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门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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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青云宗的飞檐时,林默正蹲在丙字院的石阶上,用细针修补法袍下摆的破洞。

丝线是从洗衣妇那里讨来的青麻线,针脚歪歪扭扭,像条爬不动的蚯蚓。

晚风卷着山雾掠过庭院,远处演武场传来师弟们练习剑诀的呼喝声,剑气破空的锐响混在风里,刺得他耳膜有些发痒。

这己经是他来青云宗的第三个秋天了。

三年前领到的那套青色短打早就磨得发亮,如今身上这件法袍还是去年宗门考核时发的低阶法器,本就薄如蝉翼,上个月在藏经阁外扫落叶时被石棱勾破了两道口子,他舍不得扔,就一首这么缝缝补补地穿到现在。

“林师兄,还在补衣服?”

路过的小师弟抱着柄长剑,剑身擦得锃亮,映出少年脸上得意的笑。

“我刚突破炼气九层,师父赏了件新法袍,据说能挡三阶妖兽的利爪呢。”

林默抬头时,正看见少年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是筑基弟子才能佩戴的云纹佩,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

他记得这小师弟是去年入门的,灵根纯净得像淬过的琉璃,进境快得惊人,如今己经摸到了筑基的门槛。

而自己,还在炼气七层的瓶颈里卡了整整八个月。

“恭喜。”

林默低下头,继续穿针引线,指尖被针尖扎出个血珠,滴在青灰色的布面上,像朵绽开的小梅花。

小师弟没再多说,脚步轻快地往演武场去了。

林默望着他的背影,听见自己怀里的布包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那是这个月刚领的修炼资源:三枚聚气丹,两块下品灵石,还有一小瓶用来清洁法器的灵水。

他把这些宝贝看得比性命还重。

聚气丹每次只敢掰三分之一来吃,剩下的用蜡封好藏在床板下;灵石贴身缝在衣襟里,连睡觉时都攥在手心,生怕夜里被老鼠叼走;那瓶灵水更是省着用,每次擦拭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时,只敢倒出指甲盖大小的一滴。

同屋的王胖子常笑话他:“林默,你这日子过得比山下的农户还抠门,修仙修仙,修的是大道,哪能像你这样缩手缩脚?”

王胖子说这话时,正往嘴里扔着颗辟谷丹——那是他用半块中品灵石跟别人换的,据说味道像蜜饯。

林默只是笑笑,没接话。

他忘不了三年前在落霞镇药铺,掌柜的用三个铜板买走他采了一整天的龙须草,更忘不了第一次领到聚气丹时,那股暖流顺着丹田游走的感觉,微弱,却真实得让他想哭。

每月初一的资源发放日,是林默最煎熬的时候。

负责发药的刘师兄总爱把聚气丹在手里掂来掂去,看着外门弟子们伸长脖子的模样,最后才慢悠悠地分发下去。

轮到林默时,刘师兄的目光总要在他打补丁的法袍上停片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林默,你这灵根也太不争气了,再这么练下去,怕是要成青云宗第一个炼气期的长老了。”

周围总有人跟着哄笑。

林默每次都低着头,接过丹药时指尖发颤,却从不敢抬头看那些目光。

他知道自己的木系灵根驳杂得像块混了沙的土坷垃,别人吸收一枚聚气丹的灵力只需两个时辰,他却要花上整整一天,还得损耗大半。

就像他在药铺里见过的杂草药,明明也努力往土里扎根,却总也长不成参茸那样的珍品。

但他有自己的法子。

别人在演武场挥汗练剑时,他就去后山的药田帮忙。

药田的老圃是个瘸腿的老头,据说年轻时也是个修士,后来坏了根基才退下来莳弄草药。

林默帮他除草、浇水、翻土,不求别的,只求能在药田多待片刻——那些灵草散发的草木清气,总能让他的丹田微微发热,像是在缓慢地滋补那点微弱的灵力。

“你这孩子,倒比那些灵根好的懂草木性子。”

老圃常一边用竹杖拨开灵草的叶片,一边跟林默说话,“你看这‘凝露草’,看着弱不禁风,却能在石缝里扎根,夜里吸的是月华,晨时饮的是露水,慢慢来,比猛蹿的长得扎实。”

林默听着,手里的锄头更轻了。

他给灵草松土时,总爱用指尖轻轻碰它们的叶片,像是在跟这些沉默的草木打招呼。

有时指尖会传来极细微的颤动,像是灵草在回应他,那种时候,他丹田的灵力也会跟着轻轻翻涌,比吃了聚气丹还要舒服些。

这天夜里,林默照例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取出半枚聚气丹。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他打补丁的法袍上,也照亮了床板下那个小小的木盒——里面除了省下的丹药和灵石,还有片枯黄的叶子,是他刚上山时,从那棵万年青云树上捡的。

他把丹药放进嘴里,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开。

刚要运起心法炼化药力,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探头一看,竟是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正踮着脚扒药圃的篱笆,尾巴上沾着片凝露草的叶子。

林默想起老圃说过,这后山的狐狸常来偷灵草。

换作别人,怕是早就祭出法器赶跑了,但他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那是他省下来的半块辟谷饼,原本想留着练到深夜时填肚子。

小狐狸警惕地后退两步,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

林默把饼放在地上,往后退了几步,轻声说:“吃吧,别去扒凝露草了,老圃会心疼的。”

小狐狸犹豫了片刻,叼起饼飞快地蹿进了树林,尾巴上的凝露草叶子掉在地上。

林默捡起来,叶片上还沾着颗晶莹的露水,在月光下闪着光。

他把叶片凑近鼻尖,一股清凉的气息钻进鼻腔,顺着喉咙往下滑,竟让他原本滞涩的经脉微微松动了些。

他愣了愣,忽然想起老圃的话:“草木有灵,你待它们好,它们也会报你。”

夜风再次吹过庭院,演武场的呼喝声己经停了,只剩下虫鸣和远处瀑布的轰鸣。

林默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凝露草叶,又摸了摸怀里的灵石,嘴角忽然绽开个浅浅的笑。

也许他真的成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修士,也许这辈子都只能穿着打补丁的法袍,在炼气期慢慢磨蹭。

但只要能留在这青云宗,能每天闻着草木的清香,能一点点积攒那微弱的灵力,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他把凝露草叶小心地夹进那本翻得卷了边的《基础心法》里,然后盘膝坐下,继续炼化那半枚聚气丹。

月光落在他身上,给那两件补丁镀上了层银辉,像落了层薄薄的霜。

而他丹田深处,那点微弱的木系灵力,正随着呼吸,缓慢而坚定地流转着,像石缝里悄悄扎根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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