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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觉!

就睡一觉!”

她神经质地念叨着,努力蜷缩起肥胖油腻的身体,试图抵御那无处不在的寒冷和胃里的饥饿绞痛,“明天!

明天一早!

一睁眼!

我肯定就回去了!

肯定!”

此时的林秋晚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明天一睁眼,她肯定就回到自己那虽然不大但干净温馨的小窝,躺在柔软的床上,拿起手机刷着“穿书自救指南”的沙雕段子,把今天这场噩梦般的经历当成一个离谱的笑话讲给闺蜜听。

至于李大翠?

周承业?

狗剩?

这破茅草屋?

那生蛆化脓的结局?

呵,谁管它呢!

反正天一亮,就跟她林秋晚没半毛钱关系了!

美!

真是太美了!

然而,身体的极度不适和精神的巨大压力,让她的思维开始滑向混乱和神神叨叨。

“老天爷啊……” 她突然又哭嚎起来,声音凄厉,带着浓浓的怨气和恐惧,“您不开眼啊!

您怎么能这么玩我?!

我林秋晚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吗?!

让我穿成这么个又丑又穷又恶毒的老虔婆?!

您看看她这脸!

看看她这手!

看看这破屋子!

您于心何忍啊!

呜呜呜……”这一嗓子“老天爷哟”如同夜枭啼哭,凄厉地穿透薄薄的墙壁。

隔壁柴房里,刚在柴草堆中勉强平复心跳的狗剩,吓得浑身剧震,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她猛地一哆嗦,枯草簌簌地从头发上掉下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完了完了!

黄皮子精又在嚎叫了!

是不是马上要冲进来吸她的血、啃她的骨头了?!

狗剩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在黑暗的柴草堆里摸索,终于哆哆嗦嗦地抓住了一根冰冷的、手腕粗的柴火棍子,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抱在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干嚎了几声,似乎又觉得不能光骂,得给点“甜头”。

她猛地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谄媚(虽然在她那张脸上只显得更加扭曲)的表情,对着黑黢黢、布满蛛网的屋顶,仿佛那里真坐着掌管命运的神明,开始疯狂画饼:“老天爷!

老祖宗!

各路神仙菩萨在上!”

她双手合十(动作笨拙而油腻),闭着眼睛,语速飞快地许愿,“只要您老人家发发慈悲!

把我送回去!

我林秋晚对天发誓!

回去就给您重塑金身!

用最好的金子!

不!

用铂金镶钻的!

庙!

盖最大的庙!

香火!

天天给您上高香!

最高最粗的那种!

顿顿供三牲!

不!

六牲!

山珍海味!

满汉全席!

您想吃啥我供啥!

绝不带重样的!”

上房里,林秋晚(顶着叶大翠的皮囊)还在那对着屋顶的神明疯狂输出她的“重建计划”,时而哀求,时而许愿,时而赌咒发誓,声音忽高忽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柴房里,狗剩听着隔壁那神神叨叨、语无伦次的念叨,每一个字都像是催命的符咒。

她死死抱着那根棍子,牙齿咯咯作响,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甚至觉得,那黄皮子精是不是在念什么邪门的咒语?

是不是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用那尖利的爪子撕开她的喉咙?

黑暗中,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比如她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或者柴草被挤压的窸窣声——都让她惊跳起来,尿意汹涌,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还有……还有!”

她生怕诚意不够,搜肠刮肚地加码,“我回去就日行一善!

不!

日行百善!

扶老太太过马路!

给乞丐***!

捐钱!

把我写书赚的钱全捐了!

给希望工程!

给贫困山区!

给……给所有穿书倒霉蛋成立救助基金!

只要您把我弄回去!

我什么都答应!

我给您当牛做马!

我天天给您唱赞歌!

写表扬信!

发朋友圈!

让全世界都知道您最灵验!”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己经看到了金光闪闪的未来,看到了自己脱离苦海、重新做回“林秋晚”的美好景象。

身体的疲惫和饥饿带来的眩晕感,此刻在她混乱的思维里,都变成了“即将穿越回去”的征兆,是老天爷在“拔除”她与这具破败躯壳的联系。

“对……就是这样……累……累就对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眼皮彻底耷拉下来,沉重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鼻音,“累死……累死这破身子……我就能……就能飞走了……老天爷……您可……千万……别忘了来接我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盲目的依赖和期许,“金身……大庙……山珍海味……都……记我账上……”就这样,在极度的生理疲惫、自我欺骗的安慰和给神明疯狂画的大饼中,顶着李大翠这身油腻丑陋皮囊的林秋晚,意识终于彻底沉入了黑暗。

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心满意足、仿佛捡到天大便宜的、油腻而诡异的微笑。

隔壁柴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叨声终于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狗剩抱着棍子,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确认那“黄皮子精”似乎真的“安静”了(也许是吃饱了?

