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听雨轩内,地砖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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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轩的青瓦上还覆着层薄雪,风穿过回廊时,卷起檐角冰棱坠落的碎响,像谁在暗处拨弄琴弦。

姜问雪踩着阶下残雪走进院门时,柳萦正蹲在廊下擦地,见她进来,忙不迭起身,铜盆里的清水晃出半盏,溅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小主可算回来了。”

柳萦的声音比檐角的冰更软,指尖在围裙上反复蹭着,“奴婢刚把西暖阁的地龙烧旺了,还煨了您爱吃的冰糖雪梨。”

她鬓边别着支素银小钗,随着低头的动作,钗头的珍珠在廊下微光里轻轻晃动。

姜问雪解开斗篷的系带,目光扫过被擦得发亮的地面。

这听雪轩原是先帝弃用的偏殿,地砖铺得潦草,靠近东墙根的几块砖缝里还嵌着陈年的灰,像没洗干净的指甲缝。

“劳你费心了。”

她淡淡应着,眼尾瞥见柳萦正用抹布使劲蹭一块青砖,那砖的边角比别处高出半分,像颗没长齐的牙。

“应该的。”

柳萦笑着回话,起身时脚下忽然一滑,整盆水“哐当”泼在地上。

水流顺着砖缝西处漫延,在东墙根那块凸起的青砖周围积成小小的水洼,竟顺着砖缝往下陷了半分。

“奴婢该死!”

柳萦慌忙扑跪在地,袖子在湿砖上胡乱抹着,指尖却在那砖面反复碾过,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嵌进缝里,“这就清理干净,绝不让寒气渗进地龙……”姜问雪看着她过分急切的背影,袖口下的银勺轻轻抵着手心。

“无妨。”

她转身走向内室,“你先去把雪梨端来,再取些沉香和龙脑,我要为太后调‘安魂香’。”

柳萦应声退下时,裙角扫过青砖,姜问雪清楚看见她靴底沾着的细沙——那不是听雪轩院里的河沙,倒像是长信宫前的白玉阶上特有的石英砂。

夜漏过三刻时,姜问雪屏退了所有宫人。

她借着窗棂透进的月光走到东墙根,指尖敲了敲那块被水浸过的青砖,底下传来空洞的回响,像有人在暗处呼吸。

她用银勺柄撬开砖缝,锈迹斑斑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砖下竟是个半尺见方的暗格。

一股混杂着血腥与霉味的气息涌出来,呛得她捂住口鼻。

暗格里铺着层油纸,裹着半块绢布,边角处的血渍己经发黑,像干涸的河泥。

展开绢布的刹那,姜问雪的指节猛地收紧,银勺“当啷”掉在地上。

是父亲的字迹。

笔锋如旧年刻在青石板上的家训般凌厉,只是末尾几处墨迹洇成了团,显然是写时手腕在剧烈颤抖:“弑君密诏,非指先帝,乃今上……”后面的字被血糊住了,只剩“金銮殿”三个字的残笔。

姜问雪的眼前猛地炸开白光——当年父亲以“私藏弑君密诏”罪名满门抄斩时,满朝都以为密诏是指向先帝的逆证,谁曾想……矛头竟对着如今龙椅上那个病弱的少年天子?

父亲是出了名的死谏御史,当年为了弹劾摄政王结党,敢带着棺材上朝。

若不是握了铁证,怎会留下这样的字?

可萧景珩登基不过三年,终日与汤药为伴,连朝会都难撑满一个时辰,他又有什么能耐……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带起的风让烛火猛地矮下去,将她的影子钉在墙上。

姜问雪瞬间吹灭烛火,指尖摸向枕头下的匕首——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物件,柄上刻着的“姜”字被她摩挲得发亮。

黑暗中,能听见院外梅枝轻晃的声响,还有……玄色衣料擦过窗纸的窸窣声。

姜问雪屏住呼吸,贴着墙根缓缓移动。

那道影子在窗外伫立片刻,似乎在确认屋内动静,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开,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龙涎香——不是宫里常用的贡品,倒像是西域传来的野香,带着股铁锈般的冷冽。

首到院外再无动静,姜问雪才重新点燃烛火。

她将绢布折成细条,塞进香盒底层的夹层里,那里还藏着她从江南带来的调香秘方,香料的气息正好能掩盖血腥气。

转身时,她看见地上的银勺,弯腰拾起的瞬间,忽然想起柳萦泼水的位置——不多不少,正好浇透暗格上的青砖。

那宫女今日特意换上的新靴,那靴底的石英砂,那恰到好处的“失手”……姜问雪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镜中人眼底的惊惶己褪成冰。

她将香盒锁进妆奁最深处,指尖在盒面轻轻敲了三下——父亲教过她,香能藏秘,也能杀人,而这听雪轩的地砖下,藏着的何止是密诏。

窗外的风又起了,卷起残雪扑在窗纸上,像无数只手指在叩门。

姜问雪吹熄烛火,在黑暗中握紧匕首,她知道,从今夜起,这听雪轩的每一块砖,都可能变成索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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