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最近几年对食物的渴望近乎病态,一次不仅能吃四五个人的量,还必须顿顿有肉。
可我们村是十里八乡最穷的,加上这几年收成还不好,压根没什么收入。家里买不起肉,
他就偷我妈的嫁妆去换,到最后甚至偷了我爸治病的钱,任由我爸的病恶化去世。但就这样,
我妈竟还是惯着他,甚至恨不得割自己的肉喂他。后来没多久,家里就被他掏空了。
我的学费也只能靠自己每天挖野菜,才勉强凑齐。然而今天刚挖完野菜回来,
我却发现我弟正抱着一盘卤肉往家走,边走边吃,满嘴流油。那肉装了整整一袋,
是我们家一年都吃不到的量。我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凉了半截:“用什么钱买的肉?
”他瞥了我一眼,咧开满是酱汁的嘴:“你柜子里拿的。藏那么深,居然还防着我?
”我眼前一黑,哭喊着骂道:“你知不知道,那钱是我交学费的!我攒了一年了,
只要再上一年,我就可以考大学了!老师说以我的成绩,一定能申请免学费,
甚至可能还有奖学金,到时候我就能彻底脱离这里了!”“吵什么?就那么点屁钱,
连一个月的肉都买不起,至于吗?”我气得浑身发抖,冲过去就要跟他拼命,
然而下一秒却被我妈拦住。她连拖带拽地把我拉进了屋:“别吵了,让你弟弟好好吃饭,
吃饭才是要紧事。”见我哭个不停,她才放轻了声音,“离你弟弟成年没多少天了,
你就再忍一忍,让他多吃点。我已经买好锤子了,到时候砸碎他,那钱是你学费的几百倍。
”听到这话,我心底总算松了一点。这么多年,
妈妈纵容弟弟贪吃是有理由的——因为她说弟弟是百年一见的“金石鼠”。
这种人从生下来就喜欢不停吃东西,而且最爱吃肉,等到成年那一天,
会从脚到头一点点变成金子。所以我妈才想把他喂胖,毕竟体重越大,变成的金子就越多。
可不管弟弟怎么吃,下巴都很尖,配上绿豆一样的小眼睛,看上去真的像只成了精的耗子。
但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妈妈十月怀胎生下弟弟,全家起初恨不得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
可不知为何,后来却把他当成了发财的工具。那本就不受待见的我,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在乎那笔学费,只想逃离这里。我弟那盆肉没吃两天,
我妈又塞给我一笔钱:“这是我的棺材本,你拿去给你弟弟买肥肉吃。肥肉容易发胖,
再长几斤就是几十万呢。”我看着手里的五百块钱,
心底却忽然有了别的想法——这钱足够我下个学期的学费了。这可是她的棺材本,
之前我跪在地上怎么求她,她都不肯给我分毫。即便此刻她给钱是为了让弟弟变成更多金子,
我心底还是一阵酸楚。我把钱揣进兜里,却没去肉铺,而是绕着小路,
到邻村找到了正在老家的班主任,把钱交到了他手里。等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老远就看见弟弟站在院门口等我,趁他没看见,我赶紧在身上蹭了一身泥水,
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嗯……我走小路不小心摔沟里了,妈给的买肉钱也丢了。对不起,
弟弟,等姐以后弄到钱,一定赔给你。”我不敢看他,刚想低着头往里走,
就被他扯住了胳膊。然而下一秒,预想中的耳光没有落下,他反而问:“姐,你没摔到吧?
钱丢了都是小事,少吃一顿肉而已,你没事就好。”我难以置信地回头,
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弟弟像是转了性子,又开始帮我拍身上的泥块,
甚至看到我脸上的擦伤时大惊失色:“姐,你怎么还流血了?我去给你找药水,
留疤了可不行!”一瞬间,我鼻子一酸。没想到家里唯一关心我的人,居然是弟弟。
曾经我从山坡上滚落摔破了头,我妈都没看一眼;可如今,
这个被我们算计、即将被谋害的人,居然会这样为我担心。我心软了几分,
想起后院刚买的锤子,忍不住想开口劝他逃走。可就在我准备说话的前一刻,
院子里忽然传来弟弟暴躁踢翻家具的声音:“药水呢?家里怎么没有药水了!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进屋拦住还在砸东西的他:“没事,这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他愤怒地大喊:“怎么不碍事?干干净净的,他们才愿意娶你!身上留疤了,
到时候要少给多少钱!本来就是赔钱货,现在又毛手毛脚的,你活着干什么!
”我被他推倒在地上,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活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猪。“什么钱?
你在说什么?”弟弟瞥了我一眼,冷笑着说:“村东头的二大爷愿意花三万块娶你,
你就偷着乐吧!你能换这么多钱,也算有点用了。”我耳边嗡的一声,直接僵在原地。
村东头的二大爷已经快六十岁了,要我嫁给他,这跟把我卖了有什么区别?什么关心,
不过是为了让我多换点钱!畜生就是畜生,本性难移。脑海中迅速盘算,我踉跄着站起来,
扯出一抹讨好的笑:“没事的,我抹点药膏,不会让它留疤的。过不了几天就好,
再等等我就行了。”弟弟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显然满意我的顺从:“我只给你一周时间,
到时候还没好,小心我弄死你!”我算了算时间,一周后正好是他十八岁生日。
“那就看我们两个,谁会先死。”往后几天,我都装作听话的模样,
甚至剪了头发、凑钱给弟弟买肉吃,只是那些肉里,被我加了大量专门给猪增肥用的药。
我特意问过,只要掌握好剂量,就不会出人命。没几天,弟弟就又胖了五六斤,
我妈喜出望外,夸我“开了窍”。很快就到了他生日那天。早上天还没亮,
我就被弟弟扯住头发,直接拽下了床:“你还有脸睡?既然伤口好了,就赶紧给我滚去嫁人!
