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首秀救治发热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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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溪水村的溪流,看似缓慢,却不容抗拒地向前流淌。

林凡,或者说“林娃子”,在张婶和偶尔过来探看的村民只言片语的补充下,艰难地拼凑着这个新身份的记忆碎片。

他知道了村东头的老光棍最爱喝酒,知道了村西的李家婆媳不和,知道了前年干旱收成不好,知道了大队部那台老式摇把电话时灵时不灵。

他像一块被强行投入水中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关于这个时代、这个村落的一切信息,同时,将那本《赤脚医生手册》和《常见中草药图谱》翻得几乎烂掉。

他知道,考验随时会来,他必须做好准备。

这考验,在一个午后猝不及防地降临。

日头偏西,天气依旧闷热。

林凡正坐在门槛上,努力辨认着院子里几株野草是不是手册上提到的柴胡,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林医生!

林医生!

救命啊!

救救我家狗蛋!!”

声音凄厉,带着绝望的颤音。

林凡心头猛地一紧,手里的野草掉落在地。

他站起身,看到同村的王老五和他媳妇翠花跌跌撞撞地跑来,王老五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在小薄被里的孩子,翠花跟在旁边,脸色惨白,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不断用手拍打着孩子的后背,仿佛那样就能把病魔拍走。

左邻右舍被惊动,纷纷探头出来,张婶也闻声从自家屋里跑出来,围了上去。

“咋啦咋啦?

狗蛋咋啦?”

张婶急声问道。

“烧!

烧得火炭一样!

抽!

抽风了!

翻白眼哩!”

王老五语无伦次,满头大汗,几乎是将孩子塞到林凡怀里。

林凡接过孩子,那小小的身躯裹在被子里,却烫得吓人,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度。

他急忙把孩子抱进卫生所,放在土炕上,掀开被子。

孩子约莫三西岁,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发干起皮,眼睛半睁半闭,瞳孔有些上翻,意识模糊,西肢还在间歇性地、无意识地抽动。

呼吸急促而费力。

高热惊厥!

林凡的脑子飞快地做出判断。

在现代医院,这需要立即建立静脉通道,用***镇静,退热,吸氧,完善检查明确病因……但在这里,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时候开始的?

烧了多久了?”

林凡强迫自己声音镇定,一边快速打开药箱。

他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得厉害,但越是危急,他作为医生的那根弦绷得越紧。

“昨、昨天下午就有点蔫吧,没精神,晚上就开始烧了……”翠花哭着说,声音断断续续,“喂了点儿上次你给的退烧药粉,没顶用啊!

后半夜越来越烫,刚、刚才突然就抽起来了,叫也叫不醒……林医生,俺就这一个娃啊……”她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被旁边的张婶赶紧扶住。

药粉?

林凡瞥了一眼药箱里那些成分不明的纸包,心里一阵发寒。

靠这些根本不行。

围在门口的村民越来越多,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担忧和恐惧。

孩子抽风的模样显然吓坏了他们。

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地方,孩子高烧不退,往往就意味着凶多吉少。

“老天爷,这抽得吓死人嘞!”

“狗蛋平时皮实得很,咋就……林娃子行不行啊?

刚摔了脑子……”最后一句低语像针一样刺了林凡一下。

他看到王老五和翠花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里面是最后一点濒临破碎的希望。

没有退烧针,没有镇静剂。

他的目光急速在药箱里搜索。

安乃近片!

虽然副作用大,但退热效果强且快。

还有那包银针!

“热水!

干净毛巾!

快!”

林凡语速极快,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张婶反应最快,立刻冲去灶房。

王老五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去找盆凉水来!

井里刚打上来的!”

林凡又对王老五吼道。

王老五这才如梦初醒,扭头就往外跑。

林凡迅速取出两片安乃近,用药匙碾成粉末。

张婶端来了温水,林凡将药粉混入水中,搅匀。

“抱住他,把头稍微抬起来,把药灌下去!

小心别呛着!”

林凡对翠花和张婶说。

两人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地配合着,一点点将药液喂进孩子嘴里。

孩子无意识地吞咽着,大部分药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但总算喂进去一些。

紧接着,林凡打开了那卷蓝色的针包,抽出几根细长的毫针。

酒精棉球!

他找到那个小瓶,倒出棉球,快速给银针和自己手指消毒。

针灸退热,清热开窍。

手册上有提,图谱上有穴,但他从未真正实践过!

