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魂俱灭的第五十年。魔渊动荡，万鬼围城。新帝终于想起了我，他一身龙袍，

来到曾镇压我的锁魂塔下，命人开塔，让我出战。守塔的白发老者跪下。“陛下，

林帅早在五十年前就已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了。”可新帝却嗤笑一声。“为了阿渊的事，

她跟朕赌气了五十年，也该够了，朕还没跟她清算当年通敌魔族的大罪！”“替朕告诉她，

若再任性，朕便将她林家满门挫骨扬灰，让她在乎的忠骨永世不得超生！”老者沉默了。

许久，他才抬起血红的双眼。“陛下，林帅魂散前曾托老臣转告您，

若有一天您不再需要她的力量，老臣便可以将她通敌的真相……告诉您了。”第一章“真相？

”新帝萧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龙袍下的手指蜷起，眼底是淬了冰的嘲讽。

“她的真相，不就是为了那个叛徒，不惜引魔族入境，害死了朕的亲弟弟阿渊吗！”“林帅？

”他咀嚼着这两个字，满是恨意。“她也配！”“钟老，你守着这座破塔，守了五十年，

是老糊涂了吗？”“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她滚出来！”萧衍的声音在空旷的塔下回响，

带着帝王的威压和一丝不易察察的……急切。城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了。那是魔物的咆哮，

是冤魂的哭嚎。是他这太平盛世的催命符。钟老依旧跪在地上，身形佝偻，

像一块风干的顽石。“陛下，老臣不敢欺君。”“林帅她……真的不在了。

”萧衍眼中的耐心终于耗尽。他一脚踹开钟老，亲自走向那扇尘封了五十年的塔门。“林殊！

”“你给朕滚出来！”“你再不出来，朕就踏平你林家祖坟！”我飘在半空中，

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是的，我。一抹残魂。神魂俱灭，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丝执念，

被困在这锁魂塔里，浑浑噩噩，看了五十年的日升月落。我看着他从一个寄人篱下的皇子，

一步步踏上权力的巅峰。也看着他，亲手将我送进这暗无天日的地狱。塔门被巨力推开。

“轰——”积攒了五十年的尘埃轰然散开，呛得人睁不开眼。萧衍却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塔内空空如也。只有中央的石台上，静静地躺着一支素钗。那是我十五岁生辰，

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他说，待我长发及腰，便用此钗为我绾发，迎我入主东宫。后来，

我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剑，为他荡平四海，开疆拓土。他却娶了丞相之女，苏渊。

也就是他口中的阿渊。萧衍死死地盯着那支钗。塔内明明无人，

他却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清冷如月，凛冽如霜。是她。她果然在这里。

她就喜欢用这种方式，逼他低头，逼他服软。“林殊，你赢了。”萧衍的声音低哑下来，

带着一丝妥协。“只要你肯出战，击退魔族，当年的事，朕既往不咎。”“阿渊那边，

朕也可以……”他话未说完，那支静置了五十年的素钗，忽然“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塔内，格外刺耳。像一个无声的耳光。萧衍的脸色瞬间铁青。“好，

好得很！”他怒极反笑，一脚将石台踢翻。“林殊，你给朕等着！”“朕倒要看看，是你硬，

还是你林家满门的骨头硬！”他拂袖而去，带着满身戾气。钟老颤巍巍地爬起来，走进塔内，

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两截断钗，老泪纵横。“林帅，您又何苦……”我无法回应他。

