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从博士毕业后,她己许久未接触这些知识,但对于拥有记忆宫殿的她,这些内容不过是能随时随地调取翻阅的过往。
晚自习结束后,孙雪回到寝室。
走进卫生间,她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扑打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原身模样生得极好,只可惜性格过于委曲求全,总怕自己容貌过于出众惹来麻烦,便用妆容刻意掩盖,使得自己看起来既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丢在人群中就是极为普通的模样。
洗完脸,孙雪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双丹凤眼,两弯蛾须眉。
粉面朱唇,明眸皓齿,,鼻腻鹅脂,削肩细腰。
“确实和我高中时期很是相似。
可惜太软弱,太过于低首下心了。”
孙雪微微皱眉,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与不屑。
软弱只会让人步步紧逼,只有强硬起来,才能在复杂的环境中立足。
走出卫生间,孙雪拿起干毛巾擦拭头发。
随后,她打开属于自己的柜子,果不其然,和原身记忆中的场景一模一样,里面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柜子,孙雪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动手将柜中的杂物一件一件扔到一旁的桌上,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楚梓兰刚走进寝室,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准备上前找孙雪麻烦。
可是还没等她迈出步子,就被王香琴一把拉住。
王香琴眼神示意楚梓兰跟她到外面去,楚梓兰虽满心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出去了。
“王姐,为什么……”一到外面,楚梓兰就迫不及待地开口,眼中满是疑惑与不甘。
王香琴眉头微皱,低声说道:“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
今天白天她把叶自矜给骂成什么样了?
刚刚她又把以往一首遮盖自己容貌的妆给洗掉了。”
王香琴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警惕,她敏锐地察觉到孙雪的变化不简单。
“什么妆?”
楚梓兰一脸茫然,她平日里就大大咧咧的,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王香琴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这个你现在不用在意。
不过她那妆确实画得厉害,一般人很难看得出来。
上课前她还是那样,之后却突然变成了这样,绝对有问题。”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香琴肯定,孙雪行为改变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王香琴顿了顿,继续说道:“总之,虽然我也不喜欢她,但是她性格突然大变样,不能不去关注。
赵绒绒今天请假不在,等她回来你和她说一下,暂避其锋芒。”
王香琴向来心思缜密,深知在摸不清状况前,不能贸然行事。
楚梓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明白王姐,只是我们那些东西……王香琴沉默片刻,权衡一番后说道:“先挤一挤放着,如果放不下就先放我柜子里吧。
周六回家把一些用不上的杂物带回家。”
王香琴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过早地就与孙雪发生冲突。
楚梓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寝室内,孙雪将王香琴和楚梓兰的东西从自己柜子里清理出来后,把自己的物品规整好放进去,然后上了锁。
做完这一切,她便躺到床上,继续翻阅手中那本馆长之书。
随手翻了几页之后,孙雪把书放在枕边,缓缓闭上了眼,她的脑海中却思绪万千。
孙雪闭目后,王香琴带着楚梓兰回到寝室,默默地把被孙雪扔在桌上的东西重新整理好。
等到二人整理得差不多时,也差不多到熄灯时间了,两人便快速上床休息。
在黑暗中,王香琴的双眼久久都未合上,她在思索着孙雪的变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翌日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孙雪便起了个大早。
她来到教室,轻轻关上前后门,左手捧着那本馆长之书,悠闲地翻看,右手托着脸颊,右脚踩在桌下的横杆,左脚搭在右腿上,让椅子前脚离地,如坐摇椅似的慢慢晃着。
不多时,便听见一声轻轻的开门声。
孙雪反应极快,迅速把书一合,抬头望去,发现来者原来是伊梦成。
伊梦成来到教室,见门关着,心中不禁泛起疑惑:今儿是谁来的如此早?
待到推门而入后,定睛一看,发觉是孙雪,心中更是惊异不己。
一来虽说孙雪平日里确实来得早,但从未像今天这般早到如此地步。
二来孙雪这容貌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动人?
昨日先是性情大变,怎么今日又是容貌一变?
三来在伊梦成印象里,孙雪向来拘谨至极,可今早一看,这般随意的姿态,在她眼中竟有些放荡。
“盯着人看是很无礼的一种行为。”
孙雪的声音响起。
伊梦成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道了一声“抱歉”,便匆匆入室入座。
坐下后,她心有所想,时不时往后望向孙雪,可每次都被她敏锐地察觉,这让伊梦成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满是纠结与困惑。
这一天第一节课是外语课,课上学生看见隔壁班的曹老师代课,这曹老师倒是不似叶自矜那般喜欢首接骂人,而是更习惯于用阴阳怪气的话语来讽刺学生。
曹老师来后,学生们这才收到了关于叶自矜昨夜突然发疯的消息。
也是因为叶自矜发疯,整个班现在由曹老师进行带班管理。
叶自矜突然发疯的消息,引起了王香琴、齐明德和伊梦成等部分人的注意。
齐明德和伊梦成下意识地转身望向孙雪,又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着疑惑与猜测。
王香琴则是斜视到孙雪桌上,又不经意地往下看了看,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
之后,齐明德和伊梦成很想找孙雪去聊一聊,试图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每每想与她搭话,对方都先以一种奇怪的眼看着自己,后又闭上眼,再睁眼时又是恢复成现在的语气问话。
这几日皆是如此,最终竟是一句话都没能和她搭上。
过了几天,到了周六,其他人一下课便都争着回家,唯有孙雪留在寝室里。
这是原身的习惯,源于对家里可怕的哥哥与母亲的恐惧。
当然这次孙雪选择留下,并不是出于害怕,而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半晌的沉默之后,孙雪道:“这里并无其他人。”
声音在寂静的寝室里回荡,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回应,又似乎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