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1昭阳宫内,价值连城的瓷玉器皿碎了一地,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昔日雍容华贵、艳冠后宫的丽妃娘娘楚凌霜,此刻钗环散乱,珠翠委地,面容惨白如纸,

正发疯般地砸着目之所及的一切珍玩摆设,仿佛要将满心的绝望和愤怒都宣泄出来。

年轻的帝王萧彻静立一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闹剧。

阮倾屏息垂首,她悄无声息地示意所有战战兢兢的宫人迅速退下,

自己也低眉顺眼地退至殿外,轻轻合上那沉重华丽的殿门。有些事,

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听、能看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作为皇帝的贴身婢女,

阮倾在这深宫里待了十年,知道的总比别人多些。丽妃楚凌霜,左相楚雄的嫡女,

自入宫起便荣宠无限,风头最盛时甚至盖过中宫皇后。在世人眼中,

丽妃是帝王心尖上的挚爱,左相是朝中权倾朝野的巨擘。

然而就在这泼天富贵迷了所有人眼时,皇帝却毫无征兆地以雷霆手段,下令查抄了左相府。

罪名是***江南水患的赈灾款,私养精锐兵马,图谋不轨。

殿内令人心惊肉跳的碎裂声和哭闹声终于渐歇。片刻后,殿门从里面被打开,

萧彻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阮倾立刻收敛心神,低头快步跟上。离去前,

她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只见丽妃颓然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眼神空洞,

像一朵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残枯萎的娇花,往日所有的光彩和骄傲都已碎裂一地。回到乾清宫,

屏退众人,偌大的殿内只余皇帝一人。他褪去了方才在昭阳宫时的冷硬威仪,

有些疲惫地靠在宽大的龙椅中,指尖按着眉心,眉眼间竟染上一丝罕见的落寞与疲惫。

阮倾悄步上前,端着刚沏好的、温度恰到好处的君山银针走近,

指尖下意识地试了试温润瓷杯的杯壁温度,正是他最习惯的温热。他接过,

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阮倾,

你说……朕是否太过无情?”是或不是?这岂是她一个奴婢能评判的?

伺候皇帝十年的总管太监李德全早就教过她“谨言慎行”,在这宫里,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陛下心怀天下,圣心独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魏江山永固。”她垂着眼睫回应道。

萧彻默然片刻,目光在她低垂的头顶停留了一瞬,淡淡吩咐,“宫里的下人,最是跟红顶白,

捧高踩低,这些时日,你替朕多看着些昭阳宫,别让内务府那起子小人作践了丽妃。”“是。

奴婢明白。”阮倾恭顺应下,心想这份“照拂”,对心高气傲的丽妃而言,

只怕是比冷遇更残忍的折磨。退出乾清宫,直到走出很远,

她才感觉自己的步子稍稍轻快了些。左相府的滔天罪名,最终全数落在了左相长子身上。

左相楚雄只是得了个“教子无方,治家不严”的罪名,被革职抄家,却保住了性命,

被遣返回乡。这并非左相弃车保帅,而是皇帝有意为之,既全了左相过往功勋的颜面,

免他晚节彻底不保,更重要的,是彻底断了左相一脉他日卷土重来的念想。至于丽妃,

因“久居深宫,毫不知情”,幸免于牵连,保留了妃位。圣旨明发,

世人皆叹皇帝对丽妃情深义重,恩宠不衰,惋惜丽妃家族狼子野心,辜负圣恩。

阮倾心底却只有一片冷然嘲讽,伤害得体无完肤之后,

再假惺惺地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不过是为了减轻自身那点可怜的愧疚感罢了。

而天真百姓们,则纷纷歌颂着“吾皇仁德”。“不去干活,闲在这儿做甚?

”一声低沉熟悉的低斥自身后传来,总管太监李德全板着一张脸,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头。阮倾瞬间回神,转身恭敬道:“李公公,我这就去。

”李德全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扫过昭阳宫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阮倾,有些事,不是咱们该管的,在这宫里活了这么多年,‘规矩’二字,

还没刻进骨头里吗?”“奴婢明白。”阮倾低声应道。“记住自己的身份,办好自己的差事,

别的,少看,少听,少想。”李德全作势又要敲她,阮倾连忙侧身躲开。“知道了,

这就去干活。”她加快脚步离开。李德全是皇帝从潜邸带进来的老人,

看着皇帝从小皇子到如今威加海内的帝王,如今是宫内太监总管,亦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

