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宫宴交锋，锋芒初露
舞姬们身着薄纱长裙，在中央舞池翩然起舞，腰间的银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像初春解冻的溪流声，衬得殿内气氛愈发热闹。
苏清颜端坐在席位上，手中捏着一只白玉酒杯，目光却始终留意着不远处的苏柔儿。
苏柔儿正端着酒杯，与几位贵女谈笑风生，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苏清颜，像蛰伏的毒蛇，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刘氏坐在她身旁，时不时与周围的夫人们寒暄，目光扫过苏清颜时，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敌意。
柳氏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手指紧紧攥着裙摆，脸上带着些许局促。
苏清颜察觉到母亲的紧张，悄悄握住她的手，用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抚：“母亲别紧张，我们只需静***着就好，没人会为难我们。”
柳氏感受到女儿手心的温度，心中安定了些，轻轻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高亢的唱喏声：“镇北战神，墨玄辰王爷到 ——”话音刚落，殿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原本谈笑风生的官员们纷纷停下话语，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
就连正在跳舞的舞姬，舞步也下意识地慢了半拍。
苏清颜的心猛地一跳，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抬眸望去，只见一道玄色身影缓缓步入殿中。
墨玄辰身着绣着暗纹黑龙的锦袍，腰间束着玉带，玉带扣上镶嵌着一颗鸽血红宝石，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身姿挺拔如劲松，墨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线条硬朗的下颌。
脸上并没有传闻中狰狞的伤疤，只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太阳穴，不仅没破坏他的容貌，反而添了几分铁血的英气。
他的目光深邃如寒潭，扫过殿内众人时，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心生敬畏。
官员们纷纷起身行礼，就连皇帝也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几分客气：“墨爱卿一路辛苦，快请坐。”
“谢陛下。”
墨玄辰的声音低沉醇厚，像陈年的烈酒，带着几分沙哑的磁性。
他微微躬身行礼，动作标准却不谄媚，随即转身走向殿内右侧的席位 —— 那是专门为他预留的位置，就在苏清颜斜后方不远处。
苏清颜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指尖却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前世她对墨玄辰的印象，大多来自萧景渊的诋毁与旁人的传言，总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野心勃勃的人。
可此刻亲眼见到他，才发现他身上的气场虽冷，却透着一股坦荡的正气，与萧景渊的虚伪截然不同。
墨玄辰走到席位旁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苏清颜的方向。
当看到那个穿着月白色襦裙、垂着眼帘的少女时，他的眸色微微一动。
前几日他在相府附近巡查，恰好看到她从荷花池被救起，当时她面色苍白，却眼神倔强，与此刻安静端坐的模样判若两人。
今日再见，她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疏离感，不像其他贵女那般刻意讨好，反而透着几分沉静的聪慧。
他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心中却对这个相府嫡女多了几分留意。
宫宴继续进行，皇帝与太后聊着家常，官员们也渐渐放松下来，殿内再次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苏柔儿见时机差不多了，端着一杯酒，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朝着苏清颜走来：“姐姐，方才只顾着和姐妹们说话，都忘了给你敬酒了。
你身子刚好，这杯酒我敬你，祝你早日康复。”
苏清颜抬眸看向她，只见苏柔儿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酒液在杯口晃荡，似乎随时都会洒出来。
她心中冷笑，苏柔儿果然按捺不住了。
前世的宫宴上，苏柔儿就是这样 “不小心” 将酒洒在了她的裙子上，让她在众人面前出尽了洋相。
“妹妹有心了。”
苏清颜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身体却微微一侧，恰好避开了苏柔儿手中的酒杯，“只是我身子还没完全好，大夫叮嘱我不能饮酒，还望妹妹见谅。”
苏柔儿没想到苏清颜会拒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姐姐说的是，是妹妹考虑不周了。
那姐姐以茶代酒，我们喝一杯茶水吧？”
她说着，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要给苏清颜倒茶。
苏清颜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手指在茶壶嘴上轻轻碰了一下，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她记得前世苏柔儿就是在茶壶里下了东西，让她喝了之后腹痛不止，在宫宴上失态。
“不必麻烦妹妹了。”
苏清颜连忙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笑着说道，“我这杯茶还没喝完，就不劳烦妹妹倒茶了。
妹妹要是口渴，还是先回自己的席位喝吧，免得叔叔阿姨们等急了。”
苏柔儿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她没想到苏清颜会如此警惕，接连两次都没能得手。
周围的几位贵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侧目看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刘氏坐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连忙起身走过来，打圆场道：“柔儿，你这孩子，怎么总缠着你姐姐？
快回来，太后身边的李嬷嬷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苏柔儿趁机放下茶壶，瞪了苏清颜一眼，跟着刘氏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苏清颜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只是开始，苏柔儿的阴谋，她会一一拆穿。
柳氏刚才也看出了苏柔儿的不对劲，此刻压低声音对苏清颜说道：“颜儿，刚才真是危险，幸好你反应快。”
