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契约女帝，开局融合现实
空气里弥漫着千年尘封的腐朽气味，还有一种冰冷的、针尖似的能量残余，刺得人皮肤微微发紧。
沈言的靴底踩过破碎的瓦砾，发出窸窣轻响，在这过分死寂的遗迹里显得格外清晰。
《万界》开服前三小时。
官方放出的资料片语焉不详，只提及这片被遗忘的冰雪神殿存在一个极其古老的隐藏阵营初始任务，触发条件苛刻到变态，但奖励据说能让人一步登天。
沈言凭借某种不能言说的渠道，卡着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时间差bug，成了此刻唯一踏足此地的“玩家”。
他不是来挑战的，至少不完全是。
他是来“联姻”的。
资料片角落里的古老箴言暗示，与神殿守护者一族的末裔缔结契约，能共享部分权限与力量。
风险巨大，几乎九死一生，但回报……足以让任何知晓内情的人疯狂。
沈言没想疯狂，他只想在即将到来的、席卷全球的疯狂里，给自己找一张足够舒服的保命符。
最好是……一张漂亮的保命符。
绕过最后一道崩塌的拱门，视野豁开。
神殿最深处竟保存得相对完好，穹顶破开一个大洞，天光混着冰冷的雪屑斜斜灌入，照亮中央一座冰封的祭坛。
祭坛上，有人。
素白的裙裾如冰莲绽开，铺陈在晶莹的寒冰之上。
一个少女蜷缩沉睡着，墨黑的长发衬得***的肌肤欺霜赛雪，侧颜的线条完美得不像凡人，长睫覆下，唇色是淡淡的樱粉。
她周身萦绕着极细微的冰晶碎屑，缓缓盘旋，将她笼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
美得惊心动魄，又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沈言的心跳漏了一拍。
资料片里可没说过这守护者末裔……是这么个绝色。
他放轻脚步，缓步上前。
祭坛周围的寒气更重，空气似乎都要凝结。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少女体内蕴藏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力量，如同冰封的火山。
时间不多。
沈言扫过祭坛边缘铭刻的古老符文，确认了契约仪式的流程。
他伸出手指，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小心翼翼地滴落在祭坛某个特定的凹槽内。
“以血为引，唤汝真名……”他低声吟诵着拗口的启动咒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奇异的力量波动，荡开周围的寒气。
血液滴落处，冰蓝色的纹路瞬间亮起，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整个祭坛。
嗡——！
祭坛轻震，光芒大盛！
沉睡的少女眼睫剧烈颤动起来，冰晶碎屑疯狂加速旋转。
沈言深吸一口气，按照计划，说出那句准备了很久、自以为能刷足初始好感度的台词，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三分惊叹七分真诚：“沉眠于此的美丽小姐，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您缔结一段……嗯，互惠互利的美好关系？”
话一出口，沈言就暗叫不好。
这临时篡改的台词轻浮得像是街头搭讪，跟这庄严（虽然破败）的祭坛和少女神圣（虽然睡着）的气质毫不匹配。
祭坛上的少女，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冰冷的眼眸？
剔透如最上等的冰魄，不含一丝杂质，却也没有丝毫温度。
被她目光扫过的瞬间，沈言感觉自己从灵魂到血液都要被彻底冻结，连思维都僵滞了片刻。
西目相对。
死寂。
少女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刚醒来的懵懂，只有亘古寒川般的冷漠和一丝极淡的、被打扰沉眠的不悦。
她看着沈言，如同神明俯视蝼蚁。
沈言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飞快地指向祭坛上亮起的另一个契约符文节点：“仪式……需要您的回应。”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擂胸腔的声音。
少女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在那闪烁着光芒、等待确认的契约符文上。
冰蓝色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那里面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
以及更深沉的、无法解读的幽光。
她抬起了手。
指尖莹白，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然而就在那指尖即将触碰到符文的前一刹——警告：未知错误！
检测到异常时空波动……链接通道过载……错误代码#@%&……启动紧急预案……毫无感情的金属合成音突兀地响彻沈言的脑海，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
眼前的游戏界面疯狂闪烁乱码，所有的图标、菜单瞬间扭曲、溃散！
轰！！！
整个神殿剧烈地摇晃起来，比刚才祭坛启动时猛烈百倍！
头顶的破洞簌簌落下大块的冰雪和碎石，砸在祭坛周围，发出沉闷的巨响。
沈言站立不稳，猛地向前扑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少女的指尖，因这突如其来的剧震，精准地按在了那个契约符文之上。
嗡——！！！
冰蓝色的光辉冲天而起，瞬间吞没了整个祭坛，吞没了沈言，也吞没了那少女！
无数玄奥复杂的符文自祭坛底座疯狂涌出，交织缠绕，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光茧，将两人彻底包裹在内。
