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队长笑我开金龙，我便开给他看
但此刻，不管是老刘还是小李，都感觉不到丝毫炎热，反而凉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
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岩石。
那是金！
“我的老天爷呀……这……发达了！”
老刘的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
“金……金子？”
小李的声音也在发颤。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生怕这是海市蜃楼。
相比于两人的失态，周正明则显得格外冷静。
他的心脏同样在狂跳，但那来自后世的灵魂，让他拥有远超这个年纪的沉稳。
他从腰间抽出地质锤，用锤尖在那金色的颗粒上轻轻划了一下。
亮黄色的划痕留在了金粒上，而金粒本身只是微微凹陷，并未碎裂。
“色泽金黄，光泽强无解理，条痕金黄，硬度2.5到3，强延展性。”
周正明一字一句地分析，“这是明金，错不了。”
这番专业的判断，瞬间打消了老刘和小李心中的疑虑。
“真的！
是真的！”
老刘再也抑制不住。
小李则一***坐在地上咧嘴傻笑，嘴里不停念叨：“发了！
发了……周哥，我们真的发了！”
周正明十分理解他们的心情。
在1983年，国家贫弱，百废待兴，黄金储备更是国家经济命脉。
一个大型金矿，无论对于国家还是对于个人，其意义都无法估量。
不过，现在还远不到庆祝的时候。
“老刘小李，你们先别激动，都起来！”
周正明的语气变得严肃，“这只是个开始呢！”
两人被他一喝都愣 了神，齐齐看向他。
周正明用手指着那块岩石：“你们瞧，这金可不是单独存在的，它附着在石英脉里……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下面，很可能是一整条富含金矿的石英矿脉！”
“我们找到的不止是一块狗头金，而是……整条龙脉的龙鳞！”
“龙鳞”这个词，让老刘和小李的心脏再次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们都是地质队员，自然明白周正明这句话的分量。
“狗头金”是自然形成的金块，往往是独立存在，找到了固然是运气好，但价值十分有限。
而矿脉，则意味着这一个巨大的宝藏！
老刘，这个在戈壁上啃了二十多年干馍馍、喝了二十多年苦咸水的糙汉子，眼眶“刷”的一下红了。
他扔掉手中的工具半跪在地，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块岩石。
他语无伦次，带着哭腔。
他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地质事业，最大的荣耀不是升官发财，而是能亲手找到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大矿。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却没成想，它会如此突然地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白骨丘”上。
“俺……俺老刘这辈子，总算有机会摸到金矿脉了……那……那我们赶紧继续挖啊！”
小李激动地就要去拿工具。
“不行！”
周正明明确阻止了他，“我们这次出来的任务是速查勘探，工具和干粮十分有限。”
“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在这里暴露。”
他环顾西周，此区虽然荒凉，但并非绝对无人。
万一被附近的牧民或者什么其他人看到，消息泄露出去后果可不堪设想。
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性的考验往往是最残酷的。
“那……那我们怎么办？”
老刘也冷静了下来，他自然知道周正明说得对。
周正明沉思片刻，果断地做出部署：“老刘，你经验丰富，负责取样。”
“记住，要取不同位置的代表性样品，特别是矿脉和围岩接触带，这些样品是铁证！”
“”小李你体力好，负责把挖出来的碎石和土全部回填，尽可能恢复原样，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这里有被动过的痕迹。”
“那你呢，小周？”
“我负责标记警戒。”
周正明从背包里拿出指南针和一卷麻绳。
“我要在这里做几个比较隐蔽的标记，这样能确保我们下次还能准确找到位置。”
话不多说，三人即刻分头行动。
老刘小心翼翼地敲下了五六块含有明金的矿石样品，用布小心包好放进样品袋。
小李则紧随其后，埋头苦干，将痕迹都仔细遮掩复原。
周正明则退开几十米，利用几块岩石作为参照物，通过步量和角度计算，将这个点的坐标牢牢地刻进脑子里。
不仅如此，他还在一处隐蔽的石缝里，塞进了一枚有着特殊缺口的硬币。
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确保万无一失。
半个多小时过去，这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去的路上，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
三人都沉默着，老刘和小李轮流背着那个沉重的样品袋，却都不觉得累。
“小周，”老刘喘着粗气忍不住问道，“你说……队长他……会信吗？”
这个问题压在了三人的心头。
队长王铁柱的固执，是他们都领教过的。
把这样一份颠覆性的发现报告给他，会得到怎样的回应？
是欣喜若狂，还是斥责他们弄虚作假？
周正明看了一眼远方勘探队营地的轮廓，目光深邃：“有这些样品，倒不至于不信……”是啊，那金灿灿的矿石就在袋子里，谁也否认不了！
周正明担心的，另有其事。
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营地边缘时，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队员们看到他们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不少人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这三个人肯定是无功而返，白白浪费一天力气不说，肯定还要挨队长一顿训。
队长王铁柱正坐在帐篷门口的铁通上，端着一个脸大的搪瓷缸子喝水。
见周正明三人回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笑一声。
周正明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他首接走到了王铁柱的面前。
老刘和小李则紧随其后，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王铁柱喝了一大口水，才慢悠悠抬起头。
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周正明，慢条斯理地问道：“怎么样？
周正明同志，去白骨丘转了一圈，是找着了金龙还是银凤？”
“早跟你们这些空想主义说过了，光靠书本上的理论，是找不到矿的？”
他的话里满是对周正明的讥讽。
周正明微笑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过身，从老刘的背上拿过了那个沉重的样品袋。
“哗啦啦——”样品全部倒出。
五六块大小不一的岩石，被重重地倒在了王铁柱面前的沙地上，滚到了王铁柱的脚边。
夕阳余晖之下，那一片刺眼的金光，瞬间让王铁柱脸上的笑容凝固。
“队长，瞧瞧我们带了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