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年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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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双月的剑,是剑宗百年难遇的“孤光”。

她三岁握木剑,五岁识剑气,十岁时己能凭一柄“凝霜”劈开三丈外的落雪——不是碎,是让漫天飞雪在剑气过处凝作冰晶,再簌簌落回地面,连一片都沾不上她的素白剑袍。

宗门长老说她是“剑心圣体”,可这份圣体,也让她自幼便活在剑穗的影子里:别的孩童还在玩掷沙包,她在练剑;师姐们围坐绣帕时,她在悟剑;就连宗门宴饮时,她也总在角落的石桌前,用指尖蘸着茶水画剑招。

二十一岁这年,她晋长老的那日,宗主亲赐“寒玉台”作居所,台边种着永不凋零的雪芝,恰如她的人——清冷,且似乎永远不会为谁折腰。

世人唤她“无情仙子”,不只是因她剑下从无活口,更因她眼里似乎只有剑:论道时对长老不卑不亢,授徒时对弟子不偏不倚,连山下递来的百封情书,都被她随手放在剑架上,任尘灰落满,从未拆过。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颗被剑气焐冷的心,会在一个雪天,为个素不相识的少年跳错半拍。

那日的雪下得极疯,鹅毛似的雪片砸在寒玉台的瓦上,噼啪作响。

沈双月要采的“冰魄草”只在雪封的断魂崖底生长,需趁雪最密时采撷才保药效——那草是她为宗门药圃寻的,据说能解一种缠人的寒毒。

她踏雪而行,白靴踩在积雪里,没到脚踝,雪沫子顺着靴筒往里钻,她却浑不在意,凝霜剑斜背在身后,剑鞘上的冰纹在雪光里泛着冷光。

快到崖底时,一阵狞笑声撞进耳里,夹着少年的闷哼。

她循声拐过一丛冻僵的矮松,便见着了那幕:七八名土匪围在崖边的凹处,个个裹着油黑的棉袄,手里的大刀豁了口,刃上还沾着冰碴。

最前头的刀疤脸,那道疤从眉骨斜劈到下颌,像是被钝刀豁开的,此刻正用刀柄抵着少年的喉头,唾沫星子混着雪沫子喷在少年脸上:“小杂种,那木盒里的玩意儿当我不知道?

定是值钱的宝贝!

交出来,爷让你死得痛快点!”

被围的少年就是林泽。

他蜷在雪地里,单薄的白衫被血浸得发沉,左边袖口几乎被刀划烂,露出的小臂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坠在雪上,真成了“血梅”。

可他攥着怀里的木盒,指节白得泛青,指缝里还夹着半块碎玉——后来沈双月才知,那是他娘的玉佩。

他仰头瞪着刀疤脸,睫毛上结着冰花,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字字咬得极狠:“那是我娘的遗物……你们抢了三次,这次我死也不松手。”

“遗物?”

刀疤脸愣了愣,随即爆发出粗野的笑,“死了的人还留着做什么?

不如给爷换酒喝!”

说罢抬脚就踹,正踹在林泽小腹上。

少年像片断木似的滚出去,撞在崖壁的冰棱上,一口血呕在雪地里,红得刺目。

他却没松怀里的木盒,反倒蜷得更紧了,眼里烧着恨,像要把那伙土匪生吞了。

刀疤脸举着刀就往下劈,刀锋带起的风刮得雪片乱舞。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掠过来,快得只剩道残影。

沈双月己站在林泽身前,凝霜剑斜斜抬起,剑尖正抵在刀疤脸的刀刃上——“叮”的一声脆响,那柄豁口大刀竟被剑气震得裂了道缝。

刀疤脸的笑僵在脸上,眼神黏在沈双月身上挪不开了。

他活了半辈子,只在话本里见过“仙子”,此刻见她立在雪地里,白裙不染半点尘,眉眼清得像山涧冰泉,连额角落的雪片都像为她添的装饰,竟忘了举刀。

他咽了口唾沫,手往沈双月脸上探,声音发飘:“小娘子……跟爷回山寨,吃香的喝辣的……”话没说完,沈双月手腕微旋。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的剑,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再看时,刀疤脸己从肩到腰裂成了两半,血混着内脏泼在雪上,瞬间被冻成暗红的冰。

周围的土匪僵了僵,有个刚要喊“跑”,凝霜剑己化作数道剑影——剑气扫过之处,雪地上炸开串串血雾,不过三息,七八人竟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沈双月收剑时,剑上的血珠顺着剑鞘滑下,滴在雪上,瞬间凝冻。

她转过身,才发现林泽正仰头看她,眼里没了恨,只剩惊惶和茫然,像只被冻坏的小兽。

方才的“无情仙子”似是被这眼神烫了下,指尖动了动,竟抬手拂去他发梢的雪片,声音比崖底的冰泉软了些:“小弟弟,就你一个人吗?”

林泽低下头,喉结滚了滚,才小声应:“嗯……爹娘上个月没了,土匪抢了娘的遗物,我追了三天才追上。”

他攥着木盒的手松了松,又赶紧握紧,“姐姐……你是神仙吗?”

沈双月被“神仙”二字逗得勾了勾唇角——这是她近十年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笑。

雪光落在她笑纹上,竟让那清冷的脸添了几分暖意。

她蹲下身,伸出手,掌心还带着握剑时的薄茧:“我不是神仙,我是剑宗的沈双月。

你若无处去,跟我回宗门,可好?”

林泽念叨着:“剑宗…沈双月…”抬头看她。

她的手在雪地里泛着淡粉,指缝里还沾着点未擦净的雪芝碎屑。

他想起爹娘临终时说“遇着好人就跟着走”,又看了看沈双月眼里的柔光,把木盒往怀里又按了按,然后将满是冻疮的手放进了她掌心。

“我叫林泽,”他小声说,“谢谢双月姐姐。”

那天沈双月没再采冰魄草,而是背着林泽回了剑宗。

寒玉台的雪芝旁,多了张矮榻;凝霜剑的剑穗旁,后来挂了串林泽编的竹节——那是他用后山的暖竹削的,竹节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沈双月教他识字,教他握剑(哪怕他总握不稳,她也会握着他的手,一点点调姿势),夜里他梦魇哭醒,她会坐在榻边,用凝霜剑鞘轻轻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哼剑宗的安神调。

她22岁生日那天,宗门长老送来的贺礼堆了半屋,她却只留了林泽做的东西——一碗没煮太熟的长寿面,还有个用雪芝花瓣拼的“寿”字。

林泽蹲在桌边,挠着头笑:“师尊,我不会做别的,下次我学做你爱吃的梅花糕。”

沈双月挑了一筷子面,没在意面芯还是硬的,只轻声说:“不用学,这样就好。”

那天她没练剑,就坐在桌边听林泽讲他小时候的事,听他说“以后要练剑保护师尊”,听到月上中天,才发现自己竟笑了足有半个时辰。

可这暖,碎得比雪融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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