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安诡事：歌姬死后，她颈上的咒印活了
昨夜那具绽放血色牡丹的尸体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歌姬脖颈上那道诡异的青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印。
晨雾中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与远处寺庙的晨钟交织在一起，给这座苏醒中的都城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陆沉舟伸手触碰铁门上的铜钉，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死者僵硬的肌肤，那朵血色牡丹仿佛又在眼前绽放，花瓣边缘渗出的暗红液体在记忆中缓缓流淌。
"陆不良帅，宫里来人了。
"狱卒递来一块鎏金令牌，上头刻着"婉儿"二字。
令牌在晨光中泛着微光，陆沉舟注意到边缘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人用力摔过。
他想起三日前在平康坊追查的那起失踪案，当时也在某个歌姬的妆奁中发现过类似的鎏金物件。
狱卒的呼吸声很重，带着昨夜未消的酒气，这让陆沉舟皱了皱眉。
他接过令牌时，指尖触到一丝残留的胭脂香，这味道与昨夜那具尸体上的熏香如出一辙。
上官婉儿立在回廊下，月白襦裙被晨风吹得轻颤。
她身后是尚未散尽的雾气，整个人仿佛漂浮在云端。
陆沉舟注意到她的发髻比往日松散，一支金步摇斜插在鬓边，显然来得匆忙。
回廊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正在啄食昨夜落下的梧桐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婉儿指尖捏着一卷黄绫，神色凝重，她的目光越过陆沉舟的肩膀，望向狱中深处，那里关押着昨夜抓获的胡商——据说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人。
"昨夜大明宫地龙翻身，太史局在丹凤门挖出一块镇龙砂。
"她将黄绫展开，陆沉舟瞳孔骤缩——砂中竟嵌着半片带血的牡丹花瓣。
黄绫上的朱砂字迹有些晕染，像是被水汽浸湿过。
陆沉舟凑近细看，发现花瓣的脉络中隐约有金色细线流动，这让他想起西域商人贩卖的那种会发光的蛊虫。
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金吾卫正沿着皇城墙根巡逻，他们的铠甲在晨光中反射出冷冽的光。
"这与歌姬身上的......"陆沉舟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因为他看见婉儿袖口沾着一点泥渍，看颜色像是来自大明宫新翻的土。
这不合常理，以婉儿在宫中的地位，根本不需要亲自去查看地动现场。
除非...她在找什么东西。
"相同。
"婉儿突然按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陆沉舟感觉到她指尖冰凉，掌心却异常灼热。
回廊转角处，一个扫地宦官正偷偷往这边张望，见陆沉舟目光扫来，立刻低头佯装清扫落叶。
"陆大人可听说过龙脉嫁接术？
"她朱砂笔尖在纸上疾书，一个古怪符咒浮现，这符咒与死者脖颈上的纹路有七分相似，但多出了几道扭曲的枝桠，像是正在生长的树根。
"武皇登基前，有人献上此仪，说能借国运延寿。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语速快得异乎寻常，仿佛在赶在某个时辰前说完这些话。
陆沉舟摸向腰间唐刀。
刀鞘上的缠绳不知何时松开了，这在他这个讲究细节的不良帅身上极为罕见。
刀柄处那枚穿越时带来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烫——昨夜剑仙残魂曾在他梦中低语："龙脉暴动处，当有剑鸣。
"令牌上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这感觉与三年前他在终南山遭遇雷劫时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像是千万把剑在鞘中震颤，但转瞬即逝。
婉儿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朱砂笔"啪"地折断，红色墨汁溅在月白色的裙裾上，像极了那具尸体心口绽放的血色牡丹。
晨雾中开始飘起细雨，打湿了回廊的栏杆。
陆沉舟注意到婉儿站过的地方有几个奇怪的脚印，边缘呈现不规则的锯齿状，像是被什么腐蚀过。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触那些痕迹，指尖立刻传来刺痛感——这与他在死者房间发现的黑色粉末性质相同。
雨势渐大，远处传来打更人急促的锣声，原本该是报晓的时辰，却响起了宵禁时才用的节奏。
陆沉舟站起身时，发现婉儿己经不见踪影，只有那卷黄绫飘落在积水里，上面的字迹正在被雨水慢慢溶解。
黄绫下压着一片新鲜的梧桐叶，叶脉中渗出淡红色的汁液，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形成一个小小的血色漩涡。
大理寺深处突然传来囚犯的嘶吼声，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某种野兽的嚎叫。
陆沉舟握紧唐刀向狱中奔去，路过刑房时看见昨夜抓获的胡商正疯狂撞击铁栅，他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琥珀色，额头凸起两个小小的肉角。
狱卒们瑟缩在角落，手中的水火棍不住颤抖。
当陆沉舟靠近时，胡商突然安静下来，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牙齿变得尖利，舌头分叉如蛇信。
"时辰到了..."胡商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句话让陆沉舟腰间的令牌瞬间变得滚烫，烫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
狱中的火把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听见铁链断裂的脆响，和某种鳞片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当阳光终于穿透雨雾照进天窗时，陆沉舟发现牢房里空空如也，只有铁栅栏上留着几道深深的抓痕，痕迹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地上散落着几片蛇蜕般的皮肤，其中一片上赫然印着半个牡丹花纹。
他弯腰拾起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看见扫地宦官正趴在地上舔舐积水中的红色液体，那人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长又尖，在石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宦官抬头对陆沉舟露出谄媚的笑容，嘴角一首裂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阳光照在他脸上时，那些牙齿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陆沉舟的唐刀己经出鞘三寸，却听见宫城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钟声——这是天子登楼才会敲响的景阳钟。
钟声里夹杂着某种低频的震动，让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
腰间的令牌突然自动跳出，悬浮在空中快速旋转，发出刺眼的青光。
令牌表面的铜锈剥落，露出底下复杂的符文，这些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排列组合。
陆沉舟认出了其中几个字符——那是他在未来世界见过的量子方程式，但被改造成了某种道家的符咒样式。
符文的排列越来越快，最后形成一条龙的形状，龙眼处突然迸出两点金光，首射向大明宫方向。
与此同时，整座洛阳城的地面开始轻微震动，无数老鼠从下水道涌出，疯狂地向城外奔逃。
天空中的云层诡异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星光闪烁——这不该是白昼能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