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咸的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是嘴唇破了。
“妈的，走路不长眼啊？
撞了老子就想跑？”
黄毛用手里的电击棒不轻不重地戳着林奇的胸口，蓝色的电弧噼啪作响，带来一阵***刺痛。
另外两个跟班发出哄笑，堵死了林奇的去路。
林奇蜷缩着，声音因恐惧而发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值几个钱？”
黄毛啐了一口，“看你这穷酸样也赔不起。
这样吧，把你身上值钱的玩意儿，还有这个月伙食费交出来，哥几个就当积德行善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林奇。
他口袋里只有几张零钱。
就在他几乎要屈服时——“……废物。”
一个冰冷、疲惫到极致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林奇猛地一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左前方三点钟方向，七米外，有一个未盖严的工业润滑油桶。”
那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丝毫情绪，像一台冰冷的机器在报读数据。
“你的右后方，堆放着一摞废弃的塑料货箱，结构不稳定。
攻击者A（黄毛）重心前倾，下盘虚浮。
攻击者B和C注意力分散，正在观察巷口。”
“谁…谁在说话？”
林奇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黄毛一愣，随即笑得更大声：“操，吓傻了？
开始说胡话了？”
“闭嘴，听我说。”
脑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这不是商量，是指令。
想少挨揍，就照做。”
“第一步：用你最大的声音，朝巷口喊‘巡逻警察来了！
’”林奇虽然吓得要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照做了。
他吸足一口气，猛地大喊：“巡逻警察来了！！”
黄毛三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哆嗦，猛地扭头朝巷口望去——这是长期在底层混迹形成的本能反应。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吸引的零点几秒内——“第二步：右脚后蹬墙壁，全力向前冲，用你的左肩撞击攻击者A（黄毛）的胸口正中偏右位置。
计算角度：32度。”
林奇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一蹬，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撞向黄毛。
砰！
一声闷响，黄毛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向后倒去，手中的电击棒也脱手飞出。
“第三步：不要停顿！
向左前方翻滚，你的目标是那桶润滑油。
踢翻它！”
林奇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看到那个半开的油桶，下意识地一脚踹去！
哐当！
黑黢黢、粘稠的工业润滑油瞬间倾泻而出，在坑洼的地面上迅速蔓延开来。
“***！
我的鞋！”
“滑！
小心！”
两个跟班刚反应过来，脚下己经打滑，挥舞着手臂试图保持平衡，狼狈不堪。
“第西步：现在，向右后方撤退，从那个垃圾箱和墙的缝隙钻过去。
你的体型可以通过。”
林奇连滚带爬地冲向那个缝隙，几乎是挤了过去。
身后传来黄毛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滑倒的噗通声。
“第五步：前方十五米左转，进入主干道。
混入人群。
计算完毕。”
林奇疯狂奔跑，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身后越来越远的无能狂怒。
他一头冲进明亮嘈杂、人流如织的主干道，冰冷的霓虹灯光和全息广告牌的光芒洒在他身上，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浑身还在不住地颤抖。
劫后余生的庆幸过后，是巨大的惊骇和茫然。
那个声音…是谁？
‘…谢…谢谢…你是什么东西？
’我惊魂未定，在心里问。
……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