他只听命于皇帝一人,对旁人,哪怕是皇后娘娘,也从无半分好脸色。唯独对阮倾,

这个他当年从路边捡回来的小丫头,还存着几分严厉的关切。说是干活,

其实阮倾只需专心伺候皇帝一人。她是他的专属婢女,

这是她十年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换来的“体面”和相对“安稳”。不过半日,

明发天下的圣旨便晓谕六宫。左相府偷藏私兵,意图谋反,罪证确凿。

府中男丁皆流放三千里,往苦寒之地;女眷悉数贬为庶民,发还本家。

念及左相楚雄往日功勋,特准其携老仆一二,返乡养老。消息传来,六宫噤若寒蝉。

昨日还巴结奉承昭阳宫的妃嫔下人,今日便避之唯恐不及。阮倾记着皇帝的嘱咐,犹豫再三,

还是去了一趟昭阳宫。宫门冷清,昔日川流不息的景象恍如隔世。对于她的到来,

丽妃并未惊讶,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枯坐在窗边的酸枝木圆桌旁,

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一株开败了的玉兰,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一个打开了的紫檀木匣。

阮倾眼尖,瞥见匣中最醒目的,是一只做工略显粗糙的旧竹蜻蜓,

据说是当年皇上还是王爷时,亲手削制送给当时还是楚侧妃的丽妃的。“他的目的既已达到,

还留着我在这碍眼做什么?”丽妃的声音嘶哑干涩,没有起伏,不知是在问她,

还是喃喃自语。看着她失魂落魄、颜色尽失的模样,

那些“陛下对您情深义重”、“圣心眷顾”的虚话,阮倾实在说不出口。她艰涩地开口,

声音干巴巴的:“皇上说了,娘娘您永远是尊贵的丽妃,一应份例照旧。”“呵,

丽妃……”丽妃扯出一个极讽刺的笑,比哭还难看,她终于转过头,

目光锐利地盯在阮倾脸上,“我当初那个孩子……才三个月就没了……恐怕也是他的手笔吧?

”阮倾飞快地垂下头,不敢答话,丽妃是聪明人,有些事,无需点破,心里早已明镜似的。

她惨然一笑,不再追问孩子,反而抬起眼,死死盯住阮倾,

那双曾经明媚动人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绝望的探询:“那我父兄……他们当真私养了兵马吗?

当真……要谋反吗?”阮倾眼帘垂得更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左相府是皇帝亲自下旨查办,

定的罪,证据“确凿”,天下皆知,容不得她一个奴婢质疑半个字。

“罢了……”丽妃忽地泄了气,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靠回椅背,苦笑一声,

带着浓浓的自嘲,“我真是疯了,问你一个奴婢做什么……”“娘娘,皇上既然保全了您,

日后这后宫之中,明面上无人敢对您不敬,千万保重凤体。”她不敢再多待,

生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匆匆屈膝行了一礼,离开了昭阳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冷风吹在脸上,她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说实话,阮倾心里是有些喜欢丽妃的。

她虽平日娇纵了些,性子直率张扬,却从未拿下人撒过气,

待阮倾这个皇帝身边的人也一向客气。宫里每有新晋的妃嫔美人,

起初总有些看不起她是个奴婢,又疑心她早已爬上龙床得了宠幸,

明里暗里的刁难和排挤从没少过,唯有丽妃,从不参与这些,甚至偶尔还会出言解围。

可她帮不了她。她只是个命如草芥的奴婢。李公公说了,要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

皇帝依旧是皇帝,每日忙于朝政,奏折如山。奴婢依旧是奴婢,安静地侍立一旁,

磨墨、递茶、打扇,像一道没有声音的影子。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

伴随着侍卫劝阻的声音。一名衣着华丽鲜艳、满头珠翠的年轻女子不顾侍卫阻拦,提着食盒,

娇笑着闯了进来,带来一阵浓郁的香风。前朝后宫,有人失势,便有人得势。新晋的婉贵人,

新任户部侍郎刘明的掌上明珠刘婉儿,入宫不过月余,正风头最盛的时候。

“陛下批阅奏折辛劳,臣妾瞧着心疼,特意亲手做了您最爱吃的冰糖莲子羹,您快尝尝?

