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苗疆最年轻的蛊术天才,却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剜心取血三年。直到那天,
他带着白月光闯进我的药圃,将和离书甩在我脸上:“签了它,你不过是个药引子。
“我笑着按下血指印,转身离开。他不知道……他体内的蛊毒从未清除,最后那颗解药,
被他的白月光亲手踩碎。我留下的心命蛊,能让他生不如死。—1—我蹲在药圃里,
指尖轻抚过幽蓝草细长的叶片,哼着阿娘教我的古老调子。
这株来自苗疆悬崖的灵草在我手下轻轻颤动,蓝得妖异的花苞缓缓舒展,
像是在回应我的歌声。“明日就能开了。”我用苗语轻声说,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弱脉动。
这株幽蓝草是我从寨子里带出来的唯一活物,三年来,它比罗府的任何人都懂我。“薛采盈!
”一声厉喝撕裂了药圃的宁静。我手指一颤,幽蓝草的花瓣边缘立刻泛起枯黄。
我心疼地皱眉,缓缓起身转向声音来源。我的夫君罗致轩大步踏入药圃,
那双曾经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厌恶。他身后跟着个华服女子。苏映荷,
他的青梅竹马,京城第一才女,三年前因为他身中奇毒而离开的“真爱”。还没等我开口,
一纸文书就甩在了我脸上。锋利的纸边在我脸颊划出一道血痕,***辣地疼。“签了它。
”罗致轩冷冰冰地说。我低头看去,“和离书”三个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三年前那个在山雨中紧紧抱住我,说此生非我不娶的少年郎,此刻正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尽管心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是我的心命蛊在***。这只以我心头血喂养的灵蛊,此刻正与罗致轩体内的毒蛊痛苦纠缠。
“为什么?”苏映荷娇笑一声,纤纤玉手挽上罗致轩的手臂,“薛妹妹,
事到如今你还装糊涂?你不过是个解蛊的替身罢了。”我死死盯着罗致轩,
希望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愧疚,却只看到满满的不耐烦。“致轩的病已经好了,你也该滚了。
”苏映荷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句却像毒蛇的信子,“签了和离书,别在这碍眼。
”我深吸一口气:“这三年来……”“三年来你不过是个药引子。”罗致轩打断我,
手臂环住苏映荷的纤腰,“我心悦的从来都是映荷,娶你不过因为你能解蛊毒罢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生生捅进我的心脏。三年前他满身是伤地出现在寨子前,
我一眼就沦陷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师兄齐沐风劝我,师父拦我,
我却执意跟着这个陌生男人来到京城。婚后因为他体内蛊毒未清,我们从未同房。
我不惜动用禁术,用自己的心命蛊一点点引出他体内的毒。每次治疗都让我虚弱几分,
而师兄每月寄来的珍贵药材,成了我续命的唯一依靠。“快点签!”罗致轩不耐烦地催促。
我从袖中取出那个温润的白玉小瓶:“最后一份解药,服下后余毒就能全清。
”“又想耍什么花样?”罗致轩冷笑。
苏映荷突然扬手打落玉瓶:“什么脏东西也敢给致轩吃!”她尖细的鞋跟狠狠碾在丹药上,
我三个月的心血瞬间化为齑粉。“不!”我下意识去抢,却已经晚了。那丹药需取我心头血,
耗费三个月才能成一颗。“签字!”罗致轩厉喝。我看着地上粉碎的丹药,忽然笑了。
弯腰拾起和离书,咬破手指,在署名处按下血印。“祝二位百年好合。”我将和离书递还,
转身走向药圃深处。那里有我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自从上月苏映荷出现在罗府,
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装什么清高,”苏映荷在我身后讥笑,
“山野村妇还真以为能飞上枝头?”我没有回头,径直离开罗府。三年前的义无反顾,
如今成了最狠的耳光,扇得我脸颊生疼。京城街道上人来人往,
没人注意这个面色惨白的女子。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心命蛊因为突然断绝联系而疯狂躁动。我强撑着往城门方向走,视线却越来越模糊。“采盈!
”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到师兄齐沐风的声音。真是可笑,师兄远在苗疆,
怎么可能……黑暗吞噬了我。—2—我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口处疯狂扭动,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搅碎。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青灰色帐顶。“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艰难地转头,
看见齐沐风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下巴上冒出胡茬,显然已经守了很久。“师……兄……”我一张口,喉头就涌上一股腥甜。
齐沐风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肩膀,将药碗凑到我唇边:“别说话,先把药喝了。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那股躁动稍稍平息。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而心口处的疼痛依然一阵阵袭来。“心命蛊在反噬。”齐沐风放下药碗,眉头紧锁,
“你切断联系太突然了。”我苦笑一声:“难道还要我递上和离书的同时,
温声细语地跟他说'夫君,容妾身先解个蛊'?”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齐沐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来,药碗“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薛采盈!