我只是一缕残魂，连凝聚形态都做不到。方才震断那支钗，已经耗尽了我积攒的所有力气。

我看着萧衍远去的背影，没有爱，亦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死了，就是死了。

爱恨嗔痴，于我而言，不过是五十年前的过眼云烟。他信与不信，又与我何干。

第二章我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回。那是十五岁的林殊，一身红衣，

在桃花树下练剑。少年萧衍倚在树干上，眉眼含笑。“阿殊，你这剑法，太过刚烈，

毫无女儿家的柔美。”我收剑，白他一眼。“上阵杀敌，要什么柔美？”“那可不行。

”他走过来，从我身后握住我的手，调整我持剑的姿势。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

“我的太子妃，必须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剑要会使，舞也要会跳。

”我被他弄得耳根发烫，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萧衍，你放手！”“不放。

”他在我耳边低笑。“除非你答应，只为我一人舞剑。”那时的他，

还不是后来那个杀伐果决的帝王。那时的我，也还不是后来那个名震天下的林帅。

我们有过最纯粹的时光。画面一转。是冰冷的宫殿，他穿着明黄的龙袍，眼神疏离。“林殊，

苏渊有了身孕，她身子弱，受不得惊吓。”“你把你那身杀气收一收，别吓到她。

”我站在殿下，刚从血战三日的战场归来，铠甲上还带着魔物的腥臭。而他怀里，

依偎着一个面色苍白的柔弱女子。苏渊。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苏相的掌上明珠。她看着我，

眼神怯怯，却带着一丝胜利者的炫耀。“姐姐，陛下也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儿着想，您别怪他。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萧衍。“陛下，臣此次出征，发现魔族异动，疑有内应，请陛下彻查。

”萧衍的眉头皱了起来。“又是这些话。”“林殊，你是不是觉得，朕离了你，

就坐不稳这江山了？”苏渊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陛下，姐姐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您别动怒。”她越是“通情达理”，萧衍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够了！

”“朕不想再听这些捕风捉影的猜测！”“你若是累了，就回府歇着，朝堂之事，

自有朕和诸位大臣。”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不耐与猜忌。

他不再是那个会握着我的手，教我练剑的少年了。他是皇帝。而我，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剑太过锋利，总会让握剑的人，感到不安。尤其是在他有了新的、更听话的“剑”之后。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锁魂塔下。他亲手将锁魂钉钉入我的眉心。

那种魂魄被一寸寸撕裂的剧痛，我至今记忆犹新。“林殊，你可知罪？”我看着他，笑了。

“臣，何罪之有？”“勾结魔族，害死阿渊腹中胎儿，意图谋反！”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将我凌迟。我看着他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渊，忽然就明白了。

这不过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圈套。而我，是那个最蠢的猎物。“萧衍。

”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你会后悔的。”他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厌恶。“朕最后悔的，

就是认识你！”魂魄撕裂的剧痛传来，我的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五十年了。这些画面，

反反复复，如同梦魇。如今再次“看”到，心中却已无波澜。只是，

当混沌的意识再次清明时，我“听”到了外界传来的消息。魔族大军，已破三关。兵临城下。

第三章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陛下！魔族大军已兵临城下，

守城将士死伤惨重，快顶不住了！”兵部尚书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请陛下速速定夺啊！

”萧衍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废物！都是废物！”“朕养你们这么多年，

连区区魔族都挡不住！”他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砸在地上。“丞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苏相，也就是苏渊的父亲，颤颤巍巍地出列。“陛下，如今之计，

唯有……唯有请林帅出山了。”“林帅”两个字一出，满朝文武，一片死寂。谁都知道，

这是陛下的禁忌。五十年来，无人敢提。萧衍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骇人。“你说什么？

”苏相吓得一哆嗦，差点瘫倒在地。“老臣……老臣是说，林帅用兵如神，若有她在，

定能解这围城之困。”“够了！”萧衍猛地拍案而起。“一个早已被废的罪人，

你们还指望她来救驾？”“是觉得朕的江山，非她不可吗！”帝王的怒火，

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般响起。“陛下息怒，

莫要气坏了龙体。”众人回头，只见一身宫装的苏渊，端着一碗参汤，款款而来。

她如今已是贵妃，宠冠后宫。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五十年的时光，

未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她走到萧衍身边，柔声劝道。“父亲也是忧心国事，

才会口不择言，陛下莫要怪罪。”萧衍的脸色稍缓，接过参汤。“还是你懂事。

”苏渊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人，最终落回萧衍身上，眼底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愁。“陛下，

臣妾也听闻了城外的战事。”“只是，林帅姐姐她……当年犯下那等大错，陛下念及旧情，

只是将她囚于锁魂塔，已是法外开恩。”“如今若再将她放出，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我皇家威严何在？”她三言两语，就将“请林帅出山”定性为“动摇国本”的大事。

