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晋唯一的女将军,我带着关家军苦守边关十一年,终于大败匈奴,得胜还朝。
可迎接的人群里,熟悉的面孔都在,唯独少了我的女儿关山月。我急忙拉过儿子,
问他女儿去哪了。他却指着身旁的女孩,说这就是我女儿。
那女孩身上穿着我给女儿买的的流光缎,头上插得是我亲手给女儿做的凤尾簪。
可我一眼就认出,那人绝不是月儿。笑话,离家十一年,我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了吗?
所以我一把攥住那女孩的脖子,拎着她质问众人。“我女儿呢?我的月儿到底在哪?
”1进京这天,太子带着百官等候在城门外,百姓们夹道相迎。我骑在马上,
朝太子身后看了看。一,二,三,四。我的四个好大儿都来了。
四个人拱卫在一个小姑娘四周。我点了点头,不错,十一年不见,终于知道护着点妹妹了。
结果众人对着我行礼时,被护在中间的女孩露了出来,我根本不认识那人。
可她身上那件流光缎,是我特意给女儿月儿留的料子。头上那支凤尾簪,
分明也是我在军营雕了三个月,托人给女儿送回来的及笄礼。但现在这些东西,
全都被穿戴在了一个陌生人头上。我顿感不妙,刚要开口质问,四个儿子围了上来。“娘!
”“月儿呢?”我盯着几人的眼睛问。四个儿子脸色骤变,眼神躲闪。那姑娘往前凑了凑,
细声细气开口:“母亲,我就是月儿呀。”我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我女儿脸上有道疤,
你有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划一道一样的出来?”她脸瞬间白了,手忙捂额头。
老三立刻跳出来挡着:“娘!妹妹的疤早就消了!”“没了?”我沉下脸,耐心已然耗尽。
“我十一年没回京,所以你们就当我傻了,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了,
随便找个冒牌货来糊弄我?”见瞒不住了,老二急忙站出来辩解:“娘,夕夕也是您的女儿,
您怎么能这么说她。”说她?那又如何?我拔剑出鞘,剑锋指着他们。“我问你们,
关山月在哪?”四个儿子谁都不说话,脸憋得通红。那姑娘眼圈一红,
眼泪便滚了下来:“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少在那装模作样!”我厉声打断她,
目光扫过四个儿子,“不说?”老大被我凌厉的眼神逼得腿软,咬着牙挤出话:“娘,
月儿跟夕夕起了争执,我们……我们把她送到烟雨楼了……”“烟雨楼?”我勃然大怒,
“你们敢把月儿送进那种地方?”我猛地拔剑出鞘,剑锋擦着老大的耳边划过,
钉在旁边的柱子上。震得那姑娘尖叫一声,直往儿子们身后缩。“娘!我们也是没办法!
”老四吓得扑通跪下:“当时我们劝过月儿,可她脾气倔不肯道歉!我们就想让她吃点苦,
磨磨她的性子……”“吃苦?”我一脚踹到老四的膝盖上,让他结结实实跪倒在地。
“那地方是让人磨性子的?你们是这想害死她!”那姑娘赶紧拉着我的衣袖哭:“娘,
你别怪哥哥们,都怪我当时太娇气,虽然姐姐欺负我,
但是她后来也跟我道歉了……”“滚开!”我甩开她的手。我翻身上马,朝烟雨楼方向疾驰。
2烟雨楼,顾名思义,邀人在烟柳之地共赴云雨。我万万没料到,
我这几个儿子竟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把他们的妹妹扔到青楼。
我带着手下直接包围了烟雨楼。老鸨吓得跳出来拦我。我却懒得理会,
大手一挥让人挨个房间搜人。足足找了半个时辰,
我才在地窖里找到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月儿。我眼睛瞬间就红了,当场就拔了剑。
老鸨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辩解:“关将军,这……这可不是我们干的啊,
她来这的时候就被人打成这样了,我可是掏出了最好的药给她让人给她治呢!