我还等着吃肉呢,快滚去拿钱!”他说着就要拖我出去。我心一惊,大喊:“救命!妈,
快来救我!弟弟要把我卖了!”但是无论我怎么呐喊,甚至在窗户上看到了妈的影子,
都等不来她的帮助。她显然是觉得,今天是“关键日子”,不愿节外生枝。我拼尽全力挣脱,
转身就往外跑。弟弟嘶吼着来抓我,却在下一秒猛地摔在地上:“我的脚!我的脚怎么了!
”我回过头,只见他的脚不停扭曲,一瞬间,脚上的皮肤变得金黄坚硬。我妈忽然狂笑不止,
猛地从屋外冲进来:“传说是真的!真变成金子了!”她说着,甚至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
对着弟弟的脚咬了一口,“真的是金子!”弟弟看着我妈疯狂的举动,
又看了看自己没有知觉的脚,脸色彻底惨白:“你在说什么东西?什么金子?
我的腿到底是怎么了?还不送我去医院!”可下一秒,我妈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喊什么?
没用的死猪!”弟弟挨了一脚,整张脸都布满震惊——从小到大,这是我妈第一次打他。
“你敢打我?”“打你又能咋了?”我妈一脸厌恶,对着他又啐了口痰,“天天光吃不干活,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看你能变成金子,早把你淹死在粪桶里了!”她说着抬头看我,
“你去我房间拿锤子,得先看看这东西到底能不能用。”片刻后,她拿起锤子对准弟弟的脚,
猛地砸下去。“不要啊!臭婆娘,你敢砸我!我弄死你!”弟弟像是疯了一样尖叫,
硕大的耳朵和肥胖的身子凑在一起,看上去活像一只被抓住的耗子。“喊什么?又不疼。
”说完,我妈小心翼翼地把砸下来的金块捡到布袋里,然后起身就要出去,
“我去金店换钱试试,你在家里看好他。”院子大门刚关上,弟弟就在地上哭喊:“姐,
你快放了我!我可是你弟弟啊!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就看着我被砸碎吗?
”听到这句话,我一脸冷漠地盯着他:“刚刚要把我卖了换肉吃的时候,
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姐呢?”他没有回答,却忽然又大叫起来:“这是什么?我怎么长胡子了?
”我看过去,才见他尖锐的脸颊上,长出了几根长长的胡须,甚至嘴巴也有些往前凸,
看上去跟耗子一模一样。“你别喊了,即便我放你走,你也会慢慢变成金子,
这就是你的报应。”我绑住他的双手,又抓起厕所里挂着的抹布,塞进他嘴里。
变成金子的速度很快,没一会,他的脚踝也开始凝固。趁着我妈没回来,
我使劲砸了几块金块,把碎渣攒到一起。弟弟死有余辜,
但我妈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能亲手把弟弟敲碎,谁知道对我又有几分真心?等攒够一笔钱,
我就逃离这里。弟弟哭了没多久,就因为缺氧昏死过去。我把收集的金子藏好,刚走出屋,
就看到我妈满脸惊喜地回来:“金子是真的!咱家要发财了!”她让我把弟弟关进柴房,
又买了很多增肥的猪饲料,想趁着他彻底变成金子前,再喂胖一点。没过多久,
弟弟就没了人形。他匍匐在地上无法动弹,身子肿胀得几乎要爆炸。与此同时,
我妈买了很多珠宝首饰,她说等我弟全变成金子,还要去城里买大房子。很快,
弟弟凝固的部分只剩下了头。我终于解开了他嘴里的抹布,看着他没人形的身体,
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免露出一丝不忍:“对不起,弟弟,要怪就怪你是金石鼠吧。
”然而他听到这句话,却忽然变了表情,把嘴里残留的饭全吐了出来:“你说什么?
”他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难听,“你说我是金石鼠?”我略微吃惊:“你听过这个传说?
”“知道就好,怪不得别人,你就安心上路吧。”他的脖子已经不能动弹,
眼神却忽然看向我,“不对,金石鼠自古是成对出现的,所以你……”然而话没说完,
那股金色开始往上蔓延,瞬间封住了他的嘴。“你说什么?所以什么?
”他没有了回答的机会,一双眼睛绝望地看着我,最终也变成了金子。他那大张的嘴里,
猛地传来一声厉叫,竟爬出一只耗子!我震惊地后退几步,刚想看清,
一双大脚忽然踩了下来。下一秒,那耗子鲜血四溅,成了一滩肉泥。
我妈嫌弃地在地上搓了搓脚底:“哪来的死耗子?”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忍不住一阵反胃。没一会,她就敲碎了弟弟剩下的部分,那些金块被锁进箱子里,
一点都没留给我。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眼神,我妈赶紧拉起我的手:“丫头,你不是想上学吗?
等我换了钱就送你去上学,还能给你很多生活费,以后想买啥跟妈说。”似乎怕我不信,
她还转身拿出一小块金子,塞到我手里,“你们学校要交下学期学费了吧?这个你拿去,
顺便再去镇上买点书。”我有些诧异,这还是我妈头一次支持我读书。
难道我的人生真的要变好了吗?往后的日子里,我妈果然开始去城里物色房子,
对我也格外上心——做饭洗碗的活都不让我干,还会买很多大鱼大肉给我吃,
说要把这么多年“亏欠”我的,加倍补给我。考虑到高三的课程只剩下一个学期,
我暂时留了下来。可没过几周,我就胖了好几圈,
甚至学校的同学见到我都很吃惊:“说你再也不是以前的‘蜘蛛精’了!
只是你的脸怎么没胖啊?反而下巴还尖了。”他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