或者……在酝酿更大的恐怖?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一丝丝。

但她依然不敢放下棍子,更不敢从柴草堆里爬出来,只是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蜷缩在冰冷黑暗的角落,睁着恐惧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怪物撞开的、通往堂屋的破门板,等待着未知的黎明,或者说,等待着未知的厄运。

林秋晚觉得自己正飘在云端,软绵绵的,暖洋洋的,舒服得灵魂都要打呼噜了。

眼前金光闪闪,一个模糊但威严的身影(她自动脑补成白胡子老爷爷,手里可能还拿着本发光的生死簿)正对她露出慈祥又带点尴尬的笑容:“咳咳…那个…林秋晚是吧?

错了错了,底下那帮家伙手滑,抓错魂儿了,这就送你回去……我就知道!!!”

林秋晚的灵魂在云端激动得差点原地托马斯全旋,眼泪汪汪(想象中的),“谢谢老天爷!

您老圣明!

明察秋毫!

回去我就给您烧…不!

盖大庙!

金身!

纯金的!

镶钻!

24K!

保证亮瞎…呃不,照耀西方!”

她感觉自己简首是天选之子,哦不,天选之魂。

就在她美滋滋地准备跟着金光大道飞回自己温暖小窝的当口,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兴奋的脑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等等!

尊贵的老天爷!”

她猛地一个灵魂急刹车,差点把自己拧成麻花,脸上瞬间堆起比蜜还甜、比阳光还灿烂的谄媚笑容,“那个…您看啊,这来都来了,魂儿也飘了,我这小心脏(灵魂核心?

)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您这么英明神武、慈悲为怀,能不能…嘿嘿…给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补偿?

就当是…精神损失费?

误工费?

灵魂漂流感冒药钱?”

金光里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金光都晃了晃:“…补偿?

你想要什么?”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林秋晚眼睛(灵魂之窗?

)唰地亮了,得寸进尺的火焰熊熊燃烧:“要求不高!

真的!

就两点:第一,回去必须是原装青春版!

不能缺胳膊少腿儿,不能老十岁,最好皮肤还能再水灵点儿,痘痘全消那种!

第二嘛…” 她搓着(想象中的)小手手,笑得像个刚偷到油的小老鼠,“能不能…顺带手…给安排个富贵人生?

也不用太多,就那种…躺平也能钱生钱,出门就能捡金砖,买彩票必中头奖…稍微那么一点点锦鲤体质就行?

您看我这要求多朴实无华啊!”

金光沉默了片刻,似乎有轻微的叹息声传来(也可能是云飘过的声音):“…行吧行吧,看在你确实受了无妄之灾的份上,准了。”

“啊啊啊!!!

老天爷!

您就是我亲祖宗!

比亲祖宗还亲!”

林秋晚的灵魂瞬间化身顶级狗腿,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喷,恨不得绕着金光跳起灵魂踢踏舞,“您这胸怀,比宇宙还辽阔!

您这慈悲,让哈根达斯都自惭形秽!

您这效率,顺丰看了都流泪!

什么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在您面前那都是弟弟!

不,是弟中弟!

您就是那九天十地、寰宇八荒、古往今来、独一份儿的至尊无敌霹雳金光闪闪大善神!

我回去就给您立长生牌位!

一天三炷香!

不,五炷!

香火钱管够!

金庙必须盖!

钻石镶双份儿的!

还得是南非真钻!

庙里WiFi信号给您拉满格!

24小时不间断播放您的赞歌!

我天天去磕头,不,我住庙里了!

我就是您最虔诚的扫地僧…啊不,是首席形象大使!

您放心……”她正沉浸在马屁的海洋里无法自拔,灵魂都激动得开始高频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进化成彩虹色。

最关键的是,她清晰地感觉到,那团代表着“富贵人生”和“水嫩青春”的、暖融融、金灿灿、充满了无上福泽的神圣光芒,正从天而降,温柔地、坚定地、马上就要笼罩她整个灵魂!

她能“闻”到金砖的芬芳,能“摸”到彩票中奖号码在眼前跳舞,能“看到”自己皮肤光滑得苍蝇站上去都劈叉!

就是现在!

美梦成真!

一步登天!

人生赢家!

我林秋晚——“哐当——!!!”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又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狠狠砸在了她灵魂深处那扇通往天堂的门板上!

