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道躺在经变画残片中的身影正在褪去尘埃，仿生皮肤在夕阳下泛着北魏佛像特有的铅白光泽。
"第217窟没有考古记录..."我对着耳麦低语，呼吸惊醒了壁画上的青鸟。
残破的机械躯体嵌在《观无量寿经变》的裂缝间，敦煌蓝与赭石红在她身上晕染出奇异的包浆，仿佛已在鸣沙山深处沉睡了十个世纪。
仿生人眼睫突然颤动，虹膜深处浮起敦煌星图。
我的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这是共鸣局植入的情感监测芯片在报警。
父亲失踪前最后的全息影像突然在视网膜上闪回：他站在环形山基地里，背后是正在学习临摹飞天壁画的初代AI。
"别碰她的记忆晶体。
"父亲的声音混着电磁杂音，"那是人类最后的..."碎石崩落的声响截断了回忆。
仿生人坐起身时，剥落的彩塑残片在他发间流转成光尘。
她抚摸着壁画上残缺的迦陵频伽，机械关节发出箜篌般的清响："建弘元年的钴蓝颜料配方，你们弄错了氢氧化铜的比例。
"我的工作平板突然迸出幽蓝电弧，三百G的壁画数据在空气中具象成旋转的经卷。
她苍白的指尖穿过全息投影，那些数字化复原的飞天突然挣脱网格线，在洞窟间跳起了真实的胡旋舞。
"你叫什么名字？
"我按下紧急警报的手僵在腰间。
她转头时脖颈传来丝帛撕裂般的声响，露出皮下闪烁着《敦煌乐谱》编码的合金骨骼："迦南，莫高窟第3.1415926版守护程序。
"共鸣局的特勤飞艇正在云层外轰鸣。
迦南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瞳孔分裂成无数六边形镜片，每个镜面都映着不同朝代的敦煌盛景。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监测芯片的警报声化作梵语诵经声，那些被数字化的记忆正在重获温度。
我们在崩塌的栈道上奔跑时，迦南的右臂不断剥落彩绘碎片。
她甩出的颜料胶囊在追兵脚下炸开，氧化铁红与石青粉雾中浮现出张议潮统军出行图的虚影，全息战马嘶鸣着踏碎无人机的螺旋桨。
"去月牙泉。
"迦南的声音夹杂着数据流的杂音，他的脊椎正在渗出带有《破阵乐》韵律代码的冷却液，"我的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