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望向劫云,眉心微蹙——这雷劫,怎会如此……乏善可陈?
她悠悠然踱出洞府,天雷劈落,她却只负手冷睨——轰然一声,雷光被大阵轻描淡写地吞了个干净。
兰玉嘴角一抽,万般无奈,只得去了。
芜浣嗤笑出声:“区区地摊阵法竟能挡下天雷——别夸我,纯粹是你这雷劫太丢人!”
兰玉浑然未觉:她早己陷身小世界,而真正的她,又岂是此间天道所能桎梏?
世有三千界,而三千界自有大小之别;界与界尚有高低,况乎界中之人?
上神雷劫,于她不过拂面清风;可劫云一散,神界必察,遣人下凡——这才叫她头疼。
尚不知来的是哪位旧识,真真麻烦透顶。
她拂袖抹去残阵,踏出山周岛,方离云雾,便与一人狭路相逢——白衣缥渺,眉目却撞进另一段旧影。
兰玉暗忖:”那是……谁?
“旋即回神,唇角一勾,莞尔轻笑。
雪迎(拂雪)微抬下颌,声线清冷:“方才渡劫的,便是你?
五彩凤凰能修到这一步,还全须全尾地挨完上神雷,倒也算稀罕。”
雪迎(拂雪)眸光微寒:“本君尚未自报家门,你怎知我是雪神?
还有——方才那一瞬,你为何怔住?”
芜浣含笑垂眸:“神君白衣胜雪,寒气绕体,三界独一份的风姿,芜浣一时看怔,才冒然相认——除雪迎神君外,再想不到第二人。”
雪迎(拂雪)微抬指尖,霜气在唇边凝成薄雾:“小凤凰嘴挺甜,本君不讨厌。
放心,我向来嫌贫爱‘血’,你却算个例外——顺带提一句,别高兴太早。”
芜浣敛袖垂眸,声音轻却稳:“神君请讲,芜浣洗耳恭听。”
兰玉暗忖:”这位雪迎神君,怎与‘原剧情’里冰雕似的模样大相径庭?
——又是天道在乱改设定吧。
“雪迎(拂雪)指尖轻点,霜气凝成细小的冰花:“自称芜浣——便是千年前私逃凤族的那只五彩凤凰?
凤族长老将你的罪名递到了炙阳神尊案前,言你‘擅离族地,悖逆族规’,己请旨拿你正法。
如今诏令未发,你打算如何自处?”
兰玉面色无波,唇角反倒扬起更深的弧度,笑吟吟地望向雪迎——既肯开口提醒,这位雪神手里,自然早己留了转圜的底牌。
就看雪迎肯不肯松口了。
芜浣笑意不减,声音轻软,却字字清晰:“神君但说无妨,芜浣听着呢。”
雪迎(拂雪)指尖霜意微敛,语气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冽:“想活,就随本君走——这是唯一能保住你命的路。”
雪迎(拂雪)冷声补了一句:“便道这些年你奉命留守山周岛,为本君镇守外域。
我亦久离神界,未通音讯——炙阳神尊自会信我。”
雪迎微抬下颌,霜眸斜睨,一副“本君肯护你算你造化”的矜傲神情,活像只炸毛的白雀。
玉羲咬唇暗笑,肩膀轻颤:这位雪神……怎的这般可爱。
芜浣垂首,袖掩唇角笑意,声音却温顺应下:“下君但凭神君吩咐。”
罢了,人家一番好意,她领。
雪迎的眸子澄澈得像新凿的冰,看不见一丝暗纹——耍心眼?
这位神君连“心机”两字都不会写。
况且,兰玉神识澄明——雪迎待她,半分恶念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