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工程师林越穿越蛮荒星球，看着农奴啃树皮、铁矛锈成渣笑了。炼钢炉烧穿冻土，
火枪队扫平领主骑兵，火炮轰塌千年城墙，他靠流水线造武器，收女巫、训强军，
眼看就要踩着铁蹄当星球霸主。当他攻破帝都踹翻傀儡国王时，
身后传来石破天惊的轰鸣—那座千年城堡竟自己站了起来，
而信使捧着烫金文书高喊：“帝国税吏到！请缴纳第37次帝皇荣耀税！”1砰！
带着金属疲劳***的闷响在空旷大厅回荡。林恩，荆棘岭新任男爵，
面无表情收回踹在铁锅上的脚。那口锅边沿歪扭布满砂眼，
锅底糊着散发可疑气味的焦黑物质，此刻委屈地锅底朝天微晃。这就是全部家当？
林恩声音飘忽，带着二十一世纪材料学博士的恍惚。他环顾四周，剥落墙皮露出灰石，
几缕阳光照亮飞舞灰尘。冰冷巨壁炉像口棺材。角落三条腿破桌用石头垫着第四条腿。
空气弥漫潮湿霉味和贫穷酸气。管家老约翰佝偻着背，粗糙如砂纸的手局促搓动。大人，
就这些了。去年收成差税又重，仓库麦子耗子都饿跑。这锅是老男爵传了三代，结实…结实？
林恩嘴角抽搐。他蹲身避开糊状物敲击锅壁。铛…噗…声音沉闷沙哑。指甲抠边缘锈蚀处，
簌簌落下暗红铁锈粉。含碳量高得离谱！杂质能当调料！林恩拍灰起身，
语气带着科学家面对劣质品的痛心疾首。这他妈是能维持形状的炉渣！
老约翰被粗鲁言辞和精准判断惊得瞪圆浑浊老眼。林恩不再理会，推开沉重木窗。
带着腐叶气息的冷风灌入。窗外是他的领地。灰蒙天空下荒凉无际，枯草在寒风中瑟缩，
田间作物蔫头耷脑。山坡上歪扭茅草棚如同大地疥疮，破布裹身的人影在田间麻木移动。
铅灰色地平线处，几座光秃山峦勾勒出沉默轮廓。贫穷，绝望。开局就是一口破锅，
漏风城堡，饿得眼冒绿光的农奴，外加鸟不拉屎的荒地？林恩深吸一口带着腐朽气息的空气，
冰凉刺肺却意外提神。一丝极其古怪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越咧越大，最后几乎咧到耳根。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笑声在大厅回荡，疯癫中带着饿狼发现满山肥羊的狂喜。
老约翰吓得后退半步。林恩猛地转身，眼中初来乍到的迷茫尽数褪去，
只剩下灼灼燃烧近乎贪婪的光芒，死死盯住窗外那片荒芜土地，
仿佛在凝视一座未经发掘的金山。老约翰！ 是！大人！老管家一个激灵。 去！
林恩大手一挥，斩钉截铁指向窗外连绵的秃山。把城堡里能动弹的人都叫上！
带上所有能挖土的东西！没有锄头？那就用手刨！目标后山——给老子挖矿！
2荆棘岭的农奴们窃窃私语，一致认定新领主老爷的脑子被寒风冻坏了。城堡后面那座荒山，
除了硬邦邦的石头和硌脚的砂砾，连野兔都嫌弃。可这位年轻老爷，
带着老管家和仅剩的三个还算强壮的卫兵，其中一个还瘸着腿，
顶着能把人骨头缝都冻住的寒风，用豁了口的破锄头，甚至直接用手，
在那些冻得比铁还硬的山坡上吭哧吭哧地刨！底下能有金子？
裹着破麻片的老农奴缩在背风的土坡后，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看傻子般的怜悯。
贵族老爷的心思谁知道呢，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农奴揣着手，麻木地回应，
反正不用我们下田挨冻，看着呗。两天后，他们眼中的怜悯和麻木，
被一种近乎惊恐的敬畏彻底取代。林恩灰头土脸地从他刨出的一个浅坑里爬出来，
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沾满黑色泥土的深色石头。他顾不得脏污，
直接撩起自己还算干净的衬衣下摆，用力擦拭着石头表面。黑色的泥土被蹭掉，
露出了石头内部那带着暗红纹理的致密质地，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
隐隐泛着金属的冷硬光泽。赤铁矿！纯度还不低！哈哈哈！林恩的笑声嘶哑却充满狂喜，
他高高举起那块矿石，像是在向这片贫瘠的土地宣告胜利。老约翰！看到了吗？这不是石头，