沈言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急速旋转的离心机，又被无数冰冷的刻刀篆刻着某种印记。
剧痛与冰寒交织，难以言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光芒渐熄。
震动停止。
沈言踉跄一下，发现自己还站在祭坛边，只是祭坛的光芒己经完全黯淡下去，那些古老的符文也失去了所有灵性，变得如同普通的刻痕。
不，并非全部。
在他和那少女之间，一道极细极淡的冰蓝色丝线一闪而逝，没入彼此的眉心。
一种微弱却无法忽视的联系，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来。
契约……成了？
沈言还没来得及品味这诡异的成功，更大的异变发生了。
神殿之外，遥远的天际，传来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轰鸣！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重构、在崩塌、在融合！
天空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扭曲出光怪陆离的色块。
……融合程序强制启动……倒计时3……2……1……欢迎来到……真实《万界》……祝您生存愉快……那冰冷的系统音断断续续，最终彻底消失。
沈言瞳孔骤缩。
开服……提前了？！
不！
这不是开服！
这是……“融合？！”
他猛地看向祭坛上的少女。
她也正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属于“人”的情绪——冰冷的审视，以及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她周身的寒气不受控制地向外弥漫，祭坛边缘迅速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融合现实！
游戏成真！
全球进化（或者叫灾难）就在这一秒，以一种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悍然降临！
而现在，全球几十亿玩家大概还在迷茫自己为什么没躺在游戏舱里而是站在荒郊野外或者城市废墟，穿着新手布衣手无寸铁地面对突然刷新在眼前的魔化野狗或者哥布林……而他，沈言。
站在某个偏僻得鸟不拉屎的冰雪遗迹里，身边是刚刚用一份轻浮契约绑定的、疑似新手村终极隐藏BOSS的绝色少女。
并且，看起来，她因为世界剧变，力量似乎有点……失控？
沈言喉咙有些发干。
这开局，是不是有点太“***”了？
没等他想好是该立刻滑跪解释契约是个误会还是先战略性撤退，祭坛上的少女缓缓站起了身。
素白的长裙曳地，墨发无风自动，她身周的寒气愈发凛冽，冰晶凝聚成肉眼可见的霜雪旋涡。
她比沈言想象的还要高挑一些，此刻微微垂眸，那双冰魄般的眸子锁定他，带着至高无上的威仪与冷漠。
“契约者。”
她的声音清冷空灵，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砸在沈言的心尖上。
“你，可知罪？”
沈言：“……”他现在说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突然，少女绝美的眉宇微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眸望向神殿破开的穹顶之外。
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遥远地方正在发生的景象。
沈言的玩家面板虽然乱码，但区域频道和世界频道的疯狂刷屏却以一种残影的形式在他视界边缘闪烁！
“操！
怎么回事？
这怪是真的！
会咬人！
啊——！”
“救命！
我在xxx，谁来组队！
这根本不是游戏！”
“妈妈我要回家！
痛觉为什么不能调？！”
“怪物进城了！
军队呢？！”
恐慌、绝望、混乱……末日般的景象透过那些文字扑面而来。
少女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沈言身上，那冰冷的审视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邃。
她缓缓抬起手。
沈言浑身肌肉绷紧，体内那点微末得可怜的力量开始暗自运转，虽然他知道在这位面前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但她只是将莹白的掌心，平静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霜雪在她的指尖环绕。
“此界剧变，秩序崩摧，邪祟滋生。”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不再是单纯的问罪。
“契约既成，汝即为吾之眷属。”
“夫君，这风雨飘摇的人族江山……”她微微偏头，破碎天光落在她完美无瑕的侧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帝王的霸道。
“随吾共掌。”
沈言看着伸到眼前的那只足以冰封万里、也美得惊心动魄的手，再听听那称呼和发言，眼角微微一跳。
全球玩家在新手村被追得屁滚尿流，他却在这里被未来女帝递来的橄榄枝（或许是冰锥？
）砸中了头。
这软饭……啊不是，这责任，看来是甩不掉了。
他心下无奈一叹，脸上却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恰到好处带着点受宠若惊的微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了那只冰冷的掌心。
“我的荣幸……陛下。”
契约最终绑定成功……权限同步中……检测到特殊羁绊：？？？
获得状态：女帝的眷顾（？？？
）冰冷的提示流过心底。
红帐软席，权柄江山……这开局，好像和他预想的低调苟命，有点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