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些被黏液困在茧里的生灵,在黑暗中用血肉磨碎桎梏,每一寸挣脱都在撕裂旧躯壳。
惊蛰那日朝阳撕裂乌云时,所有被踩进泥里的女儿,都将破茧成蝶。
1我叫林紫来。
七岁时,学《姓氏歌》,老师让我们讲名字的来历,我回家问姥姥,她说紫来,紫来,就是紫气东来。
十七岁时,我知道,其实应该是林子来,子来,子来,才是我爸爸家的愿望,是我妈在上户口前,拿起敌敌畏,才以死相逼换来的“紫”。
这一年,我高三,我爸一改之前的冷漠回来找我,我姥不同意他带我离开,才说出那些年的真相。
我一周岁时,我妈被查出乳腺癌,我爷爷奶奶叫嚷着离婚,因为治好了,我妈也不能再怀孕,他们想要个儿子。
我妈被我姥姥苏秀兰接回家,第二年,我两岁,姥姥也要带我走,那天是一个大雪天。
我姥站在他们家门外,我爷拿个大扫帚一直往我姥脚下扫,见她不走,他就撂下脸站到我姥面前,语气嘲讽:“你来干什么?”
“接孩子。”
我就躺在火炕上,小脸烧的通红,我姥透过窗户看见:“你们家炕烧这么热?”
我爷不爱搭理她,推搡着她:“走走走,你管得着吗你!”
五十岁的我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趁着我爷转身就冲进了屋子,快的我爷都没反应过来。
我哪是炕热的,是发烧。
我姥要带我去看病,我爷不给,拽着我姥的胳膊狠狠说:“死也不给你!
女娃死了干净!”
为母则刚,当姥也一样,她心疼我,胡乱给了他一脚,抱上我就跑。
他不追了,可能觉得走了也好,他在后面骂我:“死了最好,一个贱命,和她妈一样!
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我姥抱着我哭,一直哭到了医院,但我好像是个傻的,不哭也不闹。
到医院一量体温,四十度,肺炎,医生说我姥再晚来一步,我就死了。
其实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不过记忆里,是我姥和我爸他们家吵了很多次架。
24岁,我妈死了,我应该有印象的,但自我保护机制使我忘记了。
我姥压上了所有钱还是没换回我妈一条命。
她说:“走了也好,享福了。”
我爸也来了,听说和我妈离婚后,他就不在这面了,跑去外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