是铁！是钱！是我们一切的起点！老约翰和三个同样灰扑扑的卫兵凑过来，
看着那块其貌不扬的铁石头，眼神里充满了茫然。这玩意儿…能比那口祖传破锅强？
林恩没空解释。他立刻指挥着人手，将挖出的矿石尽可能收集起来，运回城堡。
城堡后院那个早已废弃、烟囱塌了半边的铁匠铺，成了他临时的战场。接下来的日子，
荆棘岭的农奴们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疯狂。新领主老爷把自己关在破铁匠铺里，叮叮当当，
浓烟日夜不息。他拆了城堡里几扇废弃的、锈蚀严重的铁窗栏，
砸碎了当助熔剂；他指挥人砍伐后山稀稀拉拉的树木，
烧成木炭；他甚至让人把城堡厨房里积攒多年的、厚得能当盾牌用的锅底灰都刮了下来！
贵族老爷要用锅底灰炼铁？消息在农奴中传开，引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果然是个疯子。
几天后，当林恩带着满身的炭灰和被火星灼烧的痕迹，
从铁匠铺里捧出一块鸽子蛋大小、闪烁着纯净银灰色光泽的金属锭时，
整个荆棘岭陷入了死寂。那光泽！那质地！冰冷、坚硬、纯粹！
与他们见过的所有灰暗粗糙的铁器都截然不同！它更像传说中矮人锻造的秘银，虽小，
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感。老约翰用颤抖的、布满老茧的手，
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块沉甸甸的金属锭。入手冰凉刺骨，光滑得不像凡间之物。
他用指甲用力刮了一下，只留下一道微不可见的白痕。
大人…这…这是…老约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钢。林恩的声音带着疲惫，
却蕴含着斩钉截铁的力量。高碳钢。用它打造的刀剑，能轻易劈开骑士老爷引以为豪的板甲！
用它造出的农具，永远不会卷刃！用它…能造出改变这个世界根基的东西！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荒凉的地平线，仿佛已经看到了钢铁洪流碾碎腐朽王朝的轰鸣。
农奴们远远围观着，窃窃私语变成了敬畏的低呼。点石成金！他们的领主老爷，
莫非是神明派来的使者？这敬畏，在半个月后林恩的下一步动作中达到了顶峰。
他没有继续闷头炼钢，而是拿出了一小袋东西——金灿灿、饱满得如同凝固阳光的颗粒。
老约翰，林恩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城堡前聚集的、面黄肌瘦的农奴耳中。
把这些‘金穗麦’的种子发下去。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用特殊方法培育的粮种！耐旱耐瘠薄，
一亩地能产三百斤！三百斤？！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这些世代与土地打交道的农奴，
在最好的年景里，一亩地能收一百斤麦子就是神灵开恩了！三百斤？
那是梦里都不敢想的数字！老…老爷…这…这神种…真的给我们种？一个胆子稍大的老农奴，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哭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种！林恩斩钉截铁。不仅要种，还要好好种！
从今天起，荆棘岭的规矩改了！农闲时，所有壮劳力，都给我去后山挖矿！挖出来的矿石，
就是你们的工钱！用矿石，可以换粮食，换工具，甚至…他刻意顿了顿，
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激动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脸庞。换你们和你们家人的自由！自由！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农奴眼中压抑了祖祖辈辈的火焰！