”她声音娇嗲,自顾自地让身后跟着的侍女将食盒捧上。皇帝从奏折中抬起头,

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辛苦婉儿了,这些事让御膳房做便是,何必亲自动手。

”“只要皇上喜欢,婉儿就不辛苦。”婉贵人笑靥如花,眼波流转,

随即目光落在正在一旁默默研墨的阮倾身上,闪过一丝不屑和嫉妒,她转头对皇帝撒娇道,

“这些奴婢笨手笨脚的,怎伺候得好皇上?还是让臣妾来吧。”阮倾研墨的动作未停,

萧彻目光淡淡扫过来,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阮倾这才默默退开,垂首侍立一旁。站了许久,

胳膊早已酸痛僵硬,有人抢着干活,她乐得轻松。但她不敢真正放松,这是乾清宫,

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她悄步退至一旁后,立刻去侧间取了验毒的银针,

又特意多拿了一副干净的碗勺。她捧着羹碗,先用银针仔细验过,确认无异样。然后,

她才在自己多拿的那个小碗里舀了一勺莲子羹,屏住呼吸,送入口中。甜腻得发齁,

糖放得实在太多,她强忍着喉咙的不适,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静静等待片刻,

确认自己并无任何不适。流程走完,确认无事,

她才将那盅冰糖莲子羹稳稳地端到皇帝面前的书案上。

婉贵人一直斜眼瞧着阮倾这一系列动作,见状,顿时柳眉倒竖,艳丽的脸上布满寒霜,

厉声斥道:“好个不知规矩的贱婢!本宫亲手做给皇上的东西,也是你能先尝的?你也配!

”阮倾立刻屈膝跪下,姿态放得极低,声音却清晰平稳:“回婉贵人,宫规如此,

陛下所有入口之物,皆需经贴身宫人试毒,确认无误后,方可进献。奴婢并非有意冒犯,

只是职责所在。”“好一个职责所在!”婉贵人气得脸颊通红,

“你的意思是我会给皇上下毒吗?我看你分明是存心挑衅!”说罢,她扬起手,带着风声,

狠狠挥向阮倾的脸!阮倾跪着,躲无可躲。“陛下……”婉贵人立刻变脸,

委屈万分地望向他,眼中瞬间盈满了水光,楚楚可怜。她悄悄睁开眼,

只见皇帝不知何时已伸出手,精准而有力地抓住了婉贵人纤细的手腕。“好了,一点小事,

也值得动气?”皇帝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松开了手,“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阮倾轻声应道,磕了个头,才缓缓起身,低着头,一步步退了出去。

她不敢走太快,显得心虚,也不愿走太慢,怕再生事端。直到退出殿外,关上殿门,

她才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皇帝依旧温柔带笑的声音:“这羹甜而不腻,火候正好,

婉儿的手艺越发进益了。”婉贵人那点羞辱,她并未真正放在心上。一个奴婢,

在这深宫里待了十年,这些年受到的轻蔑、嘲讽、刁难早已是家常便饭,她早已习惯了。

只是在这后宫里,她见过皇后的端庄雍容,丽妃的骄傲明媚,贤妃的温婉娴静,

以及其他众多妃嫔的美艳或谨慎……却从未见过一个刚刚得宠、位份不过贵人的女子,

竟能嚣张跋扈、愚蠢张扬到如此地步。突然想起他曾私下对她说过,

会记得昔日王府共患难的情分,只要她始终安分守己、忠心不二,

他便会在力所能及处保她一生无忧,给她在这深宫里旁人没有的几分“体面”。至今,

他确实做到了。纵然她年仅十八,但宫中无论年岁多长、资历多高的管事嬷嬷、太监总管,

见了她都要客气地唤一声“阮倾姑娘”。除了亦父亦师的李德全公公会时常严厉敲打她,

无论后宫哪位主子娘娘如何得宠,明面上也不会轻易刻意刁难折辱她——毕竟,

打狗还要看主人。可她心底始终清明,他做这一切,

或许只因他还需要她这个用得顺手、知根知底、且绝对不敢起异心的旧人。他也信任她,

深知她家人俱无,无所依傍,绝不会被收买,更不会为利所诱而毒害他。但转念一想,

他若真想换掉她,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帝王恩宠,从来薄凉。时近岁末,

宫中开始筹备年节。皇帝命阮倾去给长公主送年礼。静瑶长公主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先帝在位时,地位尊崇,如今虽深居简出,但待遇依旧不同。阮倾对这位长公主印象颇深。

当年,长公主与驸马被先帝赐婚,谁知婚后二人感情不和,传闻驸马竟偷偷在外豢养外室,

对公主极尽冷落羞辱。今上登基后,得知此事震怒不已,当即下令将驸马全家下狱,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