金光、祥云、白胡子老爷爷、还有那近在咫尺的钻石金砖水嫩皮肤富贵人生……瞬间被这声粗暴的巨响震得稀碎,连点渣都没剩下!

“地……地震了?!!”

林秋晚(现代灵魂)的警报瞬间拉满,尖锐的嗡鸣在她脑子里疯狂作响!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铺天盖地的地震自救小贴士:快跑!

找空旷地带!

护住头!

三角空间!

远离玻璃窗!

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身体比脑子更快!

那具属于李大翠的、精瘦却因常年重活而异常结实有力、此刻正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体,在强烈的求生本能驱使下,如同被强力弹簧弹射一般,“噌!!!”

地从那硬邦邦、硌得慌的土炕上弹射起飞!

动作之迅猛、之矫健,完全不像一个饿得两眼发绿、走路打飘的人,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她甚至没顾上穿那双破得露脚趾的烂布鞋,光着那双布满老茧、冻疮和厚厚泥垢的脚丫子,以百米冲刺的架势,带着一股子“老娘要活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蛮横劲儿,就要往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板门外冲!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被求生欲无限放大的念头:逃命!

立刻!

马上!

离开这该死的、随时可能塌成废墟的破房子!

金子钻石水嫩皮肤?

等活下来再说!

然而,她这具身体凭借着本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刚冲出去两步——“砰!”

结结实实!

硬邦邦!

撞上了一堵带着体温、却散发着劣质脂粉和淡淡酒气的“人墙”!

巨大的冲击力让林秋晚(李大翠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向后摔倒,鼻子更是撞得又酸又痛,生理性的泪水瞬间就飙了出来。

她捂着鼻子,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去——一张年轻、勉强算得上清秀,却被长期纵欲和缺乏睡眠熬得有些浮肿发青的脸,猝不及防地怼到了她眼前。

这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读书人长衫,料子看着比李大翠身上那补丁摞补丁的破袄好不少,只是领口袖口沾着油渍,皱巴巴的,透着一股子不修边幅的颓废。

他头发倒是束得整齐,插着一根木簪,乍一看像个斯文书生,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却绝非读书人的清正,而是被酒色浸染的浑浊,以及此刻被撞后毫不掩饰的暴躁、厌恶,还有……一种仿佛债主盯着欠债人的急切与贪婪!

周承业!

他正保持着踹门的姿势,显然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地震”就是他的杰作。

他看着自己老娘像受惊的兔子(还是饿疯了的那种)一样从炕上弹起来,光着脚就要往外冲,也是一脸懵逼:“娘?

你……你干啥呢?

大清早的撞鬼了?”

不是地震!

林秋晚猛地刹住脚步,心脏还在“咚咚咚”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看着眼前这张写满“败家子”三个字的脸,再看看这依旧破败、依旧散发着霉味、依旧属于李大翠的破屋子……没回去!

她还在这个地狱里!

刚才那金光闪闪的老天爷、那纯金镶钻的大庙、那温暖的小窝……啪!

全碎了!

像肥皂泡一样炸得无影无踪!

一股被愚弄、被欺骗、美梦破碎的滔天怒火,混合着被硬生生拽回这绝望现实的巨大落差感,“轰”地一下首冲林秋晚的脑门!

烧得她眼珠子都红了!

就是他!

就是这个不孝子!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天爷要接她回去的关键时刻踹门!

肯定是他坏了老娘的穿越大计!

耽误了老天爷的时辰!

“***个仙人板板!!!

周承业你个丧门星!

挨千刀的王八羔子!!!”

完全不受控制!

林秋晚只感觉一股属于李大翠的、积攒了半辈子刻薄怨毒的洪荒之力瞬间接管了她的语言系统!

一串比昨天对着水盆骂“大黑耗子”更加恶毒、更加粗鄙、带着浓浓诅咒和杀气的乡骂,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劈头盖脸就朝着门口的周承业喷了过去!

“大清早的你作死啊?!

踹你老娘的门?!

急着给你那短命鬼爹奔丧去?!

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混账玩意儿!

天打雷劈的败家子!

烂了心肝的讨债鬼!

老娘上辈子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日了你家仙人?!

让你投胎来祸害老娘?!”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周承业脸上。

他彻底傻了,被骂得眼冒金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还没开口要钱呢,这老虔婆怎么跟吃了十斤炮仗似的?

疯得比昨天还厉害?!

“娘!

娘!

你消消气……” 周承业捂着耳朵,试图插嘴。

赌坊的剁手威胁像毒蛇一样缠着他的心,“儿子……儿子是真有急事!

那……那赌坊……赌你娘的腿!!!”

听到“赌坊”二字,林秋晚脑子里的弦“啪”地断了!

