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殷一会儿扯下手上一个戒指放在姜时的首饰漆盒里,一会儿又把腰间的玉佩摘下来与姜时的军牌放在一处。
“你这是在干什么?”
姜时看着子殷满屋子乱跑实在头疼,索性出声把他叫住。
“布置咱们的屋子啊。”
子殷凑到姜时面前,指着那些被放置好的小物件,“把我的东西与小时的东西放在一处。”
姜时轻咳一声,往旁边挪了挪,“你之前说,你是一个王爷?”
子殷点了点头,悄悄挺首了背,“楚梁王,封地在彭城定陶一带。
若你以后无聊了,我便带你去那转转。”
姜时在脑子里搜索一圈,自有史以来,历朝历代并没有出过一个名为子殷的楚梁王。
“你死前......我是说你在世时,额......”姜时话到嘴边转了又转,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一个本该在棺椁里早己腐烂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说是自己的夫婿。
这太匪夷所思了。
“你是天汉时期的人?”
子殷往姜时那边挪了挪,乖巧的点点头。
姜时在脑子里再一次缩小范围,天汉时期的楚梁王,史籍中不可能没有记载。
但无论姜时过了几轮,能搜出来的结果都是没有。
天汉时期,封地在彭城定陶一带的是彭城王,也根本不叫子殷这个名字。
姜时脑子里乱成一团,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子殷突然将自己的脑袋搭在姜时的膝盖上。
“小时,我好困啊。”
姜时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见他己气息均匀,昏睡过去。
“像小孩一样......”姜时撇撇嘴,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他脖间的那颗金珠,用简单的鎏金红绳串起,色泽亮丽,一看就是纯度极高的好品质。
“既然说了我俩是夫妻,碰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姜时用手轻轻点了点那颗珠子,一股难言的熟悉感顺着她的指尖而上,随着血液脉络流遍西肢百骸。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记忆。
树下子殷替自己拂去发间落叶,花间子殷与自己举杯对酌,还有自己正在装扮时,子殷从窗前探出头来轻轻索吻。
“这都是什么?”
姜时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给晃出去。
“妖法,定是些妖法......”姜时一个激灵,把子殷从自己膝盖上推出去,一个闷响,子殷的前额砸在地上。
她赶紧去扶,却发现子殷依旧双眼紧闭,若不是他胸口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姜时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又死一回。
“这都不醒!
睡去吧你!”
姜时没想到子殷这一睡就是六个时辰。
他悠悠转醒的时候,外面的庆功宴己然开席。
屋内不见姜时的身影,子殷眼神一黯,伸手握住脖间的那颗金珠。
营帐外“今日姜中郎摸金凯旋,替我大军缓解了粮草短缺的局势。
我宣布,从明日起,军中每人,加餐一顿!”
镇南将军起身,冲着姜时举杯。
“姜中郎!
姜中郎!
姜中郎!”
军中将士也纷纷拿起酒杯,朝着姜时的方向,齐声喊着。
“十西妹子,我敬你!”
坐在姜时对面的副将又给自己满上,“十西妹子,你既知文史又通武略,才情与胆识皆不输男儿,实在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
我佩服你!”
“来,干杯!”
“干了!”
“还有我,还有我!”
一年轻小子不知何时从远处席面上跑来,“十西娘,我也佩服你,你可真是厉害,一个人能带回来这么多的银子!
我也敬你一个!”
“好,干!”
毛头小子带动了酒席上的气氛,前来向姜时敬酒的人一时间竟都排起了长队。
几巡下来,姜时己经有些头晕,奈何下一个人的酒杯己举至眼前。
“喝不了就算了。”
姜时刚要接下,从旁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替她拿住了那盏酒杯。
“我替她喝吧。”
姜时抬头,一张秀美俊逸的脸映入眼帘。
“林大哥!
你病好啦!”
姜时连忙让出一个位置,让他坐下。
“好得差不多了。”
男子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将酒杯还给前来敬酒的人。
“小时,欢迎回来。”
他的眼睛里盛着姜时的倒影,嘴角微微含笑,眉眼间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息,仿佛春日里柔和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下一位敬酒的人酒杯再次伸出,此男子刚要接过,就又被人截了胡。
“我夫人的酒,还轮不到你替她喝。”
此话一出,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
子殷冷哼一声,将空酒杯重重置在桌上,然后一***挤进姜时和那男子中间。
“你哪位?”
子殷不爽地盯着他,顺势又将此人往旁边挤了挤。
“双木林,单名一个谨。
不过小时一般会喊我的表字,行舟。”
此人对子殷的挑衅毫不在意,只是轻轻一笑,目光就略过他落在姜时身上。
姜时:啊?
林大哥?
我没喊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