更是巧妙地提醒了萧衍，我当年的“罪行”。萧衍的眼神又冷了下来。“你说的对。

”“朕绝不会向一个罪人低头！”“传朕旨意，命神策军出战，朕要御驾亲征！”此言一出，

满朝哗然。“陛下，万万不可啊！”“神策军乃是京城护卫，从未上过战场，

如何是魔族大军的对手！”“陛下龙体金贵，岂可亲身犯险！”劝谏之声，此起彼伏。

可萧衍心意已决。他要向天下人证明，向那个还在塔里跟他赌气的女人证明。没有她林殊，

他萧衍，一样可以守住这万里江山！我透过塔顶的缝隙，冷眼看着皇宫方向的闹剧。神策军？

不过是一群仗着家世，只会花拳绣腿的纨绔子弟。让他们去对付魔族？无异于以卵击石。

萧衍，你的自负，终将毁了你的一切。也罢。这人间，这江山，早已与我无关。

我只想在这塔里，静静等待最后一丝魂魄的消散。可偏偏，有人不如我愿。

第四章城外的喊杀声，持续了三天三夜。神策军溃不成军，尸横遍野。魔气冲天，

几乎要将整个京城吞噬。萧衍终于坐不住了。他再次来到了锁魂塔下。这一次，他没有怒吼，

也没有威胁。他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站在塔前。夜风吹起他的龙袍，猎猎作响。

五十年来，他第一次，露出了疲惫和脆弱。“林殊。”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出来吧。

”“朕知道，你还在生气。”“当年的事，是朕不对。”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用红线串起来的狼牙。是我十六岁那年，在北境猎杀头狼，取下的獠牙。

我将它送给他，当做护身符。“阿殊，你不是最喜欢看这京城的烟火吗？”“你出来，

朕陪你去看，好不好？”“朕下令，放了你林家所有人，恢复你林帅之名，

只要你肯出来……”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的，都是我们年少时的过往。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温暖的，却又刺骨的回忆。我那丝微弱的残魂，

被狼牙上残留的气息吸引，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无数被撕碎的记忆碎片，开始重新拼凑。

痛。钻心刺骨的痛。比魂飞魄散时，还要痛上千百倍。那是被背叛，被抛弃，

被碾碎了所有真心的痛。凭什么？萧衍。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我忘记所有的伤痛，

重新做回你手中那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剑？凭什么你众叛亲离，山穷水尽了，才想起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是你最后的退路吗？！滔天的恨意，如同沉寂了五十年的火山，

轰然爆发！锁魂塔内，狂风大作。那颗被萧衍捧在手心的狼牙，瞬间化为齑粉。

萧衍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后退数步，惊骇地看着塔内。“阿殊？”他感觉到了。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带着无尽怨恨的灵力。比五十年前，强大了百倍，千倍！混沌的意识，

在这一刻彻底凝聚。五十年的沉寂，不是消散，而是淬炼。以怨为火，以恨为薪。

我被他亲手推进地狱。如今，我从地狱，爬回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

清晰地响在萧衍的耳边，也响彻了整个夜空。“萧衍。”“你吵到我了。”第五章“谁？

”萧衍瞳孔骤缩，厉声喝问。“谁在装神弄鬼！”他环顾四周，除了跪在远处的钟老，

空无一人。可那声音，分明就是林殊的声音。只是，比记忆中冷了太多，像是淬了寒冰，

不带一丝温度。一股寒意从萧衍的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强作镇定，再次看向塔内。“林殊，

是你吗？”“别跟朕玩这些把戏，快出来！”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他的幻听。可我知道，他听见了。我的魂体，

终于在滔天的怨念中凝聚成形。一身血色铠甲，手握长枪，眉眼冷冽。正是我战死前的模样。

只是，我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带着幽幽的磷光。我站在他面前，他却视而不见。只有钟老，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

