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手腕的灵能检测仪，屏幕上“淬体一阶”的字样旁跳出微弱的紊乱提示——零界雾正在蚕食他的灵能，每走一步，都觉得体内的灵力像被细针扎着往外漏。
“别怕，跟着我。”
陆沉轻轻摸了摸白狐的脊背，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稍定心神。
他攥紧撬棍，金属棍身被雨水浸得发凉，视线在雾里只能探出去几米远，耳边除了雨声，只剩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之前在安全区外，他只远远见过灵化兽的残躯，可此刻身处雾区，才真正感受到那种藏在暗处的压迫感——仿佛每片晃动的雾气里，都藏着随时会扑出来的獠牙。
走了约莫百米，前方的雾突然动了。
不是被风吹散的轻柔，而是有东西在雾里冲撞时掀起的浊浪，跟着传来几声低沉的嘶吼，像野狗被激怒时的咆哮，却更粗哑、更渗人。
白狐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细碎的低吼，头顶的红光凝成一道细弱的光丝，指向雾浪涌动的方向。
陆沉立刻停下脚步，缓缓往后退了半步，将白狐往怀里又紧了紧。
雾里的身影渐渐清晰，是三只浑身裹着黑雾的灵化兽——看轮廓该是流浪狗，可皮毛早己失去光泽，结成一缕缕的黑团，眼睛里没有眼白，只剩浑浊的红光，獠牙上挂着黏腻的黑液，滴在地上时，竟把石板腐蚀出细小的坑。
“淬体境的灵能对它们没用？”
陆沉刚运转灵力想护住周身，就见最前面的灵化兽猛地扑来，他下意识侧身躲开，那灵化兽的爪子擦着他的胳膊过去，竟首接划开了他凝聚的微弱灵能护盾，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皮肤瞬间***辣地疼。
白狐突然从他怀里跃出，在空中转了个圈，头顶的红光骤然亮了几分，化作三枚细小的灵能箭，精准射向三只灵化兽的眼睛。
灵化兽吃痛嘶吼，动作顿了顿，陆沉趁机往后退到一截断墙后，胸口的铭牌却突然发烫，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掌心往上涌，窜到眼底时，他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原本模糊的灵化兽体内，竟浮现出黑色的灵能流动轨迹，而在它们的脖颈处，各有一小块淡灰色的区域，灵能流动明显滞缓。
是弱点！
陆沉心里一喜，这是刚才在监测站触发过的灵识感知，没想到在危急时刻，铭牌又帮了他。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撬棍，趁着灵化兽被白狐的灵能箭激怒、注意力分散的间隙，猛地冲了出去。
最靠近断墙的灵化兽刚转过身，陆沉就将体内仅存的大半灵能灌注到撬棍顶端，对准它脖颈的灰***域狠狠砸下。
“噗”的一声闷响，那灵化兽体内的黑色灵能瞬间紊乱，像破了的墨袋般往外渗，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尸体很快被雾吞噬，只留下一滩发黑的水渍。
另外两只灵化兽见同伴倒地，变得更加狂暴，一左一右朝着陆沉扑来。
他来不及收回撬棍，只能侧身避开左边灵化兽的扑击，却被右边那只的爪子扫中后背，剧痛让他踉跄了两步。
白狐见状，立刻扑到右边灵化兽的背上，用小爪子死死按住它的脖颈，红光顺着爪子渗进灵化兽体内，逼得它不断原地打转。
陆沉抓住这个空隙，转身再次举起撬棍，瞄准右边灵化兽的弱点砸去。
这一次，灵能灌注得更稳，撬棍首接嵌进了那处灰***域，灵化兽的动作瞬间僵住，跟着轰然倒地，和之前那只一样，很快被雾消解。
最后剩下的灵化兽见势不妙，夹着尾巴想往雾深处逃，白狐却早绕到它前方，红光凝成一道光绳缠住它的腿，陆沉快步追上，一棍击中弱点，彻底解决了威胁。
战斗结束，陆沉瘫坐在断墙下，大口喘着气，后背和胳膊的伤口渗出血来，混着雨水往下淌。
他低头看了看灵能检测仪，屏幕上的灵能数值只剩不到三成，而且还在缓慢下降——零界雾的侵蚀没停。
白狐走到他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头顶的红光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一股温和的灵能顺着接触点传来，伤口的疼痛竟缓解了不少。
“谢了。”
陆沉摸了摸白狐的头，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庆幸——如果没有这只灵兽，刚才他恐怕己经成了灵化兽的口粮。
他休息了片刻，刚想起身找个避雾的地方，却听见雾深处传来更沉重的脚步声，不是灵化狗那种细碎的踏步，而是像某种大型野兽在移动，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还伴着粗重的喘息声。
白狐的红光瞬间变得黯淡，身子往陆沉脚边缩了缩，显然是感知到了更危险的存在。
陆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扶着断墙慢慢站起来，握紧撬棍看向雾里——那团雾比之前更浓，隐约能看到一个比灵化狗大两倍的黑影在慢慢靠近，黑影周身的黑雾更稠，甚至能看到几缕黑色的灵能在雾里扭曲游动。
是更强的灵化兽！
陆沉心里一沉，他现在灵能所剩无几，连刚才的灵化狗都快应付不来，更别说眼前这只未知的怪物。
他下意识摸了***口的铭牌，却没感觉到熟悉的温热，看来铭牌的灵识感知也不是能随时触发的。
“得赶紧躲起来。”
陆沉抱起白狐，转身想往刚才来的方向退，可刚走两步，就发现身后的雾也涌了上来，退路被堵死了。
黑影越来越近，喘息声也越来越响，陆沉甚至能看到它头顶那对弯曲的尖角——是灵化野猪！
联盟手册里提过，这种灵化兽皮糙肉厚，淬体境修士的攻击根本破不了防，而且它的獠牙能首接撞碎灵能护盾。
就在灵化野猪即将冲出雾区的瞬间，白狐突然从陆沉怀里跳下来，朝着旁边一栋废弃的平房跑去，还回头对着他叫了一声，像是在指引方向。
陆沉来不及多想，跟着白狐冲进平房——房门早烂成了碎片，里面积满了灰尘，却意外地没有雾进来，似乎这栋房子的墙壁能隔绝零界雾。
他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应该是灵化野猪撞在了墙上。
陆沉靠在门后，心脏狂跳，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灵化野猪在门外焦躁地打转，黑色的灵能不断撞击墙壁，却始终没能撞开这扇看似脆弱的木门。
“这房子……有问题？”
陆沉心里疑惑，低头看向脚边的白狐，小家伙正盯着房间角落，头顶的红光指向那里。
他顺着红光看去，发现角落里竟藏着一个半开的地窖门，门把手上还缠着一缕淡淡的灵能——是人类修士留下的，而且灵能波动比他的淬体一阶要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