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便宜没好房:困局里的选择“月租 800,押一付一,水电平摊。
” 中介老张把合同往我面前一推,圆珠笔在他指间转了个圈,“沈小姐,
这价在市中心二环内,跟捡漏似的。你再犹豫,明天就被别人订了。
”我盯着合同上 “XX 小区 3 栋 303 室” 的地址,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纸边。
这已经是我三天内看的第 12 套房了 —— 前两套要么是 “月租 2500 起,
年付优先”,要么是 “隔断间,六户共用一个卫生间”,最后一套更离谱,
房东要求 “不租给单身女性”。我叫沈蔓,刚从外地来这座一线城市,
攥着大学毕业证和银行卡里仅剩的 2176 块钱,在人才市场蹲了半个月,
才找到一份月薪 4500 的行政助理工作。公司在写字楼里,
楼下一杯咖啡就要 38 块,而我每天的饭钱不敢超过 20 块。
如果这星期再找不到住处,我要么睡公司茶水间,要么就得卷铺盖回老家。“张哥,
我知道这房便宜,” 我抬头看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但你之前说‘有点旧’,
能不能再跟我说说具体情况?比如…… 隔音?”老张眼神闪了一下,掏出烟盒敲了敲,
又塞了回去 —— 楼道里贴着 “禁止吸烟” 的标语。“旧是旧了点,
90 年代的老小区嘛,墙皮掉点很正常。隔音…… 老房子都这样,你年轻人睡得沉,
不怕的。” 他说着,把我的身份证往复印机里塞,“我跟你说,昨天有个姑娘来看,
都想交定金了,要不是她妈突然让她回老家,轮不到你。”这话半真半假,但我没得选。
我签了合同,从银行卡里转走 1600 块,看着余额变成 576 块时,
心脏像被攥紧了似的疼。老张把钥匙递给我,又补了句:“对了,301 住了个姑娘,
人挺安静的,你们邻里间互相照应着点。”我抱着装满行李的编织袋爬上三楼时,
腿已经开始打颤。老式楼梯没有扶手,台阶边缘被磨得发亮,
墙面上布满了孩童的涂鸦和撕不掉的小广告,
“疏通下水道”“空调维修” 的电话号层层叠叠,像一张破旧的网。
303 的门是暗红色的铁皮门,锁孔周围有明显的划痕,显然被撬过不止一次。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三十平米的一室一厅,
客厅的窗户正对着隔壁楼的墙面,只能透进一点微光。墙皮从墙角开始脱落,
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客厅正中央的地板踩上去 “吱呀 ——” 一声,像是要随时断裂。
卫生间的水龙头果然如老张所说 “有点问题”,即使关到最紧,
还是会 “滴答、滴答” 地往下滴水,地漏里积着一层黑乎乎的污垢,
不知道多久没清理过。我把编织袋放在墙角,蹲下来整理衣服时,
手指突然碰到了衣柜深处的一个硬物 —— 是一支快用完的口红,色号是很艳的正红色,
外壳上的 logo 被磨得看不清,但质地不像便宜货。我愣了一下,
把口红塞回原处 —— 或许是上一任租客落下的。收拾到傍晚,
我终于把房间勉强归置整齐。刚想坐下喝口水,就听见楼上传来 “哗啦” 一声,
像是有人在冲马桶,水流声清晰得仿佛就在我耳边。紧接着,
对门传来电视里播报新闻的声音,男主播的语调、甚至广告里的背景音乐,都听得一字不落。
我这才明白老张说的 “隔音一般” 是什么意思 —— 这根本就是没有隔音。就在这时,
我听见隔壁 301 的门 “咔嗒” 一声开了。我抱着水杯走到门口,
想跟邻居打个招呼,毕竟以后要住在一起。开门的是个姑娘,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领口别着一枚珍珠胸针,
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香奈儿包 —— 我在杂志上见过,至少要两万块。她的妆容很精致,
眼尾的亮片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着光,但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眼下的青黑像被墨晕开似的,
连厚重的遮瑕都盖不住。她看到我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往后退了半步,
手里的包攥得更紧了。“你好,我是新搬来的,住 303,叫沈蔓。” 我笑着挥了挥手,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些。她沉默了几秒,才小声说:“陈露。” 声音很轻,
像羽毛拂过水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完,她就低下头,踩着细高跟匆匆下楼,
“嗒嗒、嗒嗒” 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直到消失在楼下的拐角。我站在门口,
手里的水杯还冒着热气。总觉得陈露有点奇怪 —— 她的穿着打扮像是出入写字楼的白领,
甚至更精致,但为什么会住在这种月租 800 的老小区?而且她看我的眼神,
不像看陌生人,倒像看一个随时会拆穿她秘密的人。那天晚上,我被隔壁的声音吵醒时,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不是电视声,也不是脚步声,而是压抑的啜泣声,混着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躺在床上,耳朵贴在墙上,能清晰地听到男人的语气 —— 强硬、冰冷,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透过墙壁传过来,
有点模糊,但能听出不耐烦。
“求你…… 不要…… 我真的没办法……” 陈露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
像被捏住喉咙的猫。我皱了皱眉,把枕头盖在头上。应该是情侣吵架吧,我想。
大城市里的情侣,谁没为柴米油盐拌过嘴?我不该多管闲事。可那哭声像针一样,
扎得我睡不着。直到后半夜,哭声才渐渐停了。我迷迷糊糊睡着时,还在想:陈露的男朋友,
听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她。第二天清晨,我六点就醒了 —— 要赶最早一班地铁去公司报道。
开门时,我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弯腰一看,是一颗男士衬衫袖扣。黑玛瑙的材质,
边缘镶着一圈银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我捡起来,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
一看就价值不菲。这肯定是陈露的男朋友落下的。我拿着袖扣走到 301 门口,
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了 —— 现在敲门,
会不会很尴尬?万一他们还在吵架,我岂不是成了外人?“还是晚上再说吧。
” 我小声对自己说,把袖扣放进玄关的小碟子里。碟子里还放着我昨天买的钥匙串,
一个廉价的塑料小熊,和那颗精致的袖扣放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2 蛛丝马迹:藏不住的异常接下来的三天,我都没再见到陈露。我每天早上七点出门,
晚上八点回家,总能看到 301 的门紧闭着,门口的脚垫上没有任何脚印,
也没有垃圾 —— 不像我,每天都要把垃圾袋放在门口,等第二天早上带下楼。