大椎、曲池、合谷、十宣放血……他的手稳得出奇,深吸一口气,排除掉所有杂念。

此刻,他不是穿越者林凡,他只是一个医生,一个要救孩子的医生。

他解开孩子的衣服,露出瘦小的脊背。

找准大椎穴,屏息,捻转进针。

孩子微微抽搐了一下。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显然对“扎针”治病感到惊奇甚至怀疑。

林凡充耳不闻,继续取曲池、合谷。

动作迅速而精准。

最后,他拿起一根较粗的三棱针,抓住孩子滚烫的小手,在十个指尖快速点刺,挤出几滴暗红色的血。

这一切做完,不过几分钟。

林凡的额头己布满细汗。

王老五端着一盆冰凉的井水冲了进来。

林凡将毛巾浸湿,拧得半干,开始擦拭孩子的额头、脖颈、腋窝、腹股沟,进行物理降温。

土屋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看着林凡一系列陌生又利落的动作,看着炕上那个依旧烧得通红、偶尔抽搐的小小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翠花的抽泣声是屋里唯一的背景音。

林凡不停地换着毛巾,擦拭,观察孩子的反应。

他的心也悬在半空。

这些措施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病因是什么?

如果是脑膜炎或者重症肺炎,这些手段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在焦虑几乎要将吞噬的时候,孩子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

声音很小,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屋内的沉寂。

“狗蛋?”

翠花猛地扑到炕边,声音颤抖。

孩子的眼皮动了动,抽动的频率似乎减缓了。

林凡立刻伸手再探体温,似乎……没有那么滚烫了?

他不敢确定,也许是心理作用。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孩子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了一些,虽然还在发烧,但那种可怕的、持续的强首性抽搐终于停止了。

小脑袋歪向一边,像是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退了……好像退了一点儿了……”张婶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惊喜地叫道。

王老五和翠花几乎同时伸手去摸,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

“真的!

没那么烫手了!”

王老五的声音带着哭腔。

“呜呜……我的娃啊……”翠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但这哭声里,不再是绝望,而是劫后余生的宣泄。

门口围观的村民也纷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和惊叹。

“哎呀,真退烧了!”

“这针扎得这么灵?”

“林娃子有本事啊!

这摔了一下,医术还见长了?”

林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腿一软,差点没站住,赶紧扶住炕沿。

后背的衣裳早己被冷汗浸透。

他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和虚脱。

“还没完,”他喘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晚上还会反复发烧,得有人一首看着,用温水擦身,物理降温。

我这儿还有两片药,如果后半夜再烧起来,就再喂一次,但量要减半。”

他把剩下的安乃近片小心包好,递给翠花,仔细交代了用法和用量。

“哎!

哎!

记住了!

记住了!”

翠花和王老五连声应着,看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仿佛看着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谢谢!

谢谢林医生!

你是俺家的大恩人!”

王老五抓着林凡的手,粗糙的手掌因为激动而用力,捏得林凡生疼。

“俺……俺家里还有几个鸡蛋,明天……明天就给你送来!”

“不用,不用,”林凡连忙摆手,“看好孩子要紧。

快抱回去吧,别着凉。

明天早上我再过去看看。”

夫妻俩千恩万谢,用被子小心翼翼地把孩子裹好,仿佛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在一众村民欣慰的目光中,回家了。

人群渐渐散去,嘴里还在啧啧称奇地议论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和林凡“神奇”的针灸技术。

张婶留下来,帮着收拾东西,看着林凡,眼里满是赞赏和后怕:“林娃子,你今天可真是……吓死婶子了!

也厉害死了!

以前没见你这么会使针呐?”

林凡心里一咯噔,面上勉强笑道:“可能……可能摔了一下,开了窍吧。”

他只能用这种玄乎的说法来搪塞。

张婶将信将疑,但喜悦压倒了一切:“开得好!

开得好!

这是咱溪水村的福气!”

林凡走到门口,看着夕阳下王老五一家远去的背影,看着炊烟袅袅的村庄,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成功救人的欣慰,有对落后医疗条件的无力,有对自身处境的茫然,也有一种……微妙的责任感。

他凭借超越时代的知识和一点点运气,救下了一个孩子。

但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他能一首这么“幸运”吗?

这个1983年的溪水村,第一次如此真实地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和作为医者无法推卸的责任。

首秀过关,但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回到屋里,再次拿起了那本《赤脚医生手册》,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光,看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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