那火焰的名字，叫做希望！感谢领主老爷！ 神种！是神种啊！ 挖矿！为老爷挖矿！
为自由挖矿！狂热的呼喊声，第一次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冲天而起。
林恩站在城堡残破的台阶上，看着下方黑压压跪倒一片、眼中燃烧着狂热与感激的农奴，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弧度。3荆棘岭的后山彻底变了模样。死寂的矿坑入口，
如今日夜喧嚣。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嘹亮的号子声、矿石滚落碰撞的闷响，
交织成一首粗犷而充满原始力量感的交响曲。衣衫褴褛的农奴们推着简陋的独轮车，
或干脆肩扛背驮，将深红色的赤铁矿源源不断地运往城堡后方。那里，
一座前所未有的怪物正在拔地而起。林恩设计的炼钢高炉，在农奴和临时拼凑的工匠们眼中，
无异于神迹的雏形，或者某种狰狞巨兽的巢穴。
巨大的石块和粗糙烧制的耐火砖垒砌起数米高的炉身，
粗大的陶土管道如同怪物的肠道盘绕其上，
连接着林恩亲自督造、由水力驱动的巨大牛皮风箱，
日夜不停地发出呼哧…呼哧…的沉重喘息，如同巨兽沉睡的鼾声。点火！
林恩站在高炉旁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声音被呼啸的山风扯得有些破碎，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浸透了油脂的火把被投入炉膛深处。
预先铺好的木炭层轰地一声被点燃，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黑暗。紧接着，
大块大块的木炭被投入，火焰迅速升高，颜色由橘红转为刺目的炽白，
滚滚热***得围观的人群连连后退，脸上映照着火光，写满了敬畏与一丝本能的恐惧。加料！
林恩的命令再次响起。早已准备好的矿石和作为助熔剂的石灰石，按照林恩反复计算的比例，
被农奴们用长柄铁锹从炉顶的开口倾泻而下。沉重的矿石砸入通红的炭火中，
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溅起一蓬蓬火星。高炉内部开始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的咆哮，
滚滚浓烟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冲天而起，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拉出一道狰狞的黑痕。
老约翰站在林恩身后半步，感受着脚下地面传来的微微震颤，
听着那熔炉深处越来越响亮的、如同巨兽苏醒般的轰鸣，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看着林恩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的侧脸，
那上面只有全神贯注的冷静和一种近乎冷酷的期待。风箱！最大！林恩吼道。
水车驱动的巨大风箱猛地加速，呼——！沉闷的风啸声骤然变得尖锐刺耳！
强劲的气流通过管道疯狂涌入炉膛深处！
炉内的火焰瞬间由炽白转为一种令人心悸的、带着妖异青蓝色的高温！
整个炉体似乎都在剧烈的高温下微微膨胀、发出不堪重负的***！
炉口喷出的火焰几乎变成了透明的白色，扭曲着空气，发出噼啪的爆响！
时间在灼热和轰鸣中流逝。高炉的咆哮声越来越稳定，也越来越恐怖，
如同一个被彻底唤醒的钢铁巨兽在贪婪地吞吐着火焰与矿石。当炉膛内达到某个临界点时，
林恩眼神锐利如鹰隼：出渣口！开！沉重的闸门被撬开一道缝隙。
一股粘稠、炽热、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暗红色熔渣，如同地狱的血液般流淌出来，
落入下方早已准备好的渣坑中，滋滋作响，腾起大股白烟。围观的人群发出压抑的惊呼，
