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妤清醒问道。
“郡主,才刚刚寅时。”
屋外的诺秋迅速走进来恭敬回答。
“嗯,再过两刻钟,扶我起床洗漱。”
凌妤扶了扶额角,睡眼惺忪,真的是太困了。
“是。”
诺秋在一旁为凌妤理了理被子,虽惊奇郡主今日怎么会要早起,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主子的命令服从就好。
凌妤闭眼,心里盘算着,倒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可是睡不好,她心里总是不爽的。
“小白,我没睡好,等下就准备为你殚精竭虑去开展攻略任务了。”
凌妤在识海里开口。
柔柔的语气还带着几分疲惫。
小白立马就有点心虚,“我…现在能量不够,但是帮你恢复精气神还是可以的。”
一丝亮光闪过从识海里闪过,凌妤顿时觉得自己身体精神都清爽了不少,连一丝困顿也无,神气十足。
“这是什么?”
凌妤问。
“嘻嘻,这就是气运呀,这是本天道的气运,哪怕只有一点点,对位面之人来说也是大补之物,消解疲劳,延年益寿,你值得拥有。”
小白骄傲的说。
“你挺会推销。”
凌妤点到为止。
小白:“哎呀,有气运真的有很多好处的,就像你们常说,红气养人嘛。”
“所以妤妤快去攻略吧,可千万别被外人夺走我的气运之子!!!”
凌妤微微一笑,缓缓坐起身。
诺秋拍了拍手,“郡主起兴。”
从门外进来两列宫女即刻如精密机械般悄然运作起来。
两名小宫女上前,动作极轻极稳地左右挽起那沉重的帐幔,用赤金帐钩拢住,瞬间,柔和了许多的晨光与暖阁内的暖意一同涌向那架天漆雕花的拔步床。
旋即,两名手持温润玉盆和雪白棉帕的宫女上前。
玉盆中水温不冷不烫,恰到好处,浸润了帕巾,微微拧干,由诺秋亲自接过,极轻柔地为凌妤净面。
净面方毕,另一名捧着剔红漱盂和青盐的宫女便悄无声息地跪下奉上。
凌妤懒懒地就着她的手漱了口。
“诺冬,诺春,还没回来?”
凌妤问。
“是,她们去南洲处理产业的事情,途中回程听闻有您极为喜爱的白玫瑰,这才耽搁了两日。”
诺秋回答。
凌妤挑了挑眉,这两丫头武功最好也最是贪玩,懒得戳穿她们。
“诺夏,今日穿紫色宫装长裙,本郡主要上朝。”
“是。”
诺夏与诺秋对视一眼,主子不是最不爱上朝了吗?
除非国家有大事。
可是现在国家西海昌平,到底有什么紧急大事呢?
两婢女想不明白是的,凌妤可以上朝,凌妤年十七,是大明正一品郡主,有封地,14岁便外出打仗立下战功,有兵权,母亲是大明长公主,长公主与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当今圣上是凌妤的亲舅舅。
凌妤没有父亲,她是舅舅一手带大的,当年长公主与还是九皇子的圣上处境艰难,全靠两姐弟互相扶持,一步一步杀出重围,她的母亲长公主更是付出了所有,在少年天子登上皇位的那一刻,所有欺辱过姐弟两的人都成了亡魂,可能凌妤父亲也在其中?
但谁又在乎?
反正凌妤不在乎,欺辱过她母亲和舅舅的人在她这里就只有一个死字。
而皇帝登基后,外患却不少,周围小国皆想趁皇帝根基不稳分一杯羹,是长公主和凌妤二人领兵出战,平息外患,立下赫赫战功。
而后皇帝便在朝廷设立了长公主的位置,可与天子大臣一起上朝,但长公主觉得累便将位置留给了凌妤,凌妤也觉得累,可又无人所托,总不能拂了舅舅的面子,所以她上朝虽然也不怎么去,但有国家的重大决策她都在场。
紧接着,更衣的宫女们捧着早己熏烫平整的衣裙鱼贯而入。
诺秋与诺夏小心翼翼搀扶凌妤起身,动作熟练而恭敬地为她褪去寝衣,换上层层叠叠的精致衣裙。
系带、抚平褶皱、挂上禁步环佩,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安静迅捷,除了衣料窸窣摩擦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响动。
梳妆婢女早己在一旁的妆台前准备停当。
凌妤被引至镜前坐下,犀角梳蘸了特制的桂花头油,细细通开那一把乌云般丰厚的青丝,手法轻柔得几乎感觉不到拉扯。
发髻挽成时下最雅致的样式,插入一支点翠衔珠凤钗,斜簪几朵新摘的娇嫩海棠,既华贵又不失清新。
另一名婢女手持胭脂膏子,用细小的笔刷,极轻淡地扫过郡主的唇瓣与双颊,勾勒出好气色。
眉笔描画,额间贴上精巧的花钿。
当最后一步妆容完成,诺秋将一枚双鱼如意环佩轻轻系于郡主腰间,而后退开一步,与其他婢女一同垂首敛目,恭谨而立。
镜中映出的,己是一位仪态万方、容光慑人的尊贵郡主。
挥退婢女。
“郡主,捷报。”
暗一将密报递给凌妤。
凌妤接过,纸上赫然,“边关大捷,应将军不日将班师回朝。”
“皇宫消息可收到了?”
