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细说？细说就细说！
细说？
这位看起来能一眼瞪死元婴大佬的剑仙老祖，刚才说的是“细说”吗？
不是“受死”？
也不是“滚”？
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
疼！
不是做梦！
两个守山弟子也懵了，看看老祖，又看看罗海，眼神里充满了“老祖是不是还没睡醒？”
的茫然。
剑仙老祖似乎被罗海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弄得有点不耐烦，揉了揉额角：“不是要推销吗？
本老祖给你三句话的时间。”
他语气依旧带着刚睡醒的低气压和毋庸置疑的威严，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确实闪烁着一丝……被奇葩事物勾起的、极其微弱的兴趣？
大概活了太久，没见过敢来剑鸣山山门口卖保险的神经病吧。
三句话！
压力山大！
罗海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但社牛（被迫）的本能瞬间接管了大脑！
《社交流弊症手册》第一要义是什么？
脸皮厚！
第二要义是什么？
抓住关键词疯狂输出！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快得像是加了特效，根本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第一句！
老祖宗您闭关闭了三百年可知如今修仙界内卷严重意外频发天魔复苏医保…啊不传统丹药疗伤体系价格飞涨没有一个靠谱的风险保障机制一旦出事轻则倾家荡产重则道消身殒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一口气！
）剑仙老祖：“？？？”
内卷？
医保？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守山弟子：“！！！”
这厮肺活量真好！
罗海根本不停，立刻接上，表情沉痛得像死了师父（老鳖：？
）：“第二句！
我们‘鳖寿延年修仙意外险’正是为了解决此等痛点而生！
由万年得道灵鳖…呃…尊上联合各界大能倾情打造实力雄厚信誉卓著！
专保修炼走火入魔、斗法意外伤残、秘境探险失踪、甚至遭了道友背叛道心受损等等等等！
最高赔付额度高达万年还魂草一株或者等价十万上品灵石！
让您修炼无忧畅游三界！”
剑仙老祖听到“万年还魂草”时，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守山弟子则倒吸一口冷气——十万上品灵石！
这骗子口气真大！
罗海趁热打铁，伸出三根手指，脸上绽放出最诚挚（虚假）的光芒：“第三句！
现在投保即可享受开业大酬宾跳楼价只要九九八！
不是九九八上品灵石！
也不是九九八中品灵石！
是九九八下品灵石！
即可尊享九百九十八年VIP会员待遇！
附赠每年一次全身灵力体检、飞剑保养打五折、并且…”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享受优先预约指定道友切磋服务（注：需对方同意）！
机会难得过期不候啊老祖！”
三句话，噼里啪啦砸完，罗海差点喘不上气，眼巴巴地看着剑仙老祖。
山门前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两个守山弟子己经彻底大脑过载，眼神呆滞，似乎在努力消化“九九八下品灵石”、“飞剑保养五折”这些离谱的信息。
剑仙老祖的表情更是精彩。
他脸上的睡意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荒谬、想笑又觉得有失身份、想怒又觉得跟个傻子计较更掉价的复杂表情。
他活了这么多年，听过无数阿谀奉承，经历过无数阴谋诡计，还是头一次有人试图用“飞剑保养打五折”来打动他。
他看着罗海那张写满了“快买吧快买吧”的脸，沉默了足足五秒。
这五秒，对罗海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感觉老祖的眼神像X光，把他里里外外都扫描了一遍，包括他怀里那本《社交流弊症手册》可能都被看穿了。
完了完了，牛皮吹太大了，要被拆穿了…老鳖师父救命啊！
下次能不能推销点实际的东西，比如瓜子？
就在罗海准备抱头蹲防高喊“好汉饶命”时，剑仙老祖终于再次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调调：“九九八…下品灵石？
九百九十八年？”
他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数字组合非常之…儿戏。
“对对对！”
罗海点头如捣蒜，“寓意好！
长长久久发！
图个吉利！”
（完美复述老鳖的鬼话）剑仙老祖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嘴角，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让罗海以为是错觉。
“本老祖沉睡三百年，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趣的…保障。”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目光再次扫过罗海，“你这计划书…”他指了指罗海怀里露出一个角的“手册”，“…倒是别致。”
罗海心里一咯噔，赶紧把手册往怀里塞了塞：“独家机密！
商业机密！
嘿嘿…”老祖不置可否，反而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若本老祖…嗯，假设，真的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伤了根基，如何赔付？
那万年还魂草，你此刻拿得出来？”
来了！
致命问题！
罗海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拿个屁啊！
把他卖了都不值一株还魂草的草叶子！
但他不能慌！
手册说了！
弱点击破！
啊不，是转移焦点+画大饼！
他立刻挺首腰板，一副“你这问题问得很业余”的表情：“老祖宗您说笑了！
赔付那是发生后的事情！
我们讲究的是防患于未然！
购买了我们的保险，您心里踏实了，道心通明了，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自然就不容易出意外了！
这才是保险的真谛！
这叫…对了！
心理保障法！
至于赔付能力，您放一百个心！
我们背后有鳖…有巨头支持！
实力深不可测！
绝对信守承诺！”
他一边瞎扯，一边疯狂在心里祈祷：老鳖师父你可千万得靠谱点啊！
不然徒儿死了做鬼天天在你洞口嗑瓜子！
剑仙老祖听着他那套“心理保障法”，眼神里的玩味更深了。
他大概从来没听过有人能把“空头支票”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他又看了看罗海那虽然紧张但依旧强装镇定的样子，以及那本散发着莫名气息的“计划书”。
最后，他竟然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
老祖淡淡道，“九九八下品灵石，倒是便宜。”
罗海眼睛猛地亮了！
有戏？！
只见剑仙老祖随手一弹，一个小布袋就丢到了罗海怀里。
罗手忙脚乱地接住，入手一沉——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九百九十八块下品灵石！
“灵石收了。”
剑仙老祖语气随意得像买了棵白菜，“那份VIP待遇…本老祖记下了。
至于那计划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海一眼，“…日后或许可以细细探讨。”
说完，他竟不再理会罗海，转身便往山上走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给两个还在石化的弟子：“无事发生，继续值守。”
两个弟子如梦初醒，连忙躬身应道：“是！
老祖！”
然后他们看向罗海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看傻子变成了看…神人？
或者是什么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罗海抱着那袋灵石，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这就…成了？
九九八下品灵石，卖了一份压根不存在的保险给剑仙老祖？
还拿到了VIP会员的…口头承诺？
这剑仙老祖…是不是睡觉把脑子睡傻了？
还是说…大佬的思维模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灵石，又摸了摸那本《社交流弊症手册》。
难道…这玩意儿…真有点东西？
不对！
肯定是剑仙老祖刚睡醒，脑子还不清楚！
外加可能实在太无聊了，花钱找乐子！
但不管怎样…任务…好像…完成了？
罗海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以及一种极其不真实的荒诞感。
他朝着山门上那两个依旧眼神复杂的弟子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同手同脚地、僵硬地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开始跑。
越跑越快！
生怕跑慢了剑仙老祖反应过来，一道飞剑过来把他连人带灵石轰成渣！
首到跑回那熟悉的荒山，看到那熟悉的洞府石门，罗海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砰！
砰！
砰！
他用力敲着石门，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后怕：“师父！
师父！
开门啊！
我回来了！
任务…任务好像完成了！
我把保险卖出去了！！”
石门缓缓打开。
老鳖师父慢悠悠地探出脑袋，绿豆眼瞥了他一眼，又瞥见他怀里那袋灵石，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它慢吞吞地开口，第一句话是：“瓜子了？”
罗海：“……”得，这位爷才是真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