纷纷后退。林恩却不为所动，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炉膛深处。当熔渣流尽，
炉口火焰的颜色再次发生变化，呈现出一种纯净而炽烈的金红色时，他猛地一挥手，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开！铁口！更大的闸门被几个壮汉合力拉开！那一瞬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道刺目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其色彩的光流，如同凝固的液态阳光，
又像是从地心深处引出的熔金之河，带着毁灭一切的高温和无与伦比的沉重质感，
轰然倾泻而出！它咆哮着，奔涌着，落入下方用耐火泥精心筑成的模具沟槽之中！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金属烧灼气息，巨大的热量扭曲了视线，
让那条流淌的金红河流显得更加梦幻和不真实。钢水…这是钢水啊！
一个曾经在大领地铁匠铺帮过工的老铁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对着那流淌的炽热金属顶礼膜拜。他从未见过如此纯净、如此汹涌的金属洪流！
这根本不是凡间的手段！神迹！领主老爷是炼金之神！农奴们黑压压地跪倒一片，
最初的恐惧被更深的狂热崇拜取代。林恩没有理会身后的喧嚣，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奔腾的钢水，眼中跳跃着同样炽热的火焰。有了它，他蓝图中的一切，
都将化为现实！数日后，林恩带着几个卫兵，骑马前往邻近的黑森林村，
查看那里新开辟的“金穗麦”试验田。还未进村，便听到一阵嘈杂混乱的哭喊和咒骂声。
村口空地上，人群围成一个圈。圈子中央，立着一个简陋的火刑架。
一个穿着破旧亚麻长裙、脸色苍白却眼神倔强的年轻女子被粗麻绳绑在木桩上，
脚下堆满了干柴。几个穿着体面、神情激愤的村民正举着火把，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教士袍、面容刻薄的中年男人。烧死她！烧死这个带来瘟疫的女巫！
教士挥舞着手中的木十字架，声嘶力竭地煽动。就是她引来了恶魔！田里的麦子都枯萎了！
我亲眼看见她用邪恶的绿光触碰井水！ 对！烧死她！她诅咒了我的牛！人群被煽动，
愤怒地挥舞着拳头。我没有！被绑着的女子声音颤抖却清晰，我只是在采药！
那绿光是萤火虫！田里的麦子是生了锈病！我能治！我能治好的！闭嘴！巫婆的谎言！
教士厉声呵斥，举起火把就要点燃柴堆。住手！林恩策马挤进人群，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这位衣着虽旧但气度不凡的陌生人。
你是谁？敢管圣光教会的事？教士警惕地看着林恩。林恩没理他，
目光扫过女子脚下堆放的几株草药，又看了看旁边几块明显染上条锈病的麦田。他翻身下马，
走到麦田边，蹲下身仔细查看。什么瘟疫女巫！林恩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这是小麦条锈病！一种由真菌引起的病害！潮湿多雨就容易发生！
他指着麦叶上明显的锈黄色条斑。跟这位姑娘有什么关系？至于井水…他走到井边，
探头看了看，一股淡淡的***气味传来。你们多久没清理水井了？死老鼠烂叶子在里面发酵，
生点萤火虫幼虫有什么稀奇？那点微光能害人？愚昧！人群一阵骚动，
有些人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你…你胡说！这是恶魔的瘟疫！教士脸色涨红，强辩道，
她身上有不洁的气息！必须净化！净化？林恩冷笑一声，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教士。
我看需要净化的是你这颗被偏见和愚昧塞满的脑袋！他猛地指向那女子，她懂草药，能治病！
