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在东北这片土地上,他有个响当当的名头——出马仙。
我呢,算是他的一个“缘主”,找他算过几回卦。
那卦象准得离奇,由不得人不信。
几次下来,心里那份好奇像藤蔓似的疯长,总觉得他那些经历,不该只落在卦摊上,随风散了。
于是,我找到了他。
不为别的,就想把他这半人半仙的活法,把他身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写下来。
“哥,能把你的故事写成小说吗!”
“你哥哥我,小学文凭,语文都没及格过,哥不会啊 !”
“你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我来写!”
“行,哥试试”于是,我的码字之路就此开启。
接下来,我将以第一人称来叙述这个故事。
(本故事未必是虚构,若有雷同,你就当是巧合!
)正文开始我叫蔡京。
你没看错,就是这个名字,和《水浒传》中北宋权臣同名。
我的根,扎在东北的黑土地上,却牵连着遥远的齐鲁烟尘。
太爷太奶曾是山东乡间的殷实人家,在那个特殊年代,因为颇有家财,被定成了地主,爷爷奶奶连夜仓皇北逃离,跨过山海关,一路往北,一首跑到广袤的北大荒扎根,生下了我的爸爸。
我妈是城里姑娘,姥姥姥爷家以前也是当地有名的地主,听我妈说,她家还是正黄旗的,搁在前清她可是格格,跟了我爸,得算下嫁。
我出生在腊月,天寒地冻的,出生那天,大朵大朵的雪花在空中飘得没完,它们把屋顶压得厚厚的,像盖了层棉花被。
小时候家里日子顺,我爹我妈偶尔会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拌嘴,可拌完嘴我妈照样给我爹端洗脚水,我爹会偷偷塞给我妈块水果糖。
爷爷奶奶更疼我,奶奶的大襟褂子兜里总藏着几颗炒花生,没事儿就剥开塞我嘴里一颗。
爷爷抽完旱烟,烟袋杆敲敲炕沿,就会把我一把薅过来,架到脖子上“骑大马”,奶奶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眯着眼睛看着我们,满屋都飘荡着祖孙俩的笑声。
那时候的日子,甜得像灶上刚熬好的麦芽糖。
变故是两岁那年的清晨来的。
那天,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揉着眼睛从炕上坐起来,习惯性地往炕梢摸——平时奶奶总在那儿做针线活。
可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凉的炕席。
“爷——?
奶——?”
我含混地喊,声音在空荡的屋里打了个转,没等来回应。
我又扭着身子往炕头瞅,爹妈的被窝也是空的,叠得整整齐齐。
屋里的木箱、八仙桌都在,可就是没了人。
我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上,扶着窗台往炕沿挪,心里莫名有点发慌,我下意识地扭头向窗外望去……就这一眼,窗外的世界,变了。
熟悉的积雪枯枝没了,换成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乳白色,像灶上刚掀开的蒸笼。
雾气里像是有些影子的,仔细一看居然有只像羊一样壮的白狐,皮毛泛着银亮的光。
一只一人多高的黄鼠狼首挺挺地站着,俩后腿着地,前爪揣在胸前,眼神滴溜溜转。
一群白的黑的蛇在雾里蜿蜒,其中还盘着条大蟒,粗得像爹挑水的扁担,身上的鳞片闪着冷光。
甚至有个牛首人身的大家伙,俩牛角弯弯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最让人不敢喘气的是一头巨象,通体莹白,大得像远处的山包。
它们好像在说话,嗡嗡的,像隔着层棉花听人吵架,啥也听不清。
我那会儿太小,不懂怕,就是觉得稀奇,眼睛瞪得溜圆,手扒着窗台,脑门都贴到了窗玻璃上往外看。
这景象,就这么深深刻进了脑子里,一辈子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