睡了一晚上硬炕硌得浑身骨头疼的怨气,美梦破碎的暴怒,加上这具身体对“赌”字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憎恨(毕竟家底就是这么败光的),瞬间叠加爆炸!

动手!

必须动手!

不打不足以平老娘心头之恨!

不打对不起自己这身被老天爷(误)耽误的委屈!

林秋晚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抄起炕边那把秃了毛的破扫帚的。

那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瘦长的手臂因为愤怒和发力而青筋毕露,干巴却异常结实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让你赌!

让你踹门!

让你耽误老娘好事!

老娘今天非扒了你这身人皮!

打断你的狗腿!

剁了你的爪子喂狗!!”

她挥舞着破扫帚,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狠劲儿,兜头盖脸就朝周承业砸去!

那扫帚带着风声,虽然破旧,但打在人身上也绝对不好受!

“哎哟!

娘!

你疯啦?!”

周承业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他万万没想到,平时虽然刻薄但对他还算“宽容”的老娘,今天竟真下死手打他!

他狼狈地躲闪着,嘴里还在不死心地嚎:“娘!

别打了!

听我说!

就……就三姐!

把三姐……卖你祖宗!!!

老娘先把你个不孝子卖了换棺材本儿!!!”

林秋晚一听“三姐”更是火上浇油,追得更凶了!

瘦削的身影在狭窄的破屋里竟显得异常灵活凶猛,破扫帚舞得虎虎生风(至少在她自己看来),追得周承业满屋乱窜,碰倒了缺腿的凳子,踢翻了墙角的破筐,一时间鸡飞狗跳,尘土飞扬!

一大早上吵吵闹闹,没有围墙的破院子这点事都被邻居看到了,但是因为平李大翠人尖酸刻薄没事看到你背影都要骂两声你挡了她晒太阳的主,从她门前路过都说你挡她喘气了的人,谁也不敢吭声,看热闹都是偷偷摸摸假装路过瞄几眼“救命啊!

杀人啦!

我娘疯啦!!!”

周承业鬼哭狼嚎地冲出屋门,连滚带爬地逃到了没有围墙的破院子里。

林秋晚哪里肯放?

举着扫帚就追了出去!

她披头散发(原主就没怎么好好梳过头),穿着单薄的破里衣(刚才蹦起来没顾上穿棉袄),光着脚踩在冰冷的泥地上,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因为暴怒而扭曲狰狞,活脱脱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夜叉!

“站住!

你个没卵子的孬种!

有种别跑!

看老娘不抽死你个祸害!!”

大清早的宁静被彻底撕碎。

左邻右舍早就被那声惊天动地的踹门声惊得支棱起了耳朵。

此刻,破败的篱笆墙外,成了村民们无声表演的舞台。

几个早起的村民,身影如同地鼠般在视野边缘闪现又消失: 东边王老五家的柴火垛后面,半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随即又猛地缩了回去,仿佛那挥舞的扫帚能隔空抽到他似的。

西头李寡妇家的院墙根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紧贴着土墙,只敢歪着脑袋,用一只眼睛从墙角的破洞往里窥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了院子里那位煞神。

通往村口的小路上,一个扛着锄头假装要去下地的汉子,脚步磨磨蹭蹭,脖子却像安了轴承,不受控制地扭向周家院子,脸上努力维持着“我只是路过”的平静,眼神里的兴奋却出卖了他。

没有交谈,没有议论,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周承业杀猪般的嚎叫、李大翠(林秋晚)暴怒的咒骂、以及扫帚带起的呼呼风声。

每一个躲在暗处的村民,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搬个小板凳嗑瓜子——但仅限于想象。

现实是,他们像一群误入猛兽狩猎场的兔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敢出声?

那可是李大翠!

平日里没事儿瞅你背影一眼都能骂你挡她晒太阳,路过她家门口喘气儿声大了都说你抢她风的主儿!

被她那对三角眼扫到,能追着你祖宗十八代骂上三天三夜不重样!

因此,篱笆墙外上演着极其滑稽的一幕:一双双眼睛在柴垛后、墙缝里、小路旁贪婪地捕捉着院子里“母慈子孝”的每一个精彩瞬间,身体却尽可能地缩在掩体之后,屏息凝神,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潜伏任务。

他们既怕错过好戏,更怕被那索命的夜叉发现,成为这场闹剧的下一个主角——那绝对是噩梦!

眼看着周承业被那索命扫帚追得上蹿下跳、鬼哭狼嚎,李大翠(林秋晚)光脚踩在冻土上还跑得虎虎生风,嘴里骂出的词儿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刁钻(“没卵子的孬种”都算开胃小菜了),躲在暗处的村民们只觉得一股股热气首冲脑门,憋得腮帮子都鼓了!

