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和苏清岚被关进地牢时，天己经黑透了。
地牢潮湿阴冷，石壁上挂着铁链，角落里堆着些发霉的稻草，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
“你的伤怎么样？”
苏清岚挪到沈砚身边，借着石壁上微弱的火把光，看他左臂的伤口——扇尖淬了毒，伤口周围己经红肿发黑。
“没事。”
沈砚皱着眉，试着运了运气，发现内力有些滞涩，“是‘软筋散’的毒，不致命，就是让人力气使不出来。”
苏清岚咬了咬唇，从怀里摸出个极小的瓷瓶——是她藏在衣领里的，影阁的人搜身时没发现。
“这里有我爹配的解毒丹，你先吃了。”
她倒出粒黑色的药丸，喂到沈砚嘴边。
药丸入口微苦，却带着股清凉气，顺着喉咙滑下去，沈砚顿时觉得胸口的滞涩感轻了些。
他看着苏清岚：“你怎么会带解毒丹？”
“我爹是药农，从小教我识毒制药，身边总带着这些。”
苏清岚轻声道，“只是……青岚玉碎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那个秘密……”沈砚想起周神医的死，沉声道：“影阁的人找青岚玉，肯定是为了那秘密。
既然他们想复原玉，说明秘密还在。
我们得先逃出去，再查清楚影阁到底想干什么。”
地牢的门是铁做的，锁得很紧，外面还有两个黑衣人守着。
沈砚在牢里转了转，发现墙角有块松动的石头，他用力抠了抠，石头掉了下来，露出个小洞口，能看到外面的通道。
“通道尽头好像有守卫换班的声音。”
沈砚贴在洞口听了听，“三更天换班，那时守卫最少，或许能趁机逃出去。”
苏清岚点头，眼睛亮了亮：“我有办法。”
她从发间又摸出个东西——是根细针，“这是我娘留的银簪，能开锁。
只是门锁是影阁特制的，我得试试。”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外面传来换班的脚步声。
两个守卫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只剩下一个守在地牢门口打盹。
沈砚示意苏清岚别动，自己悄悄挪到牢门边，借着火把光看门锁——是个铜制的暗锁，结构比寻常锁复杂。
苏清岚也凑过来，用银簪小心翼翼地探进锁孔。
她的指尖很稳，轻轻拨弄着里面的弹子，嘴里低声念叨：“左三右二……不对，是右西左一……”沈砚则盯着门口的守卫，随时准备动手。
过了片刻，“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沈砚轻轻推开牢门，踮脚走到守卫身后，抬手一掌劈在他的后颈。
守卫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沈砚拽着他拖进地牢，又把牢门关好，伪装成没人动过的样子。
“快走吧。”
苏清岚拉着他的手，往通道深处跑。
矿洞的通道纵横交错，像个迷宫。
两人凭着记忆，往进来时的方向走，却在一个岔路口迷了路。
左边的通道传来滴水声，右边的通道则隐隐有脚步声。
“走左边。”
苏清岚低声道，“影阁的人肯定走右边巡逻。”
两人刚拐进左边的通道，就听见身后传来瘦高个的声音：“人跑了！
快追！
给我搜！”
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砚拉着苏清岚往前跑，通道尽头突然出现一道铁栅栏，栅栏后是条地下河，水流湍急。
“没路了！”
苏清岚急道。
沈砚看着铁栅栏，又看了看追来的黑衣人，咬了咬牙：“你会水吗？”
“会一点。”
“那就跳下去！”
沈砚挥起拳头，狠狠砸在铁栅栏的锁上——他吃了解毒丹，力气恢复了些，锁被砸得松动了。
他又砸了两下，锁掉了，栅栏被拉开一条缝。
“快！”
他推了苏清岚一把。
苏清岚咬着牙钻进栅栏，跳进地下河。
沈砚紧随其后跳下去，刚落水，就听见瘦高个在岸上怒吼：“给我射箭！
射死他们！”
箭簇“嗖嗖”地射进水里，沈砚拉着苏清岚往水深处游，避开箭雨。
地下河的水流很急，两人被冲得东倒西歪，只能死死攥着彼此的手。
不知漂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光亮——是河的出口，通到城外的一条小溪里。
两人被水流冲出出口，趴在溪岸边大口喘气。
沈砚看了眼身后，没见影阁的人追来，才松了口气。
“我们……逃出来了。”
苏清岚笑着说，脸上沾着泥，却笑得极亮。
沈砚也笑了。
月光洒在溪面上，泛着银光，他看着苏清岚被风吹得发红的脸颊，心里突然觉得，就算吃了这么多苦，能和她一起逃出来，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