸开!

仿佛滚烫的岩浆被注入了冰冷的血管!

贾明闷哼一声,几乎握不住针柄。

他低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只见那原本正从针孔周围渗出的暗红色血液,在接触到那根镀银针体的刹那,颜色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那血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暗红迅速褪色、变浅,最终转化为一种妖异、深邃、如同夏日晴空般的湛蓝!

那蓝色如此纯粹,如此不祥,在昏黄的烛光下流转着幽幽的冷光,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空气中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也瞬间被一种冰冷的、类似金属烧灼后的甜腥气息所取代。

这是什么?!

基因突变?

血红蛋白异变?

还是……某种未知的病原体感染?

贾明的大脑一片混乱,眼前这违背一切现代医学常识的景象让他这个基因学博士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但此刻,更强烈的感觉是——随着那蓝色血液的流出和银针带来的奇异灼热感,体内那股撕心裂肺的绞痛和令人窒息的麻痹感,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

呼吸重新变得顺畅,心脏的狂跳逐渐平复,西肢的麻木感也在快速退去。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他无力地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贪婪地汲取着带着血腥和甜腥味的空气。

“哐当!”

门口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铜盆落地的声音。

贾明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去。

那个侍女不知何时己返回,正僵立在门口,手中空空如也,显然并未去取水。

她脸上的平静面具彻底碎裂,双眼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死死地盯着贾明的手腕——那里,蓝色的血液正沿着银针缓缓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溅开一朵朵妖异的蓝色小花。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贾明喘息着,扯动嘴角,露出一丝冰冷而疲惫的嘲弄:“看够了吗?

这‘妖血’,味道如何?”

侍女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极度的恐惧和一丝更深的狠戾。

她似乎想后退,又似乎想扑上来,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时刻,一阵极其轻微、带着刻意压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外,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声音响起:“阿杏?

里面……怎么样了?”

侍女(阿杏)浑身剧震,脸上的狠戾瞬间被一种刻意伪装的惊惶取代,她猛地转身,声音带着哭腔:“快!

快来人!

贾先生……贾先生他……他不好了!”

门外脚步声立刻变得急促杂乱,伴随着几声低沉的呼喝。

贾明心中冷笑,这戏演得真够快。

他不再看那侍女,挣扎着想撑起身体,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房间角落,那里立着一面蒙尘的、打磨得还算光亮的青铜镜。

烛光昏暗,镜面只能映出一个模糊扭曲的人影。

然而,就在这模糊的光影中,贾明的目光猛地凝固了!

镜中那个狼狈不堪、嘴角带血、手腕还扎着银针的身影,在颈后靠近发际线的位置,一小片皮肤,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

那不是淤青,也不是伤痕,而是一片细密、层叠、闪烁着微弱幽蓝光泽的纹路——如同……一片覆盖在皮肤上的、极细小的冰冷鳞片!

那鳞片状的蓝斑,在昏黄的烛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非人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一股远比氰化物中毒更为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贾明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门外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门板被猛地推开,涌入几个手持棍棒、面色惊疑不定的家丁。

“先生!

先生您……”家丁们冲进来,看到半撑在地上、手腕流血(湛蓝色的血!

)、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的贾明,又看了看门口“泫然欲泣”的侍女阿杏,一时间全都愣住了,目光在两人之间惊疑不定地逡巡,最终都死死地、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盯住了贾明手腕上那妖异的蓝色血液。

贾明没有理会他们。

他缓缓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慢慢探向自己的颈后。

指尖触碰到皮肤。

一片冰凉滑腻的触感,如同触摸到某种冷血生物的鳞甲。

门外嘈杂的人声,侍女阿杏的抽泣,家丁们粗重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都远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那面蒙尘铜镜中,那片颈后悄然浮现的、妖异的鳞片状蓝斑,在烛火的摇曳下,正无声地闪烁着幽邃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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