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通判司文书林砚，本是个无灵根、难修仙的普通小吏，却意外觉醒“案牍仙心”——能从卷宗批注中悟法术、引灵气，更能解读上古文书、勘破仙门秘辛。
彼时仙门垄断灵脉、欺压凡人，凡间修士求生无门。从王家村修正低阶法术崭露头角，到迷雾村救下“天生聚灵”的孤女阿禾，林砚以案牍为刃、笔墨为锋，一步步打破仙凡壁垒：联合受压迫的凡间修士对抗青云宗强掳，助通判司总部收回青苍山私藏灵脉，更于上古遗迹中寻得“仙凡共治碑”，为凡间争取灵脉共享权。
从凌霄城三界仙凡大会力挫仙门阴谋，到推动“仙凡共享灵脉”政策落地，再到牵头成立“仙凡共治委员会”，曾不起眼的凡吏林砚，终将以“案牍仙心”改写仙凡格局，开启两界和平共处的崭新纪元。
三界通判司凡间分部的后院，永远弥漫着一股旧纸和墨汁混合的味道。
林砚坐在靠窗的旧木桌前，指尖刚触到卷宗的封皮，就被边缘的毛刺划了道细痕。他没在意，只是用袖口擦了擦纸上的灰，将这份标注着“仙凡纠纷·丙等”的卷宗翻开。纸页泛黄发脆，上面记录着三日前发生在清河镇的事——一个青云宗的外门弟子，为了逼村民交出祖传的灵草，用引火术烧了半条街的民宅，最后还放话“凡人的房子，烧了便烧了”。
“又是这样。”林砚低声叹了口气，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笔尖在“引火术”三个字上顿了顿，他想起幼时家乡遭水灾，也是一个修仙者用类似的法术筑起水墙，救了满村人的命。那时他趴在母亲怀里，看着那位修士衣袂翻飞的样子，心里就埋下了修仙的种子。可谁能想到，长大后他连灵根都没测出，只能靠父亲生前的旧关系，进通判司做个文书小吏，每天和这些写满仙门欺压凡人的卷宗打交道。
“林砚，还没弄完啊？”隔壁桌的老周端着个缺了口的茶碗走过来，看了眼他桌上堆得像小山的卷宗，摇了摇头，“这些破事有什么好较真的？仙门弟子烧了民宅，最后还不是赔几两银子了事？你再仔细，也改不了什么。”
老周比林砚早来通判司五年，原本也想修仙，后来发现自己没天赋，索性断了念想，每天混日子等着领俸禄。林砚抬头看他，眼底还有些没被磨掉的光：“总得记清楚些，万一以后有机会……”
“机会？”老周嗤笑一声，指了指窗外，“你看看街上，哪个凡人能靠自己修仙？上个月张小子托关系调去总部做杂役，说是离仙门近，结果呢？连仙门的山门都没摸着。还有李姑娘，前几天辞职嫁人了，说跟着个凡间的富户，至少能不愁吃穿。也就你，还抱着这些废纸堆做梦。”
林砚没反驳，只是低下头继续写。他知道老周说的是实话。通判司的文书俸禄每月只有五百文，连最低阶的“引气散”都买不起——那东西要三两银子一瓶，是他半年的俸禄。同期进来的十二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还在做文书，其他人不是托关系走了，就是彻底放弃了修仙梦。
可他放不下。每次整理卷宗时，看到那些被仙门欺压的凡人，他就想起幼时的救命之恩，也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做人得有念想”。他总觉得，就算自己没灵根，说不定也能找到别的办法踏入仙途。
老周见他不说话，也没再多劝，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叫卖声。林砚把清河镇的案子记录好，又拿起下一份卷宗——这次是个凡间修士，因为在仙门弟子面前用了次聚灵术，就被说成“偷学仙门功法”，法器都被没收了。
他越看心里越闷，随手拿起桌边的一块镇纸压在卷宗上。镇纸是块普通的青石，还是他刚进通判司时，父亲的老朋友送的，说是能安神。他指尖刚碰到镇纸，突然觉得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皮肤里。
“怎么回事？”林砚皱了皱眉，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刚才被卷宗毛刺划伤的地方，竟渗出了一点血珠，而那血珠没有滴落在纸上，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慢慢融进了卷宗上“引火术”那三个字里。
更奇怪的是，当血珠完全融进纸里时，他突然觉得丹田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有微弱的气流在体内缓缓流动，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
“这是……灵气？”林砚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老周被他吓了一跳，抬头骂道：“你发什么疯？吓我一跳！”
林砚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卷宗上的“引火术”。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三个字的旁边，竟慢慢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小字，像是有人用无形的笔写上去的一样——“若加控火诀，可避误伤”。
“控火诀？”林砚下意识地念出声。他从未学过修仙功法，却莫名觉得这行字很熟悉，仿佛早就刻在他脑子里一样。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在那行淡金色的小字上描了一遍。
指尖刚碰到纸页，丹田处的温热感又浓了些，同时那行淡金色的小字慢慢消失，像是被他吸收了一样。林砚愣在原地，手里还握着笔，心脏“砰砰”直跳。他刚才……好像真的提取到了灵气？还有那行突然出现的字，是什么意思？
“林砚！你到底怎么了？”老周走过来，看到他脸色发白的样子，有些担心，“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先歇会？”