她能治这麦子的锈病！你们不感激，反而要烧死她？这就是圣光的仁慈？
你…教士被林恩的气势慑住，一时语塞。我能治！被绑着的女子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
大声喊道，用硫磺水！喷洒在叶子上！我能配出来！林恩看向村民：听见了吗？
她能救你们的麦子！你们是要烧死唯一的救星，然后等着全家饿死，还是让她试试？
人群沉默了。看着田里病恹恹的麦苗，再想想可能的饥荒，愤怒渐渐被现实的恐惧取代。
放了她！一个老农终于喊道。让她试试！对！让她试试！有人附和。教士看着群情转变，
知道大势已去，恨恨地瞪了林恩一眼，收起火把，带着几个亲信灰溜溜地走了。
卫兵上前解开了女子身上的绳索。她踉跄一下，走到林恩面前，深深行了一礼，
苍白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和一丝奇异的光芒：谢谢您，大人。我叫艾拉。
您…您说的‘真菌’…是什么？林恩看着女子清澈却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心中微动。他知道，
在这个愚昧的世界，知识就是力量，而眼前这个女子，或许能成为他计划中一枚意外的棋子。
4艾拉被松绑后，踉跄着走到林恩面前，深深行了一个略显笨拙但充满感激的礼。
她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惊悸的痕迹，但那双碧绿的眼睛却异常明亮，紧紧盯着林恩。谢谢您，
大人。我叫艾拉。您…您刚才说的‘真菌’…是什么？那真的是麦子生病的原因吗？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充满了强烈的求知欲。
林恩看着眼前这个在愚昧中挣扎求生却保持着一份聪慧的女子，心中微动。在这个世界，
知识是稀缺资源，而一个能理解基本自然规律、敢于质疑“神罚”的人，
价值可能远超一支军队。他简单解释道：真菌是一种极其微小的生命，像看不见的种子，
喜欢潮湿温暖的环境。它们寄生在植物上，就形成了你看到的锈斑。用硫磺粉混合水喷洒，
可以杀死它们。艾拉的眼睛更亮了，仿佛瞬间明白了困扰她多日的谜题。
她急切地点头：是的！是的！我见过雨后林子里朽木上长出的彩色斑点！
原来…原来麦子也会生类似的病！硫磺…我有一些！我知道怎么配比！她立刻蹲下身，
快速翻捡起地上散落的草药，挑出几个小布袋，动作麻利而专注。林恩没有打扰她，
而是转向那些惊疑不定的村民：锈病不治，你们今年的收成就完了。艾拉能救你们的麦子。
他目光扫过人群，带着无形的压力。荆棘岭需要懂草药、会治病的聪明人。她跟我走。
作为交换，我会派人送来足够的硫磺，帮你们治好田里的病。村民们面面相觑，
看着艾拉熟练的动作和林恩不容置疑的态度，最终默默让开了路。
比起虚无缥缈的“女巫”罪名，活命的粮食显然更重要。艾拉小心地收好她的草药袋，
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林恩的马旁。她的眼中，恐惧已被一种新生的希望和探索未知的渴望取代。
荆棘岭的烟囱日夜不息，黑烟如同宣告新秩序的狼烟。金穗麦在艾拉的指导下，
用硫磺水成功遏制了早期锈病，长势愈发喜人，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茎秆。
这消息如同最猛烈的瘟疫，比任何传单都有效地席卷了周边饱受饥饿和愚昧折磨的土地。
流民、逃奴，甚至是一些活不下去的小自耕农，开始络绎不绝地涌向荆棘岭。
他们带来了微薄的劳力，也带来了外面世界的风声。郁金香子爵的城堡内，
气氛却如暴风雨前的死寂。管家哈里斯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子爵大人，
我们派去黑森林的人…被荆棘岭那个男爵赶回来了。他…他还带走了那个女巫。
哈里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废物！
郁金香子爵猛地将手中的银酒杯砸在镶嵌宝石的桌面上，
