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湿漉漉的巷子里。
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油亮，倒映着两旁斑驳的墙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远处飘来的饭菜香。
“当前世界：1939年，上海法租界。”
系统073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你的身份是绸缎庄少东家沈砚，攻略目标：陆知珩，中共地下党联络员，表面身份是《申报》编辑。”
久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
伞骨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太阳图案，是他亲手刻的，辞栖怕黑，他就刻了这个放在床头。
“任务要求：在一个月内获得陆知珩50%的好感度。”
系统继续说道，“他现在就在前面的咖啡馆里，你需要制造一场‘偶遇’。”
久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他调整了一下长衫的领口，迈步朝巷子尽头走去。
咖啡馆的玻璃门上挂着风铃，他推门进去时，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店里人不多，大多是穿着西装旗袍的男女，低声交谈着。
久凛的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穿着深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正低头看着报纸，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挺，嘴唇很薄。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是陆知珩。
久凛握着伞柄的手指紧了紧，迈步走了过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桌前时，陆知珩突然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一双很亮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带着审视的意味。
久凛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这双眼睛……和辞栖有几分像。
辞栖生病前，眼睛也是这么亮的，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微微上挑，像只狡黠的狐狸。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陆知珩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久凛回过神来，扯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外面看到您的报纸，想问问您看完了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陆知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报纸推了过来。
久凛说了声谢谢，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他拿起报纸，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陆知珩。
陆知珩正端着咖啡杯，慢慢喝着。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腹上有一层薄茧，虎口处有些泛白。
久凛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这双手……太像辞栖的手了。
辞栖那时候总喜欢用这双手打字，敲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像在演奏一首轻快的曲子。
后来他生病了，手变得越来越瘦，指节突出，打针的时候，护士总是要找很久才能找到血管。
“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
陆知珩的声音打断了久凛的思绪。
久凛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嗯，刚从外地来上海。”
“来做生意？”
“算是吧，家里是开绸缎庄的，想来这边看看行情。”
久凛按照系统给的身份回答道。
陆知珩笑了笑，没再说话。
久凛低下头，假装看报纸，心里却乱得像一团麻。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陆知珩相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系统说要伪装成爱他的样子，可他一看到陆知珩，就想起辞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外面的雨突然变大了，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陆知珩抬头看了看窗外，皱了皱眉：“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