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秒反杀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子撞在脸上，林玄策猛地睁开眼，胸腔里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的疼。
还是这座破庙。
头顶漏着天光的窟窿结着冰棱，墙角堆着半塌的干草，霉味混着雪水的潮气扑面而来。
庙门“吱呀”作响，林浩宇那张带着倨傲的脸刚从门板后挤进来，玄色锦袍上沾着的雪粒正在融化，顺着衣摆滴在冻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废物，还敢躲？”
熟悉的呵斥炸在耳边，林玄策却死死咬住后槽牙，将喉咙口的腥甜咽了回去。
不对劲。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大腿——那里没有狰狞的伤口，没有被马蹄踏碎骨头的剧痛，只有粗布裤子下紧实的肌肉线条。
怀里鼓鼓囊囊的，硬邦邦的麦饼硌着肋骨，是今早从杂役房偷偷揣走的口粮，上一世就是为了护着这半块饼，他被林浩宇的跟班打断了三根肋骨。
更让他浑身发颤的，是眼前悬浮的淡蓝色面板。
边缘泛着细碎的银辉，像冰封湖面反射的月光，上面的字迹清晰得刺眼：宿主：林玄策；状态：濒死；技能：无；可回溯次数：1（剩余 10 秒）濒死？
林玄策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的手脚，忽然想起上一世的结局——也是在这座破庙，他被林浩宇用剑柄砸烂了后脑，意识消散前，雪水混着温热的血糊住了眼睛，耳边全是林浩宇和跟班们的哄笑。
原来所谓的“状态”，指的是他本该迎来的命运。
“还敢瞪？”
林浩宇见他眼神淬着冰，眉头拧成疙瘩，右脚猛地抬起，带着风声踹向他的胸口。
就是现在！
上一世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林玄策甚至能清晰记起林浩宇出脚时，靴底绣着的云纹如何在视野里放大，记起对方重心偏向右腿时，腰间玉佩晃出的弧度，更记起那只按向匕首的左手，虎口处有块新添的冻疮。
狂喜像岩浆在血管里奔涌，他却强迫自己冷静。
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他猛地向左侧翻滚，膝盖重重磕在冻得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的闷响，刺骨的疼痛顺着骨头蔓延开来。
但他的右手像铁钳般精准，死死攥住了林浩宇按向腰间匕首的手腕。
“你找死！”
林浩宇惊怒交加，手腕用力想挣脱。
林玄策却借着他发力的惯性，顺着对方的力道猛地向后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林浩宇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柄精致的匕首“当啷”落地，在冰冷的地面上转了几圈，停在干草堆旁。
两个跟班这才反应过来，左边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骂骂咧咧地扑上来：“小杂种敢动手！”
林玄策甚至没回头，翻滚的动作未停，右手己经捞起地上的匕首。
寒光闪过，他反手将匕首送进了扑来那人的小腹。
对方的惨叫声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滚圆，捂着肚子缓缓倒下，鲜血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襟，在雪地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
另一个跟班挥着拳头砸来，拳风带着酒气。
林玄策矮身避开，同时手腕翻转，匕首在对方喉咙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热腥气瞬间喷了满脸，带着体温的血珠溅在他冰冷的脸颊上，烫得惊人。
那人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破庙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林浩宇压抑不住的啜泣和外面风雪呼啸的声音。
林玄策缓缓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双手。
掌心的温度，匕首柄的粗糙触感，还有鼻尖萦绕的血腥味……这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岁这年，回到了被林浩宇堵在破庙的这一天。
“你……你敢杀主脉的人？”
林浩宇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家主不会放过你！
整个林家都不会放过你！”
林玄策一步步逼近，少年单薄的身影在摇曳的天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与年龄不符的狠戾，像蛰伏己久的狼终于露出了獠牙：“林家欠我的，从你开始还。”
他一把揪住林浩宇的衣领，将他按在结着薄冰的地面上。
冰冷的雪水浸透了林浩宇的锦袍，他挣扎着，却被林玄策死死按住。
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刃口的寒意让他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淡蓝色的面板突然再次跳出，上面的字迹闪烁着微光：检测到目标持有黄阶上品武技《裂金剑指》，消耗当前回溯权限可掠夺，是否执行？
掠夺？
林玄策的心脏猛地一跳。
《裂金剑指》他听说过，是林家主脉子弟才能修习的武技，据说练成后指力能裂金石，是江湖上人人眼热的功夫。
上一世，林浩宇就是凭着这门武技，在家族大比中拔得头筹，风光无限。
“掠夺！”
他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喊道。
下一秒，无数记忆碎片像决堤的洪水般砸进他的脑海。
《裂金剑指》的运气路线如同一道烧红的铁丝，在虚拟的经脉图里游走，从丹田到指尖的每一处关窍，每一次内力流转的节点，都清晰得像刻在骨头上。
甚至包括林浩宇修炼时走火入魔的惨痛记忆，以及突破瓶颈时的感悟，都化作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识。
剧痛让林玄策眼前发黑，但他没有丝毫动摇。
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林浩宇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手背。
林浩宇瞪大眼睛，到死都没明白，那个平日里任他打骂、连反抗都不敢的旁系废物，怎么突然变成了索命的恶鬼。
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绝境反杀”完成；奖励：基础淬体丹 x1，解锁背包功能。
淡蓝色的面板上跳出新的字迹，一枚通体莹白的丹药虚影出现在面板下方，旁边还有一个带着锁链图标的格子，显示着“背包（1/10）”。
林玄策抹了把脸上的血，温热的液体混着冰冷的雪水滑进衣领，激起一阵战栗。
他脱下自己沾满污渍的粗布外衣，抓起林浩宇那件还算干净的锦衣换上。
锦缎的触感光滑细腻，与他单薄的身体格格不入，却让他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暖意。
匕首被他藏在靴筒里，沉甸甸的，像揣着一团火。
那是他重生的证明，是他复仇的武器。
林玄策走到破庙门口，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外面是茫茫雪原，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路径，天地间一片苍茫。
雪光反射在他的眼里，亮得吓人，那里面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也藏着对未来的期许。
“林家，”他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心，在风雪中飘散开来，“我回来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废物。
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要让那些亏欠他、践踏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风雪猎猎，少年的身影逆着风雪，一步步走向那座埋葬了他过去的牢笼，也走向他注定要改写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