林砚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有点头晕。我先把这份卷宗整理完。”老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转身走了。林砚坐在椅子上，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他反复看着卷宗上的“引火术”，又翻了其他几份有法术记录的卷宗，却再也没看到那种淡金色的小字，丹田处的温热感也慢慢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太累，出现幻觉了？
他皱着眉，把清河镇的卷宗整理好，按编号放进档案柜。柜子里的卷宗堆得密密麻麻，大多是记录仙凡纠纷的，还有些是仙门弟子的违规记录。林砚看着这些卷宗，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刚才那行字说“加控火诀可避误伤”，如果……如果那个青云宗的弟子真的按这个方法用引火术，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觉得荒唐。自己连灵根都没有，怎么会知道修仙法术的改良方法？可丹田处那阵真实的温热感，又让他无法忽视。
接下来的一整天，林砚都有些心不在焉。他试着再去触碰那些有法术记录的卷宗，可不管怎么试，都没再出现之前的情况。直到傍晚快下班时，通判司的门房老张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大声喊道：“林砚！清河镇那边有消息了！”
林砚心里一紧，赶紧迎上去：“怎么了？是不是那个青云宗弟子又闹事了？”
“不是不是！”老张摆摆手，把纸条递给她，“是好事！那个烧了民宅的仙门弟子，今天又去清河镇了，说是要赔偿村民的损失。而且他用引火术的时候，居然能精准地只烧杂草，一点都没伤到房子！村民们都觉得奇怪，特意托人把消息传过来，让咱们记录一下。”
林砚接过纸条，手指都在发颤。纸条上写着：“青云宗弟子李青，于今日巳时赴清河镇，以引火术清理废墟杂草，术法精准，无误伤，赔偿民宅银五十两。”
精准控火？没有误伤？
林砚猛地想起昨天卷宗上浮现的那行字——“若加控火诀，可避误伤”。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批注？
他快步跑回自己的座位，从档案柜里翻出昨天那份清河镇的卷宗。翻开到“引火术”那一页，他仔细看了又看，却没再看到任何淡金色的小字，只有他自己写的记录。可他清楚地记得，昨天那行字消失前，他确实用手指描过。
“难道我的能力，是通过批注修正法术？还能从卷宗里提取灵气？”林砚坐在椅子上，心脏“砰砰”直跳。他想起幼时那位修仙者说的“修仙之路千奇百怪，不拘一格”，难道自己的“格”，就是这些别人眼中的废纸堆？
他又拿起一份记录着“敛息术”的卷宗，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放在“敛息术”三个字上。他在心里默念：“有没有办法让敛息术更隐蔽些？”
过了几秒，他丹田处又传来一阵温热感，同时卷宗上慢慢浮现出淡金色的小字：“敛息时注灵气于足底，可避高阶修士探查。”
林砚眼睛一亮，赶紧用手指描了一遍。这次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比昨天更浓些的灵气顺着指尖流入丹田，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明显多了。而且那行淡金色的小字在他描完后，又慢慢消失了。
“是真的！我真的有特殊能力！”林砚抑制不住地激动，双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终于找到了踏入仙途的办法，不是靠灵根，不是靠关系，而是靠这些他每天都在整理的卷宗。
老周看到他激动的样子，又走过来，疑惑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傻笑的。”
林砚抬头看他，眼底是藏不住的光：“老周，我好像……找到修仙的办法了。”
老周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以为他是压力太大疯魔了：“你啊，就是想修仙想疯了。赶紧收拾收拾下班吧，再不走，晚上又要摸黑回去了。”
林砚没解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说这些没人会信，但他会用行动证明。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份“敛息术”的卷宗收好，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他要多找些低阶法术的卷宗，试试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攒够灵气，真正踏入引气境。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街上的叫卖声渐渐消失，只有通判司后院的灯还亮着。林砚坐在旧木桌前，看着桌上堆得高高的卷宗，第一次觉得这些曾经让他烦躁的废纸堆，变成了他通往仙途的阶梯。
他拿起笔，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下一行字：“案牍之中，亦有仙缘。”
写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把记录本放进抽屉，锁好。然后收拾好东西，背着那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布包，走出了通判司。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盏灯笼挂在路边，昏黄的光映着他的影子。他走得很慢，脚步却比平时轻快了许多，因为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就要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