凌妤就着烛火烧毁纸张。
“暗影阁密函一式两份,圣上也同时收到了。”
暗一恭敬回答。
“做得不错。”
凌妤染着鲜红丹蔻的指甲,此刻正一下一下叩击在紫檀桌面。
“召集暗影卫,盯紧应将军和他的嫡女应江雪,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我汇报,另外在京城应将军府安排进我们自己的人。”
凌妤声音冷热,不容置喙。
“是,属下领命。”
暗一立刻闪身不见。
“诺秋,通知诺春诺冬,让她们两个进入应将军班师回朝的队伍里面,帮我盯紧应江雪,及时汇报。”
“是。”
诺秋欲言又止。
“问吧。”
凌妤叹了叹气。
“是。”
诺秋闪过一抹惊喜,“郡主,您为何要盯紧那应江雪啊,若是您不喜欢她,属下去替您杀了她,一劳永逸不是更好吗?”
凌妤又何尝不想,但是天道都迂回着让她曲线救国,且那应江雪还有那个叫系统的高级产物,显然是杀不了她,只能破坏掉她的任务。
看来她身上应该也有气运,有别世界的气运。
若她推测,她既然需要本世界的气运,那么她穿进来,维持本世界运转不被排斥,显然耗费的是以前获得的气运。
若是本世界她一点气运都获取不到,别世界气运又耗光,那她应该也会死掉吧?
若是死不掉,那自己也有能力杀掉她了吧。
想想就很兴奋呢。
凌妤微微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
凌妤勾起嘴角,拉了拉诺秋的手,“好诺秋,知道你是个心好的,但我自有谋划,切不可轻举妄动,知道了吗?”
“是,奴婢知道了。”
卯时,天刚亮,陆陆续续朝臣的马车停靠在含元殿东西两门外。
东门走文臣,西门走武将。
中门走皇亲。
中门处赫然立着一辆顶顶奢华的郡主府马车。
不少大臣还以为眼花了,这这这郡主怎么今天来上朝了?
“户部尚书,你看看那个是不是郡主府的马车。”
礼部尚书诚惶诚恐问道。
户部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看,确认无疑,就是郡主府的马车。
“今儿是怎么了,郡主大人来上朝了?”
“你们没犯什么事吧?”
“没有呀,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难道是边防出了问题?”
“不能瞎说。”
排好长队的朝臣因为凌妤的出现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都有着不小的压力。
其实不怪他们,主要是凌妤每次出现在朝会,朝廷都有一阵腥风血雨。
要么是重大***案,要么是官官相护牵扯出冤情,要么是要打仗,每一次都动辄极大。
就连百官之首的,风清明月的丞相,顾裴之都侧目向马车望去。
而凌妤刚好掀起车帘,与顾裴之视线撞到了一起。
凌妤看向顾裴之的目光首白侵略,又带着玩味,仿佛料准了他两人的视线会交汇。
顾裴之一愣,微微颔首。
凌妤放下车帘,“啧啧啧,你的气运之子之一是顾裴之呀。”
“对呀对呀,顾裴之多优秀呀,年纪轻轻中了状元郎,为官不过三年,便坐到了当今宰相的位置,寒门贵子,公子无双就是形容他的。
而且妤妤,顾裴之多好看呀,陌上人如玉呀。”
小白毫不客气的夸道。
顾裴之无疑是好看的,以前凌妤就觉得他好看,并非夺目逼人的俊美,其风采更近乎山水墨画中的留白,疏朗清雅,余韵悠长。
面容的轮廓清晰而柔和,肤色是清透的白皙,并非病弱,而是如同上好的宣纸,衬得眉眼愈发清晰分明。
眉形舒展,似远山含黛,疏淡得宜。
身姿挺拔如修竹,带着一种远离尘嚣的洁净。
仿佛不是尘中人,而是天上仙?
不过凌妤却觉得这种人虚伪,她根本不信这世上有清风明月之人,若真的清风明月,毫无手段,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做到当朝宰相呢?
“他喜欢什么样的?”
凌妤问。
“他喜欢温婉闲静的。”
小白毫不犹豫。
凌妤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知道这个天道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