”我哪有心思听她狡辩,直接下令平了这栋青楼。笑话,敢收留良家女子的青楼,
能是什么好地方。顾不上那么多,我抱起月儿匆匆往将军府赶。当年离京前,
我特意给她留了不少保命灵药,如今她这副模样,正急需那些药材吊着性命。可谁能想到,
我一脚踹开月儿的房门,竟看到那个叫夕夕的女子正躺在她的床上***。
而我当年拼了性命从雪山采回的雪莲露,竟被我那几个好儿子端着,一勺勺往那女子嘴里喂。
偏偏那女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喝着灵药,一边假惺惺地叹气:“哥哥们,
这灵药都是母亲找回来给月儿姐姐的,你们给我喝了,母亲肯定会生气的,搞不好,
到时候还要责怪你们。”“管他呢!”老四冷哼一声。“娘以前就偏心关山月,
如今回来了更是变本加厉!左右我们做什么都会被他怪罪,还不如直接把罪名坐实,
也省得受那些冤枉气!”剩下的那几个没脑子的蠢货听了这话也连连跟着点头。
“要不是想到娘把我们养这么大不容易,上午他当众羞辱夕夕的时候,我就和他拼命了。
”“这下可好了,娘回来了,关山月那毒妇指不定还要想出什么招数欺负夕夕。
”“反正有我们在,决不能让夕夕受了气,哪怕那人是娘也不行!
”这些混账话听得我怒火攻心,猛地踹开房门,
厉声招呼亲卫将这群逆子全都拖出去扔到门外。可怜几个蠢货,
被丢出去的时候还在惦记着他们的好妹妹。“娘,你要做什么?
”“你要是敢动夕夕一根头发,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她报仇!”“我这就进宫去告御状,
你休想欺负夕夕!”几个好大儿跳着脚在门外放狠话,分明已经忘了我当年把他们捡回来时,
他们跪在我面前的承诺。他们说会把我当做亲生母亲一样尊重,把月儿当做亲妹妹一样宠爱。
可他们宠爱的结果,居然就是把自己的妹妹丢去青楼吗?想到这些,我冷眼看着床上的夕夕。
她立马头也不疼了,人也不虚了,小心翼翼地跪在床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把月儿放到床上,翻箱倒柜给她找灵药。可翻来翻去,居然全是空的。
我当年临走时塞得满满当当的药柜,如今竟只剩下了刚刚夕夕喝剩的半瓶雪莲露。
我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跪在一旁的夕夕,她感受到我的注视,顿时浑身一颤,
连忙低下头磕头:“母亲大人在上,受女儿一拜。哥哥们当初捡到我时,娘您还未归家,
如今您回来了,这礼数自然是要补上的。”我看着她虚伪的模样,
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如今是阿猫阿狗都想当我女儿了?我自己是没有女儿吗?
”3世人皆知,护国大将军关青将唯一的女儿视作掌上明珠,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夕夕显然也听过这话,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嫉恨,随即又把哄骗那几个傻儿子的招数搬了出来,
对着我柔声细语:“娘,夕夕也只是想有个家,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
您就再添我这件棉袄,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说着,她便摆出一副亲昵的姿态朝我凑来。
矫揉造作,恶心至极。我冷哼一声,朝夕夕勾了勾手指。夕夕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窃喜,
扭着腰肢便往我身前靠。可刚靠近半步,我反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她瞬间变了脸色。“家?你也配有家?”我盯着她惊恐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反问她。“你穿我女儿的衣,戴我女儿的簪,占我女儿的床,喝我女儿的药,
现在还想认我当娘?”她疼得眼泪直流,却还在试图挤出委屈的表情:“母亲,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哥哥们说姐姐不要这些了……”“闭嘴!”我猛地甩开她,
她踉跄着撞到床柱上,额头磕出个血包。门外的四个儿子听到动静,又开始拍门嘶吼:“娘!