但我总能在非正常时间听到隔壁的动静。周一中午,我因为打印机故障,
提前一小时回家取备用 U 盘。刚走到三楼,就听见 301 里传来 “砰” 的一声,
像是有人把东西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是陈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都说了我会想办法!
你能不能别逼我!”我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放慢了动作。这时,301 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定制西装,面料挺括,
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发胶固定住,连一根碎发都没有。
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 我之前在奢侈品店见过同款,要几十万。
他的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亮,却没有温度,像淬了冰的刀子。
他看到我时,脚步没有停,只是用眼神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很锐利,带着审视的意味,
仿佛在评估我是不是 “威胁”。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在掏钥匙,
心脏却 “怦怦” 直跳 ——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 “不好惹” 的气场,
和这栋破旧的居民楼格格不入。他什么也没说,快步下楼了。我透过门缝,
瞥见陈露站在 301 的客厅里,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眶红肿,
衬衫的领口被扯得有些变形。我们的目光短暂相遇,她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关上了门,
“咔嗒” 一声,锁芯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我拿着 U 盘,站在自己的门口,
手还在发抖。这个男人,肯定不是陈露的男朋友 —— 他的年纪比陈露大太多,
而且看他的穿着打扮,根本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第二天早上,
我去公共卫生间洗漱时,又发现了异常。公共卫生间在楼道尽头,三个住户共用一个。
我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 —— 不是廉价的香精味,
而是很高级的木质香调,带着一丝雪松的味道。我愣了一下,
看向洗手池:上面没有任何护肤品,只有一块肥皂,还是我昨天买的。
难道是那个男人留下的?我心里嘀咕着,走到地漏旁,准备清理头发。地漏里积了一层头发,
我的是齐肩直发,黑色的,很好辨认。但除了我的头发,还有几根长卷发,栗色的,
带着一点卷曲的弧度 —— 这明显是陈露的头发。更奇怪的是,
还有几根短而硬的男士头发,黑色的,根部泛着灰,应该是那个男人的。
他竟然在 301 待了一整晚?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十点才回家。
走到三楼时,正好看到陈露从 301 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她看到我,
眼神闪烁了一下,快速把垃圾袋往身后藏了藏。“下班啦?” 她主动开口,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嗯,加班了。” 我笑了笑,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手腕 —— 她穿着长袖衬衫,即使天气已经有点热了,
袖口也扣得严严实实的。“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去扔垃圾。” 她说完,就匆匆下楼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她回来时,我故意打开门,假装倒水。她看到我,
脚步更快了,几乎是逃进了 301。第二天早上,我下楼扔垃圾时,
看到陈露昨天扔的垃圾袋被风吹开了,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我弯腰想帮忙捡起来,
却看到了让我惊讶的东西 ——一张被撕碎的餐厅纸巾,
上面印着 “云顶轩” 的 logo。我之前在公司团建时听同事说过,
云顶轩是市中心最顶级的餐厅,人均消费至少两千块,
不是我这种刚毕业的穷学生能消费得起的。旁边还有一支被折断的口红,外壳是金色的,
上面印着 YSL 的标志 —— 是今年的新款,我在杂志上见过,要三百多一支。
口红的膏体断成了两截,像是被人故意掰断的,红色的膏体蹭在垃圾袋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我蹲在地上,手里捏着那张碎纸巾,心里的疑惑像藤蔓一样疯长:陈露看起来明明和我一样,
住在月租 800 的老小区,怎么会去云顶轩吃饭,还用 YSL 的口红?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们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把垃圾捡起来,扔进楼下的垃圾桶。
转身时,正好看到小卖部的王阿姨在扫地。她抬头看到我,笑着说:“沈小姐,
你也扔垃圾啊?”“嗯,王阿姨早。” 我笑着回应。“对了,” 王阿姨压低声音,
凑到我身边,“你隔壁 301 的陈小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看她每天都愁眉苦脸的,上次还看到她在楼下偷偷哭呢。”我心里一动,
问:“您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吗?”王阿姨摇摇头:“不清楚,她搬来快半年了,
很少说话。倒是经常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来找她,每次来都皱着眉头,看着就吓人。
”我谢过王阿姨,转身往楼上走。阳光照在楼道里,却驱不散我心里的寒意。陈露的秘密,
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3 惊鸿一瞥:窒息的真相周六下午,天气异常闷热。
天空是灰蒙蒙的,像盖了一层厚厚的布,连风都是热的。我开着窗,躺在沙发上看书,
风扇 “吱呀、吱呀” 地转着,吹出来的风带着一股灰尘味,一点都不凉快。
我看了没几页,就听见隔壁阳台传来 “哗啦” 一声脆响,像是玻璃杯摔碎了。紧接着,
是陈露的声音,带着哭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我说了我会想办法!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时间?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
透过敞开的窗户传过来,“你背着我联系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时间?”“我没有!