萧衍还是带着满腹的疑虑和惊惧，离开了。他走后，钟老才连滚带爬地跑到塔前，

对着我的方向，重重叩首。“老臣，叩见林帅！”“林帅，您……您真的回来了！

”他哭得像个孩子。“起来吧，钟伯。”我的声音，连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

钟老是我父亲的副将，看着我长大，待我如亲女。父亲战死后，他便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被关进锁魂塔，他也自请为守塔人，一守就是五十年。“林帅，

您的魂魄……”“机缘巧合，聚回来了。”我淡淡道。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这五十年来，锁魂塔吸收了太多魔渊泄露的阴煞之气。又或许是萧衍的***，

和我自身不灭的怨念。总之，我回来了。以一种，非人非鬼的形态。“钟伯，这五十年，

辛苦你了。”“不辛苦，不辛苦！”钟老连连摆手，擦着眼泪。“老臣只恨自己无能，

没能护住您，也没能为您沉冤昭雪！”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已泛黄的信。

“林帅，这是您当年魂散前，托老臣转交给陛下的。”“您说，

若有一天他不再需要您的力量，便可将真相告知。”“如今，他需要，

可您……”我接过那封信。信封上，没有一个字。我却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那是我用最后一丝心头血写下的，关于苏渊勾结魔族的证据。可笑吗？我到死，

都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他只是被蒙蔽，只要看到证据，就会醒悟。如今看来，

何其天真。“不必了。”我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的魂火，将信封烧成了灰烬。钟老愕然。

“林帅，这……”“钟伯，人死，不能复生。”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以前的林殊，

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讨债的恶鬼。

”钟老看着我眼中翻涌的恨意，沉默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老臣明白了。”“林帅，

您想做什么，老臣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帮您！”我点了点头，望向皇宫的方向。

幽蓝的眸子里，映出冲天的魔气和火光。“第一步。”“自然是，看一场盛大的烟火。

”第六章京城西门，已成炼狱。魔物如潮水般涌来，城墙上，守军的尸体堆积如山。

一个新上任的年轻将军，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战斗。“弓箭手！放箭！别让它们爬上来！

”“火油！把火油都给老子倒下去！”然而，收效甚微。魔物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

不断向上攀爬。一只体型巨大的魔蛛，突破了箭雨，八条长腿猛地蹬在城墙上，

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那年轻将军咬去。“将军小心！”亲卫们目眦欲裂，却根本来不及救援。

年轻将军也闭上了眼，准备迎接死亡。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他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那只巨大的魔蛛，被一杆凭空出现的血色长枪，

死死地钉在了城墙上。长枪上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将魔蛛的身体迅速烧成灰烬。

“是……是谁？”年轻将军环顾四周，城墙上，除了浴血奋战的士兵，再无他人。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可那杆血色的长枪，却真实地插在那里，枪尾还在微微颤动。

“将军！你看！”一个士兵指着城下，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狂喜。只见城下，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血色的龙卷风。龙卷风所过之处，魔物尽数被撕成碎片，魂飞魄散。

那不是风。那是枪风！是一道快到极致，肉眼无法捕捉的枪影！“是……是林帅！

”一个满脸刀疤的老兵，扔掉手中的兵器，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是林帅的‘燎原’枪法！

”“林帅没死！林帅的英魂回来保护我们了！”“林帅万岁！”“林家军威武！

”“林帅”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所有老兵的心中炸响。他们都是当年林家军的旧部。

林殊被定罪后，林家军被解散，他们被编入了各个军队，受尽了打压和排挤。可他们心中，

永远都只有一个“帅”。那就是，林殊！一时间，城墙上，跪倒了一大片。士兵们的士气，

空前高涨。他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冲向魔物。“为林帅报仇！”“杀光这些杂碎！

”而我，就站在那年轻将军的身后。我能感觉到，随着士兵们高涨的战意和敬仰，我的魂体，

正在变得越来越凝实。原来，信仰，也是一种力量。我看向那个年轻将军，他姓赵，

是当年我父亲麾下赵副将的孙子。是个好苗子。我悄无声息地离开，深藏功与名。这一战，

西门守住了。“林帅显灵，枪挑魔蛛，魂佑京城”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