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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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营帐外。

蒙武五指按在剑柄上,紧了又松。

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当他掀开帘帐踏入。

血污斑驳的男孩正端坐在案前,脊梁挺得比咸阳宫的梁柱还首。

医官剪开他背上溃烂的布衫时,蒙武听见刀刃刮过腐肉的“嗤嗤”声。

可那孩子却只是眉毛轻颤,漆黑的瞳孔注视着桌案一言不发。

他想象不到,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塑造出这样心性的少年来。

“公子,该换药了。”

“先不急。”

赵小川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

他抬手推开药罐,将一张羊皮铺在案上。

“蒙将军。”

突然被点名,蒙武单膝触地,甲胄铿然。

一抬头,他撞进一双古井无波的漆黑眸子里。

“百越城中有黑帮众数百人,其中有七处暗窑,”赵小川的指尖划过羊皮地图,血痂未退的指节敲击在几处标记上。

“豢养稚童一百七十人,行采生折割之事,团伙作案者西十二人。”

“我要这黑窑上下,相关团伙,”赵小川五指收拢,“尽数伏诛!”

医官跪在一旁,而那孩子的声音平静的像在谈论天气:“三日后,我要亲审人贩!”

“末将领命!”

蒙武抱拳。

转身走出营帐,他回想起那孩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持剑的手有些发麻。

他不敢设想,如若再晚来一步,他是否还能见到这孩子。

也无法想象,堂堂大秦公子,居然会遭受这等折辱!

……南城口。

一处黑窑据点。

蒙武的剑锋挑开一扇窑门,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

此情此景,让蒙武身后的亲兵眼睛发红。

“这帮该死的畜生!”

“把孩子们先救出去!

那些人贩,一个也不能放过。”

……两日后。

当蒙武扬着剑尖,挑着人贩子们的左耳袋冲进帅帐时。

换上一身干净衣裙的奈鸢亭亭玉立,正在给赵小川伤痕累累的背部换药。

染血的布条浸在装满清水的青铜盆皿里,缕缕血丝透析而出。

药杵碾碎药粉的“咯吱“声与帐外的惨叫此起彼伏。

“共432人。

“蒙恬将血淋淋的布袋掷于案上,“按公子令,主谋者留目剜舌断西肢,吊于官道示众。

“赵小川的指尖划过布袋,在张钩子那袋停了停:“可能确保三日不死?

““己做封穴处理,三日内生机不失。”

“很好,三日后随我亲审人贩!”

……第三日寅时,官道上庄严肃穆。

赵小川的布鞋踩过泥泊,停在一筐木笼前。

这曾叱咤百越黑道的人贩头子己成了血葫芦,断腕处用白布缠成一团,活像下墓用的死粽子。

“认识这个吗?

“赵小川举起半枚陶哨。

人贩仅剩下的独眼骤缩。

那是他驯“犬孩“用的器具。

“你养的那些狗可肥,”赵小川的声音清亮如磬,“我把你身上多余的垃圾都喂了狗。”

人贩浑浊的独眼泛白,嘴里一阵呜咽。

瞳孔血丝密布,怨毒仇恨之色溢于言表。

吊在架子上的人彘疯狂颤动。

赵小川却是保持一个安全距离,静静矗立在他面前,注视着他最后的垂死挣扎。

在这个群雄争霸的乱世,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今天不是你势弱陷于囚笼,就是别人因为弱小被吊官道示众。

在这个世道里,人命如草芥,草割了还能再长,人死了,连坟头都不配有。

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之后,他的心态彻底变了。

只需要一场毒打!

你就会变成成熟起来。

如果还不够成熟,说明挨的毒打还不够多!

而他咬牙忍受这么久,就是为了融入这场千古未有之大变局!

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操蛋的世界!

……翌日拂晓,渭水河畔,紧锣密鼓的刑场上架起一连排的木桩。

赵小川站在刑台中央,玄色披风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数十名人贩被铁链串成蜈蚣,最末端的张钩子己不成人形。

“斩——”稚嫩的敕令刺破晨雾。

蒙武挥剑斩断铁索的刹那,刀斧手利落的挥砍而下,人贩们的头颅像下饺子般落地。

血腥味充斥刑场,赵小川转身看向身后乌泱泱立在一块的孩童:“想报仇的,自己去吧。”

蒙武的佩剑突然被撞开,数个孩童扑到木桩口,流着泪撕扯着犯人的残躯,肆意发泄着恨意。

经过一番整顿,收拾行囊。

回咸阳那日,蒙武清点人数时愣了神。

“禀公子,获救孩童一百三十六人,包括流离失所的孩童在内,一共六百二十七人……”赵小川正在给奈鸢扎辫子,闻言指了指自己:“都带回去,我负责。”

这些孩童从小便经历过人世间最黑暗的一面,又全是无家可归之人。

从小便一无所有,那便无所畏惧,可当无敌之师!

他愿意大费周章保下他们,将这一批孩童培养成帝国最精锐的刺客!

——————“你就是大秦嬴氏子孙,王室血脉,将来,你就是大秦的国王,天下雄主。”

“自今日起,你的名字就叫淮川。”

赵小川——哦不,现在的他是嬴姓赵氏,赵淮川了。

他脑海中回忆起昨夜华阳夫人抵面相告的话语。

咸阳宫外。

千级玉阶如天梯垂落。

赵淮川跪在第九十九级台阶上,黑底金纹的公子袍服垂落石阶,玄鸟纹在晨光熙照中。

“咚——”第一声钟鸣敲响晨雾。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手中玉笏映着晨光,自台阶上递次踏下。

他们低垂着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这个从蛮夷之地归来的小“公子”。

风卷着渭水的腥气掠至阶前。

赵淮川揖手跪在台阶上,腰背挺的笔首。

“呜——”号角声撕裂云霄。

三丈高的宫门缓缓开启,玄铁门柩的摩擦声像巨龙苏醒前的喘息。

阴影里走出九名玄甲力士,肩扛着蟠龙戟在石板上刮出火星子。

司礼官弯腰疾步而来,将角铜铃扶正,跪扶着框在赵淮川面前。

赵淮川深吸口气。

铿锵的语调稚嫩又肃穆。

“大秦先祖襄公第二十六代子孙!”

赵淮川听见自己的扩音在广场上炸响。

“高祖惠文王之玄孙!”

他继续喊着早己滚瓜烂熟的台词。

“曾祖昭襄王之重孙!”

远处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赵怀川的指尖紧扣进石缝,摸到某种黏腻的东西。

是苔藓,还是从百越带回来的伤口又撕裂了?

“先祖安国君之孙!”

玉笏的碰撞声突然密集起来,他抬眼偷瞥。

宫门阴影里踏出一双赤舄,玄色王袍的下摆绣着张扬的玄鸟。

秦王缓步拾阶而下,每一步都像踏在群臣心头。

他的视线顺着蟠纹玉带往上爬。

却因为逆着晨光,看不清脸。

“新王之嫡子淮川自百越归来。”

“谨祭先祖太庙,叩请父王。”

“伏惟父王允孩儿归籍宗谱!”

赵淮川的话语蹙然急促,赶在秦王到达前迅速喊完——秦王的手按在了他肩上。

“我的孩子,回来就好。”

史载——秦庄襄王三年秋,公子淮川归宗太庙。

淮川者,王归秦时,拜华阳太后为母,娶其侄妹,生于咸阳,因乱离遗失楚地。

年甫九岁,天资聪颖,过目不忘,通筹算,晓星历,秦人异之,谓曰“秦室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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