那只是工作上的朋友!你别冤枉我!” 陈露的声音带着委屈和绝望。“闭嘴!
” 男人低吼一声,打断了她,“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告诉你,陈露,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接着,是一阵拉扯声,混合着陈露压抑的呜咽。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手里的书 “啪” 地掉在了地上。别多管闲事,沈蔓。我对自己说。
你只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管别人的事?万一那个男人很凶,
把你也卷进去怎么办?可是,陈露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想起昨天早上看到的 YSL 口红,想起她手腕上的长袖衬衫,
想起她眼底藏不住的疲惫 —— 她明明那么可怜,我怎么能假装没听见?最终,
我还是站了起来,悄悄走到阳台。我们两家的阳台是并排的,中间只隔了一道矮墙,
老式的设计几乎没有任何隐私可言。陈露家的推拉窗没有完全关闭,窗帘也只拉了一半,
留下了一道缝隙。我屏住呼吸,顺着缝隙往里面看。眼前的一幕,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陈露被那个男人抵在墙上,男人的左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右手钳制着她的手腕,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陈露的衬衫被扯破了,露出肩膀上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的,
像地图一样。她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红掌印,左边的脸颊肿得老高,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砸在男人的手背上。“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残忍,眼镜滑到了鼻尖,
露出镜片后冰冷的眼神,“别忘了,你弟弟的学费还在我手里。你要是敢不听话,
我就让他立刻退学,滚回老家去打工。”陈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用力摇头,发出 “呜呜” 的声音,像是在哀求。“还有那些照片,” 男人继续说,
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你要是敢跟别人说半个字,我就把它们发到你公司的群里,
让你所有同事都看看,你私下里是什么样子。”我躲在阳台的角落里,浑身冰凉,
手脚都在发抖。原来,这不是情侣吵架,
也不是普通的纠纷 —— 这是***裸的胁迫和控制!他在用陈露的家人和名誉威胁她,
逼她听话!男人松开了捂住陈露嘴的手,却依旧钳制着她的手腕。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打开相册,递到陈露面前:“你看,这些照片要是发出去,
你觉得你还能在这座城市待下去吗?”陈露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像是见了鬼似的。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嘴里喃喃地说:“我听话…… 我听话…… 你别发……”“这才对。
” 男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抬手擦了擦陈露脸上的眼泪,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
“乖乖听话,对大家都好。下周三晚上,老地方见。别让我失望。”说完,
他松开陈露的手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又把眼镜推回原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他就恢复了那副儒雅体面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施暴的人不是他。陈露瘫坐在地上,
抱着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泪,
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我蹑手蹑脚地退回房间,心脏 “怦怦” 直跳,
几乎要跳出胸腔。刚才看到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放:陈露绝望的眼神,男人狰狞的表情,
肩膀上的淤青,脸上的掌印…… 我坐在沙发上,喝了好几口水,手还是在发抖。原来,
陈露的精致和 “奢侈”,都是被逼的。她去云顶轩,用 YSL 口红,
或许都不是自愿的,而是那个男人的要求。她住在这个破旧的小区,或许是为了隐藏自己,
不让别人发现她的秘密。我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 “110” 的号码,
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不敢按下。我没有证据,警察会相信我吗?万一那个男人反咬一口,
说我造谣怎么办?而且,他手里有陈露的照片和她弟弟的学费,我要是贸然报警,
会不会让陈露的处境更危险?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闭上眼睛,
就是陈露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我第一次觉得,大城市的夜晚,竟然这么冷。
4 道德困境:沉默与反抗的挣扎接下来的两天,我像丢了魂似的。上班时,
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同事叫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吃饭时,看到饭菜就没胃口,
扒拉几口就放下了。我满脑子都是陈露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周一早上,我出门时,
正好碰到陈露从 301 出来。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连帽子都戴上了。她的脸还是有点肿,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早。
” 我小声跟她打招呼。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没说话,快步下楼了。我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