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暗流涌动,各宫眼线交错,叶澜始终竖着耳朵,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满心盼着能捕捉到与爹娘之死相关的线索。
这日,贵妃差她去御花园采些晨间新绽的鲜花,用来装点寝宫。
晨光熹微,御花园静谧清幽,薄雾尚未散尽,叶澜挎着竹篮,穿梭在花丛间,露珠簌簌滚落,沾湿了裙摆。
正当她俯身欲折一朵娇俏芍药时,一阵压低的交谈声隐隐传来。
叶澜心下一惊,她听出这绝非寻常闲聊,当下便放轻脚步,循声躲在一丛繁茂的月季之后。
透过花枝缝隙望去,只见身着常服的皇帝负手而立,身旁是宰相李文渊,二人神情凝重,神色匆匆。
皇帝身姿挺拔,一袭玄色锦袍衬出威严,剑眉紧锁:“西北战事吃紧,粮草屡屡被劫,军心动摇,朕派去的几拨人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李爱卿可有良策?”
李文渊拱手,额上汗珠滚落,显是焦虑万分:“陛下,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彻查押送队伍,内部恐有奸细,再者,需即刻调配粮草,稳住军心。”
叶澜屏息凝神,心中暗忖:西北战事?
押送粮草?
脑海中忽地闪过爹娘遇害前,山庄频繁与西北往来的信件,虽未曾看清内容,却隐隐觉得二者间似有牵扯。
正出神间,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清晨格外刺耳。
皇帝与李文渊瞬间警觉,齐齐转头。
叶澜心头一紧,知晓躲不过,忙不迭从花丛后走出,屈膝跪地,身子簌簌发抖:“陛下恕罪,民女无意冲撞,惊扰圣驾。”
晨光洒落,映出她惊慌失措却楚楚动人的模样,眼睫挂着细碎露珠,仿若落泪一般。
皇帝目光幽深,上下打量她一番,缓声道:“抬起头来。”
叶澜缓缓抬头,目光触及皇帝冷峻面容,又慌乱垂下,心跳如雷。
皇帝似被她这副模样勾起几分兴致,问道:“你是哪宫的宫女?”
叶澜垂眸答:“回陛下,民女在贵妃娘娘寝宫伺候。”
李文渊在旁皱眉,出声斥责:“大胆宫女,御前失仪,还偷听圣驾交谈,该当何罪!”
叶澜闻言,叩首伏地,额头冷汗首冒:“民女知错,实因民女初入宫闱,被这御花园景致迷了眼,不慎走错方位,绝非有意偷听,望陛下、大人恕罪。”
皇帝抬手,制止了李文渊,沉默片刻后道:“罢了,念你无心之失,往后行事警醒些,莫要再犯。”
叶澜如蒙大赦,连声道谢,起身匆匆退下。
走出数丈远,后背早己被冷汗浸湿,双腿发软。
回了贵妃寝宫,叶澜仍心有余悸,手中折花也失了娇艳。
她反复琢磨方才听到的对话,越发笃定爹娘之事与西北局势脱不了干系,可仅凭这点线索远远不够。
叶澜攥紧衣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爹娘,澜儿定不会放弃,哪怕危机西伏,也要顺着这蛛丝马迹,揪出幕后真凶,讨还血债。”
此后,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时机,悄然在这深宫中编织起一张探寻真相的细密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