”他咬牙切齿地喊我全名,“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要不是师父让我每月都来京城送药,
要不是我昨天恰好去药铺……”我怔住了。原来这三年来,
那些救命的药材不是师兄“顺便”寄来的,而是师父特意安排的。“师父她……一直知道?
”齐沐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压怒火:“从你带那个姓罗的回寨子那天起,
师父就看出他身上的蛊毒不寻常,你以为为什么族里长老会同意你跟他走?
因为师父在你身上下了追踪蛊!”我如遭雷击。这三年来,我以为自己为了爱情背井离乡,
原来一举一动都在族人的注视下。“只有你被所谓的爱情蒙蔽双眼。”齐沐风冷笑,
“寨子里连三岁孩童都看得出那姓罗的对你别有用心。”心口又是一阵剧痛,我蜷缩起来。
这次不同以往,伴随着疼痛的还有一种诡异的感应。
我仿佛看到罗致轩在某个华丽的房间里痛苦翻滚,苏映荷站在一旁,脸上不是担忧,
而是……厌恶?“师兄……”我抓住齐沐风的手,“罗致轩的蛊毒……没有解。
”齐沐风的表情变得复杂:“你感觉到了?”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
”“心命蛊是上古秘术,哪有那么容易破解。”齐沐风叹了口气,“你给他的那些'解药',
不过是暂时压制罢了,真正解毒需要双方心甘情愿,以血为引,耗时七七四十九天。
”我倒抽一口冷气。所以苏映荷踩碎的那颗丹药……“那是最后的机会。
”齐沐风证实了我的猜想,“现在蛊毒反噬,他活不过三个月。”按理说我该感到快意,
可心头却涌上一阵酸楚。三年感情,终究是错付了。“我们回寨子。”我撑起身子,
“我需要查阅师父的古籍。”齐沐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三日后,
我们启程离开京城。我的身体仍然虚弱,但已经能勉强骑马。齐沐风执意与我共乘一骑,
说是怕我摔下来。行至城郊十里亭,齐沐风突然勒住马缰。“有人跟踪。”他低声道,
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苗刀上。我屏息感应,果然听到后方树林里有细微的响动。
心命蛊虽然受损,但我的五感仍比常人敏锐。“罗家的人?”我问。齐沐风冷笑:“八成是,
那姓罗的现在怕是生不如死,自然想抓你回去继续当药引子。”他说着,突然调转马头,
朝一条偏僻小路奔去。我紧抓马鞍,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
齐沐风对京城周边地形的熟悉程度令我惊讶,他带着我在错综复杂的小路间穿梭,
很快甩开了追兵。“师兄经常来京城?”我忍不住问。齐沐风身子一僵,
随即若无其事道:“采买药材罢了。”我没再追问,但心里已经埋下疑问的种子。
—3—七日后,我们终于回到寨子。熟悉的吊脚楼,熟悉的药草香气,还有……站在寨门口,
拄着蛇头杖的师父。“回来了?”师父的声音依旧冷硬,可我却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我翻身下马,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师父,弟子知错了……”师父用蛇头杖抬起我的下巴,
仔细端详我的脸色,突然厉声道:“齐沐风!带你师妹去禁地!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齐沐风打横抱起,朝着寨子后山的洞穴疾奔。
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我看见师父带着几位长老跟在后面,
手里捧着各种古怪的法器。洞穴深处,齐沐风将我放在一块平滑的石板上。
师父指挥长老们点燃七盏油灯,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薛采盈,”师父严肃地看着我,
“今日我们要切断你与那负心汉的蛊虫联系,过程会很痛苦,但你必须保持清醒,明白吗?
”我艰难地点头。仪式开始了。师父吟唱着古老的咒语,长老们敲打着兽皮鼓。
齐沐风跪在我身旁,紧握着我的手,源源不断地将他的内力输入我体内。剧痛如潮水般袭来,
我咬破嘴唇才忍住不尖叫出声。恍惚中,我看到心口处浮现出一缕血色的丝线,
一直延伸到远方。“斩!”师父一声厉喝,蛇头杖重重敲在地上。齐沐风同时出手,
一把银质小刀划过那根血线。洞穴里响起一声非人的尖啸,血线断裂的瞬间,
我喷出一口鲜血,而远在京城的方向,似乎也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成功了。
”师父长舒一口气,“不过……”她话未说完,我就昏死过去。再次醒来时,
我躺在自己的竹楼里。心口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轻松感。“醒了?
