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兽熏炉腾起的安神香里，混着极淡的碧麟草气息——那是北狄狼骑特制的毒烟，十二年前阴山关的朔风里，她曾在父兄溃烂的伤口上嗅到过同样味道。
"喀嚓。
"雕花窗外传来细枝折断的声响。
苏绾借着调整银针的姿势斜睨，瞥见梅林深处闪过鎏金食盒的流光。
为首的宫娥鬓边金步摇缠着异香，那女子腕间的银镯随步伐滑动，内侧狼头图腾在雪光中若隐若现。
在梅林转角处，那宫女突然打翻食盒，苏绾俯身帮忙拾取时，瞥见盒底暗格渗出的黑血——与父亲战甲上沾染的北狄狼毒色泽相同。
"奴婢是德妃宫里的采苓。
"宫女福身时，腕间银镯滑落半寸，内侧刻着的狼头图腾刺入苏绾眼底。
十二年前兄长阵亡那日，她在敌军尸体上见过同样的纹样。
午时，苏绾为太后煎药时，透过雕花窗棂，又见采苓捧着鎏金食盒从角门闪过。
这次她腕间系着绷带，指缝却渗出熟悉的碧色毒粉——正是当年混入苏家军粮草的鸩毒。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棱，苏绾跪在太后床前，银针在烛火下淬出幽蓝寒光。
第五根金针刺入百会穴时，帐幔外忽然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
"九殿下安。
"宫娥们慌乱的问安声里，玄色蟒纹皂靴踏碎满地月光。
苏绾手腕微颤，最后一针偏离半寸，太后喉间骤然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都退下。
"冷玉般的声音贴着耳廓擦过，苏绾猝然抬头，正撞进一双淬着冰棱的凤眸。
萧景琰指尖捏着她方才落下的银针，针尖映着烛火在他眉间投下猩红一点，"苏医女可知，百会穴偏半寸便是死穴？
"冷汗顺着脊梁蜿蜒而下，苏绾刚要叩首，腕间突然一紧。
九皇子白玉似的指节死死扣住她手腕，那抹朱砂色胎记在烛光下艳如泣血。
他瞳孔猛地收缩，指腹重重碾过那片肌肤："朱雀泣血...""殿下慎言！
"苏绾猛地抽回手，袖口擦过青铜熏炉，暗香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