你对夕夕做了什么!”“放开我妹妹!有本事冲我们来!”“关青!你要是敢伤她,
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断绝关系?我嗤笑一声。我那四个好大儿恐怕还没搞清自己的身份。
我转身看向床上气息微弱的月儿,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说什么。我俯身细听,
才听清她在念:“娘……我疼……”我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中,眼眶瞬间就红了。“疼?
”我直起身,目光如刀刮过夕夕全身。“听到没有,我女儿在喊疼,
所以我要让你比她更疼才是!”夕夕被我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
却还在嘴硬:“那是姐姐她自己不懂事,跟我抢东西还动手打人,
哥哥们才……”“才把她扔进青楼?”我打断她,缓步逼近。
“你知道她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不等她回答,我便自顾自道:“那年她才五岁,
为了护着被恶犬追赶的老二,被咬伤了眉骨。他们几个跪在我面前发誓,
说这辈子都会护着妹妹,结果呢?”我一脚踩在她刚刚磕出血的胳膊上,
听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只觉得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他们把她的救命药给你喝,
把她的房间给你住,把她的身份给你顶替,甚至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辱。
”我俯身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夕夕。“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夕夕涕泪横流,
语无伦次地求饶:“母亲饶命!这都是哥哥们的主意!与我无关啊!我把东西都还给姐姐,
我马上就走!”“晚了。”我从腰间解下佩剑,剑鞘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外的儿子们彻底疯了,撞门的力道越来越大:“关青你这个畜生!夕夕可是你的女儿!
”“我要去告诉太子!让你身败名裂!”“娘!求你了!放过夕夕吧!”这群蠢货,
事到如今也只敢在门口狂吠,连闯进来与我对峙的胆子都没有。
看来之前是我太瞧得起他们了。如今看来,我这几个好大儿,也不过只是一群废物。
4我对门外的叫喊声充耳不闻,提着剑一步步朝人走进。“你嫉妒我的女儿,
所以让人挑断她的手筋,让她失去武功,任人施为。那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
权当是给我女儿收点利息。”夕夕吓得瘫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我女儿的手好不了,
你的手也别想要了。”血珠顺着剑锋滴落,夕夕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至于你抢来的其他东西……我自会一一收回来!”我眼神骤冷,
长剑猛地刺入她的手腕筋络,又迅速抽剑转向脚踝。剧痛让夕夕直接晕了过去,
门外的撞击声却突然停了。我转头看去,不知何时太子竟带着侍卫站在门口,
脸色铁青地看着屋内。“关将军,你未免太过残暴了!”太子厉声呵斥。我拔出剑,
任由鲜血溅在地上:“残暴?殿下可知我的女儿受了多少苦?
可知这些年她是怎么被这群白眼狼欺辱的?”我指着床上的月儿,
声音陡然拔高:“今日之事,我放话在这里,敢动我女儿分毫,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可分明是关山月有错在先,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怪到我们身上!
”老二突然从侍卫身后站出来嘶吼。话音刚落,附近的几个下人便纷纷出声应和。“将军,
你不知道!去年冬天,夕夕小姐好心给小姐送暖炉,结果小姐抬手就把暖炉砸了,
说她没安好心!”“何止啊!小姐还总是克扣我们的月钱,还是夕夕小姐看不过去,
偷偷给我们补回来!”“夕夕小姐性子软,每次受了委屈都自己忍着,还劝我们别说出去,
怕将军您担心。”“这次要不是小姐把夕夕小姐推下台阶摔断了腿,少爷们怎会狠心罚她?
说到底还是小姐太过骄纵,仗着将军的宠爱无法无天!
”这几个在府里受了月儿多年恩惠的下人,此刻竟像排练好了一般,
你一言我一语地罗织罪名。我那几个儿子见状更是来了底气,
老二跪在太子面前哭喊道:“殿下您听听!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关山月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