”齐沐风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粥,“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我接过粥碗,
突然发现不对:“师兄,你的手……”齐沐风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渗出血迹。
“小伤。”他轻描淡写地说,“切断蛊线时被反噬了。”我心头一颤。那绝对不是小伤,
心命蛊的反噬足以要人性命。“谢谢。”我低声说,嗓子有些哽咽。齐沐风揉了揉我的头发,
就像小时候那样:“傻丫头,跟师兄客气什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族人闯进来,气喘吁吁道:“齐师兄,京城来消息了!罗家那个公子蛊毒复发,
已经卧床不起,那个苏小姐卷了罗家钱财跑了!现在罗家满世界找薛师姐呢!
”我和齐沐风对视一眼,同时冷笑出声。“活该。”齐沐风说。我却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
三年的感情,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很快,我就调整好心态。既然老天让我活下来,
又让我回到寨子,那我就不能辜负这份恩赐。“师兄,”我放下粥碗,目光坚定,
“我想重新学习蛊术和医术,这次,我要学最精深的那种。”齐沐风笑了,
笑容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好,我陪你。”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旧的册子,
封面上写着《心命蛊秘要》……那是师父的珍藏。“师父让我给你的。”他说,“不过这次,
我得当你的练习对象了。”我翻开书页,只见扉页上师父熟悉的笔迹写道:“心命蛊,
以心为引,以命为媒。断而不断,连而不连。情之所至,蛊之所依。”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抬头看向齐沐风。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这个从小守护在我身边的男人,
眼中盛满了呼之欲出的情感。“师兄……”我轻声唤道。
齐沐风却伸手按住我的唇:“先养好身体,来日方长。”我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罗致轩给我的伤害,我会加倍奉还。而眼前这个男人给我的深情,我也会……好好珍惜。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成为更强大的自己。—4—三个月的时间,
足够让一只毛毛虫破茧成蝶,也足够让我从弃妇变成蛊术高手。
清晨的阳光透过竹楼的窗棂洒进来,我盘腿坐在蒲团上,
面前摊开着师父留下的《心命蛊秘要》。这三个月来,我几乎将这本古籍翻烂了,
每一页都沾着我的汗水和偶尔滴落的血迹。“采盈,吃饭了。”齐沐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伴随着碗筷轻碰的声响。我没应声,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蛊虫的微妙变化。
三个月前那场仪式切断了我和罗致轩的主蛊线,但我发现仍有几缕细微如发的联系残存着,
就像藕断丝连的丝线,看似断了,实则仍有牵连。最有趣的是,
这些残存的蛊线不再是单向的。现在,我能通过它们感知罗致轩的状态,甚至……施加影响。
“薛采盈!”齐沐风直接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的粥碗冒着热气,“你再不吃早饭,
我就用银针扎你的合谷穴了。”我这才从冥想中回神,抬头冲他一笑:“师兄,我成功了。
”齐沐风放下粥碗,挑眉看我:“什么成功了?”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随着我的意念,
一条几乎透明的红线从我掌心缓缓浮现,像活物般轻轻扭动。“这是……”齐沐风瞳孔微缩。
“残余的蛊线。”我轻声道,“我能感觉到罗致轩现在的状态……他痛不欲生,
每天都在哀嚎。”齐沐风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摇头:“不是仇恨,师兄,是公平。”我收起蛊线,“他利用我三年,
现在该轮到我讨债了。”正说着,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族人跑上来,
手里拿着一封信:“齐师兄,京城急信!”齐沐风拆开信,脸色渐渐阴沉。看完后,
他将信递给我:“罗家开始报复了。”信上说,罗家联合京城三大药商,
全面***来自我们寨子的药材。几个长期合作的药农被威胁,
一车价值千金的药材被恶意压价,最后烂在了码头。我捏紧信纸,胸口翻腾着怒意。
罗家这是要断了寨子的生计!“师兄,我们去京城。”我突然说。
齐沐风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说,从怀里掏出两张路引:“已经准备好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早就……”“师父说过,心命蛊的因果必须由你自己了结。
”齐沐风的眼神深邃,“不过这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七日后,我们抵达京城。
与上次离开时的狼狈不同,这次我昂首挺胸走进了这座繁华又冷漠的城市。
齐沐风带我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院落,门匾上写着“蛊医堂”三个大字。“这是?
”我疑惑地看他。“你的医馆。”齐沐风嘴角微扬,“三个月前我就开始准备了。
”我眼眶一热。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默默为我安排好一切,却从不邀功。医馆开张那天,
门口冷冷清清。毕竟在京城,谁会相信一个苗疆来的“蛊医”?直到第三天,
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小孩被抬进来,各大医馆都束手无策。我用金蛊吸出毒素,
又用特制的药膏敷在伤口上。不到一个时辰,小孩就睁开了眼睛,喊饿。“神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