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你真的会负责
她竟然——穿书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僵硬了几秒，喉咙干得像被火烧过一样。
“艹。”
她低低骂了一声，额头抵在冰凉的床头板上，差点想拿脑袋把自己砸晕。
怎么就，穿来了？！
老天爷到底想干什么？
让她从现实里被小白花绿了，还不够惨，还要体验一把“恶毒女配”的下场套餐？
姜念笙狠狠吸了口气，冷水般的理智从头浇下。
不能崩。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崩溃，不是质问，不是发疯。
而是——洗白自己。
“下药”这件事，一定要从一开始就撇清干净。
谁愿意背这破锅？
她姜念笙可不是原主那个死要脸又死要爱的蠢女人。
想让她去跪舔沈如舟，甚至被人送去劳改？
不可能。
她咬牙，从被子里伸出手，狠命一掐自己的大腿内侧。
“嘶——！”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眼前一黑，但她咬住唇，硬是把那口闷痛咽了下去，反而抬手再掐一把，甚至故意用指甲去抠。
皮肤很快就泛起红痕，青紫一点点浮上来。
痛意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她双肩轻颤，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刚才那副理智冷静的模样瞬间瓦解，只剩下一副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像是受尽屈辱又不得不强撑的委屈模样。
“呜…呜呜呜……”她捂着脸小声啜泣，声音哽咽又沙哑，像是刚哭了好久，刚刚忍到极限，崩溃了似的。
眼泪顺着她的指缝滑下来，打湿了手背和嘴角。
她坐在床头，身上只裹着薄被，肩膀轻轻颤抖，像只濒临崩溃的小兽。
那一幕，看上去脆弱得让人心软。
沈如舟被她的哭声惊醒，睁眼的那一刻还迷迷糊糊，下一秒就感觉不对劲——他眼神猛地一紧。
——他们居然还睡在一张床上！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上身一览无遗，再看她那被子下若隐若现的肩膀、凌乱的头发、泛红的眼眶，还有那几道清晰的、被自己掐出来的瘀痕……脑子里“轰”地炸了一声。
昨晚……是她爬上来的？
是她给他——下药？
可现在，眼前这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姑娘，怎么又像是被害的那个？
沈如舟喉结滚动，眉峰紧锁，一时间分不清情绪是震惊、警惕，还是别的什么。
他向来自律，不近女色。
可昨晚的记忆却断断续续，全是她伏在他怀里低喘娇哼的模样。
身体还记得那种灼热的触感，那股疯狂的、近乎失控的欲念，真实得不像梦。
他从来不接受“意外”，更不会容忍自己失控。
“姜念。”
他声音低哑，一开口就是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姜念笙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猛地抬头，眼里含着泪，整个人像只被惊吓到的小鹿。
“你终于醒了……”她轻轻咬着唇，声音颤得像风中枝叶，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是……自己回房的，后来就头晕……然后、然后……醒来就在这儿了。”
她用被子紧紧包住自己，一副羞愤交加却强撑冷静的模样，连眼神都写着无辜。
“你……是不是也被人下药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与关心，“我们不会是……一起被算计了吧？”
沈如舟眯了眯眼，没有接话。
但他没有再动怒。
他在观察她，像是在试图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分辨出真假。
姜念笙余光捕捉到沈如舟眼神的变化。
他皱眉不语，神情沉沉，却明显不再像方才那样咄咄逼人。
——动摇了。
她心里轻轻一紧，却不露声色，反而顺势把身子缩了缩，像是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把情绪全都压进眼底。
眼泪还在流，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打在她白皙的锁骨上，带着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视觉脆弱感。
“你放心吧，”她低声哽咽，眼神飘忽不定，像是极力想要平复情绪，“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这件事，就当……就当没发生过。”
“你以后想怎么想我，我都认了，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让你为难。”
她一边说，一边抽泣着攥紧了被角，指节发白，像是把全部尊严都死死抓在手里。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她抿唇轻声，“我更不会妄想什么……我……我只想离开，不再打扰你。”
她的声音像羽毛划过玻璃，软，却坚定。
沈如舟的眉心动了动。
他盯着她，目光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这个女人……和他印象里的姜念不一样。
原来的姜念，总是张扬、爱哭爱闹，动不动就用父亲是老战友的身份压他，总想着以婚约绑住他。
可现在这个——脸颊还挂着泪痕，却字字句句都在撇清关系，甚至主动想要“断个干净”。
她不是在求他负责，反倒像是怕他负责。
沈如舟冷峻的面孔轻轻一动，唇角抿得更紧了几分。
她是真的想切割，还是演戏演得高明？
他心头闪过一丝迟疑。
“我不是这种人。”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而缓慢，“不管发生什么……我不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真是我喝了酒、误了事，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姜念笙眼睛一红，眼神却倏然一颤，抬头怔怔地望着他。
她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要你负责个头，自大狂，要不是看在昨晚活不错，老娘才不稀罕。
但脸上，她却立刻接上一副脆弱动容的表情，声音含着哭意地轻声问：“你……你真的会负责？”
沈如舟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脸上，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会不认。”
“但前提是——我们都要查清楚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军人一贯的理性与冷肃，仿佛刚才的旖旎混乱不过是一次失控的意外，必须被迅速归位、厘清责任。
姜念笙心里却知道，这句“查清楚”，意味着他不相信她，也不完全信自己。
他还在怀疑，他不敢彻底认账。
可这就够了。
他没有再一次咬死“是她下药”，就己经是她赢下一小局。
她低头，眼眶再度泛红，轻声说：“好，我也想知道真相。”
“我不想……背这个骂名。”
她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清明、倔强。
沈如舟没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从衣柜里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重新穿好。
动作利落克制，像是要将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迅速回归正轨。
“现在人多，你一会儿趁着大家出操再出去。”
沈如舟说完转身出门。
姜念笙却能感觉到——他走出房间那一刻，肩背略僵。
他慌了，他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