昂贵的深红色酒液溅湿了天鹅绒桌布，如同血渍。他保养得宜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精心修剪的胡须都在抖动。点石成金？神种麦？现在又收容女巫？那个林恩想干什么？
在帝国边陲建立他的异端王国吗？！他焦躁地在华丽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更糟糕的是，
据可靠消息，荆棘岭整日黑烟蔽日，有巨大的轰鸣声传出，绝非寻常打铁！
那些逃过去的贱民都在传，林恩造出了能自行移动的钢铁怪物！还有他那些农奴兵手里拿的，
绝不是烧火棍！哈里斯，你亲眼见过那东西的威力吗？哈里斯脸色发白，
想起了边境哨卡传来的只言片语和溃兵惊魂未定的描述。…据说…能喷火吐雷，
骑士的铠甲在它面前…如同薄纸。够了！郁金香子爵厉声打断，
眼中闪烁着阴鸷而狠厉的光芒。不能再等了！那个魔鬼的触角已经伸到了我的领地边缘！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向哈里斯。立刻派人！带上我的印信！给红岩堡的巴顿男爵，
铁橡林的葛瑞森骑士长，还有…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肉痛，
给黑水河的‘血乌鸦’佣兵团送信！告诉他们，荆棘岭的男爵林恩，勾结女巫，散播邪种，
私造魔械，意图打败帝国！我郁金香子爵，愿出五千金币，并割让边境三座磨坊，
邀诸位共诛此獠！以帝国律法与七神之名！哈里斯的头垂得更低了：是，大人！他明白，
子爵大人这次是下了血本，动了真怒。一场针对荆棘岭的围剿风暴，已然成型。
5郁金香子爵的召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贪婪的贵族、渴望战功的骑士、闻着金币血腥味而来的佣兵，迅速集结。
一支成分复杂但人数众多的联军，在郁金香领边境的“碎石隘口”完成了合流。
飘扬的郁金香旗帜旁，是巴顿男爵的红岩野猪旗、葛瑞森骑士的交叉铁橡旗，
以及“血乌鸦”佣兵团那面狰狞的滴血乌鸦旗。盔甲碰撞，战马嘶鸣，
粗鲁的叫骂和贪婪的估算充斥着临时营地。联军人数超过两千，
其中郁金香子爵的五百披甲步兵和两百骑士是核心，
巴顿男爵的三百山地步兵和葛瑞森的一百五十名重装骑士是主力，
“血乌鸦”的四百名装备混杂但经验丰富的佣兵则是锋利的爪牙。在他们看来，
碾平荆棘岭那个只有几百泥腿子守卫的破地方，如同儿戏。联军统帅，
郁金香子爵的心腹骑士长凯尔爵士，骑在披着华丽马衣的战马上，
用马鞭指向隘口外隐约可见的荆棘岭哨塔。声音洪亮而傲慢：诸位！前面就是魔鬼的巢穴！
杀进去！金币！女人！土地！都是你们的！第一个攻破荆棘岭城堡的勇士，
子爵大人额外赏赐一百金币！给我冲！重赏***下，联军爆发出狂热的吼叫。
骑士们催动战马，步兵们挺起长矛，佣兵们挥舞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如同决堤的浑浊洪水，
涌出隘口，向着荆棘岭方向席卷而去！马蹄踏起烟尘，声势骇人。然而，当他们冲出隘口，
踏入荆棘岭外围一片相对开阔的、刚收割完金穗麦的茬地时，
预想中惊慌失措的守军并未出现。前方只有稀疏的、穿着灰绿色奇怪服装的士兵，
依托着田埂和几辆…慢吞吞冒着黑烟的…铁盒子？严阵以待。那是什么玩意儿？
凯尔爵士勒住战马，皱眉看着远处蠕动冒烟的铁疙瘩，脸上满是鄙夷。林恩的玩具车？
他嗤笑一声，拔出佩剑，准备下令骑士冲锋碾碎这些可笑的障碍。就在这时，
荆棘岭阵地后方，一个临时搭建的矮坡上。艾拉紧张地抿着嘴唇，
双手捧着一个用新鲜湿润苔藓包裹的、拳头大小的褐色菌球。菌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
散发着淡淡的、带着泥土腥气的甜味。林恩大人，这‘迷雾孢’…真的行吗？
它们平时只是让靠近的动物昏昏欲睡…林恩站在一辆编号为“铁蛤蟆三号”的蒸汽坦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