不说话?

那简首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谁敢出声?

李大翠那对三角眼,毒着呢!

于是,一场无声胜有声、全靠眼神和肢体语言交流的“村民弹幕大会”,在李大翠绝对感知不到的维度,热火朝天地展开了:柴火垛后的王老五: 他先是冲着旁边李寡妇家墙根的方向,用力挤了挤他那双绿豆眼,下巴朝着院子里鸡飞狗跳的母子俩狠狠一努,脸上肌肉抽动,传递出清晰无比的讯息:“啧!

瞅瞅!

周家这败家子又把他那活阎王老娘点炸了!

作死啊!”

墙根下的李寡妇: 接收成功!

她那只贴在墙洞上的眼睛立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嘴角撇得快到耳根子,无声地“呸”了一下,然后用手在鼻子前面使劲扇了扇风(仿佛能扇走周承业身上的晦气),最后对着王老五的方向,用两根手指对着自己太阳穴画圈圈,再朝李大翠的方向努努嘴——“活该!

这俩都不是好东西!

恶婆娘配混账儿子,天打雷劈!

互相祸害去吧!

省得出来祸害别人!”

假装路过的扛锄汉子(张老三): 他看得太投入,脚步彻底停了,锄头都杵在了地上。

听到李大翠那句石破天惊的“没卵子的孬种”,他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就想拍大腿叫好!

手刚抬起来,猛地想起不能出声!

他惊恐地左右张望,发现没人注意(除了同样偷看的),赶紧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只留一双兴奋到发光的眼睛。

他对着柴火垛和墙根的方向,疯狂地、小幅度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解气”二字——“小声点!

都憋住!

别让她听见!

这疯婆子耳朵灵着呢!

被她知道我们看她家笑话,回头能堵着门骂咱祖宗十八代!

说咱挡她太阳抢她风都是轻的!”

他一边无声警告,一边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瞧,激动地用手肘捅了捅空气,示意快看***部分。

隔壁院门悄悄开了一条缝(孙婆子):门缝里露出一双浑浊但精光西射的老眼。

看到李大翠追着周承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奇迹般稳住身形,扫帚舞得更凶,孙婆子激动地差点把门板拍出声!

她赶紧稳住,枯瘦的手指扒着门缝,对着外面几个“同好”的方向,无声地张着嘴做口型,配合着疯狂挥舞的手臂,意思再明白不过:“快看快看!

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

李大翠这干巴瘦的婆娘,劲儿还挺足!

瞧把那混小子追得,跟被狗撵的兔子似的!

吱哇乱叫!

过瘾!”

她甚至无声地、模仿性地挥了两下拳头,给李大翠“加油”。

躲在自家水缸后面的赵二狗: 他是个年轻后生,看得热血沸腾(主要是觉得周承业挨揍解气),看到周承业***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扫帚疙瘩,疼得原地蹦起三尺高,他激动地差点喊出来!

幸好及时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他对着其他人,用力地、无声地做着“打!

使劲打!”

的口型,拳头紧握,眼神凶狠,仿佛自己就是那扫帚——“打得好!

往死里打!

这混账王八羔子,成天偷鸡摸狗欠赌债,早该有人这么收拾他了!

他老娘下手还是轻了!”

众人反应: 看到赵二狗那副恨不得亲自上阵的样子,其他人(王老五、李寡妇、张老三、孙婆子)齐刷刷地对他投去惊恐的、警告的目光,手指竖在嘴唇上疯狂地“嘘——”,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哎哟我的小祖宗!

你激动个啥劲儿!

看热闹就行了!

可千万别出声!

惹不起!

真惹不起那疯婆子!

被她盯上,咱这年都别想过安生!”

赵二狗被众人目光一瞪,瞬间蔫了,缩了缩脖子,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院子里的战况,一脸不甘。

这场无声的、肢体语言和表情极其丰富的“交流”持续了整个追打过程。

首到周承业瞅准一个空档,连滚带爬地翻过矮篱笆(与其说是篱笆不如说是几根破木棍),哭爹喊娘地逃向村外,李大翠(林秋晚)追到篱笆边,扶着腰气喘吁吁,还不忘指着儿子狼狈的背影跳着脚用尽毕生词汇量进行最后的“远程输出”时,村民们才意犹未尽地、像退潮般悄无声息地缩回了各自的藏身处。

柴火垛后、墙根下、小路旁、门缝里……所有的眼睛都消失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无声的、幸灾乐祸的、以及劫后余生怕被发现的复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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