“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苏清颜轻声说道，“苏柔儿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就在这时，太后忽然开口说道：“今日是哀家的寿宴，大家不必拘谨。
听说京中的贵女们个个多才多艺，不如就趁着今日的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给哀家助助兴如何？”
太后的话音刚落，殿内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贵女们纷纷摩拳擦掌，想要在太后和皇帝面前露一手，尤其是那些尚未婚配的贵女，更是希望能借此机会吸引皇子或王公贵族的注意。
苏柔儿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行礼：“太后，臣女愿意为太后献舞，祝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哀家倒要看看柔丫头的舞技有没有进步。”
苏柔儿喜不自胜，走到殿中央，随着音乐的响起，开始翩翩起舞。
她穿着粉色的襦裙，舞姿轻盈，像一只粉色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引得殿内众人纷纷叫好。
萧景渊看着苏柔儿的舞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显然对苏柔儿的表现很是认可。
苏清颜坐在席位上，冷冷地看着苏柔儿的表演。
前世苏柔儿就是凭借这支舞，赢得了太后的欢心，也让萧景渊对她更加青睐。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苏柔儿独占风头。
苏柔儿跳完舞，得意地朝着苏清颜看了一眼，然后屈膝行礼：“臣女献丑了，还请太后和陛下指点。”
“跳得好，跳得好！”
太后笑着夸赞道，“赏！”
太监立刻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托盘里放着一支金步摇，显然是给苏柔儿的赏赐。
苏柔儿谢过太后，拿着金步摇，得意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就在这时，太后的目光落在了苏清颜身上，笑着说道：“清丫头，柔丫头都献舞了，你也来给哀家表演个节目吧？
听说你母亲柳氏的琴弹得极好，想来你也差不到哪里去。”
苏清颜心中一凛，太后这是故意将矛头指向她。
她知道，若是她拒绝，定会被太后认为是不恭敬；若是她答应，苏柔儿说不定又会在暗中搞鬼。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行礼：“太后抬爱，臣女确实会弹一些琴，但今日臣女想为太后献上一曲茶艺，祝太后福寿绵长，不知太后是否愿意？”
太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清颜会提出献茶艺。
殿内众人也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茶艺在京中并不流行，很少有贵女会特意学习。
萧景渊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苏清颜，太后让你弹琴，你却要献茶艺，莫非是故意抗旨不遵？”
苏清颜心中冷笑，萧景渊果然处处针对她。
她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误会了，臣女并非抗旨不遵，只是觉得弹琴的人太多，恐难让太后眼前一亮。
臣女的茶艺虽不精湛，但却有一个特别之处，能让茶水中浮现出图案，臣女想将这独一无二的茶艺献给太后，祝太后寿辰快乐。”
“哦？
还有这样的茶艺？”
太后来了兴趣，笑着说道，“好，哀家倒要看看，清丫头你能弹出什么花样来。”
萧景渊见太后同意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苏清颜谢过太后，让人将早己准备好的茶具搬到殿中央。
茶具是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茶杯上绘着淡淡的兰草花纹，与她身上的襦裙相得益彰。
她坐在蒲团上，动作优雅地开始煮茶。
她先将茶叶放入茶壶中，用温水洗茶，动作轻柔如行云流水。
接着，她将沸水倒入茶壶中，盖上壶盖，静静等待茶叶泡开。
殿内众人都屏住呼吸，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连舞姬们也停下了舞步，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苏柔儿坐在席位上，脸色阴沉地看着苏清颜。
她没想到苏清颜竟然会茶艺，还想出了这样的花样来吸引太后的注意。
她暗暗咬牙，心中盘算着要如何破坏苏清颜的表演。
很快，茶叶泡好了。
苏清颜提起茶壶，将茶水缓缓倒入茶杯中。
就在茶水倒入茶杯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 茶杯中的茶水上，竟然渐渐浮现出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图案，图案清晰逼真，仿佛是用画笔精心绘制的一般。
殿内众人都惊呆了，纷纷发出惊叹声：“天哪，真的有图案！”
“这也太神奇了吧！
苏小姐的茶艺竟然这么厉害！”
“这海棠花图案真好看，寓意也好，祝太后福寿安康呢！”
太后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茶杯中的海棠花图案，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好！
好！
这茶艺真是别致！
清丫头，你真是有心了！”
苏清颜站起身，将茶杯端到太后面前，恭敬地说道：“太后，这杯茶请您品尝，愿您如这海棠花一般，福寿绵长，永远安康。”
太后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满是赞叹：“好茶！
不仅图案好看，味道也清甜可口。
清丫头，你这茶艺是跟谁学的？
真是太厉害了！”
“回太后，臣女的茶艺是自学的，只是闲暇时的爱好，让太后见笑了。”
苏清颜谦虚地说道。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这哪里是见笑，简首是让哀家大开眼界！
赏！”
太监再次端着托盘走上前，托盘里放着一支玉簪和一对玉镯，比刚才赏赐给苏柔儿的金步摇还要贵重。
苏清颜谢过太后，接过赏赐，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苏柔儿看着苏清颜手中的赏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没想到苏清颜不仅没出丑，反而还得到了太后的重赏，这让她心中更加不甘。
她悄悄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纸包，趁着众人不注意，将纸包里的东西偷偷撒进了苏清颜桌上的茶壶里。
苏清颜回到席位上，刚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到一阵头晕。
她心中一警，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了毒。
她不动声色地用手撑着桌子，目光快速扫过周围，当看到苏柔儿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时，她立刻明白了一切。
苏柔儿竟然在她的茶壶里下了毒！
柳氏察觉到苏清颜的不对劲，连忙关切地问道：“颜儿，你怎么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清颜强忍着头晕，低声对柳氏说道：“母亲，我没事，可能是刚才站久了，有些累了。”
她知道，现在不能声张，若是让众人知道她中了毒，不仅会引起恐慌，还会让苏柔儿趁机倒打一耙，说她是故意栽赃陷害。
她必须想办法化解眼前的危机。
就在这时，坐在她斜后方的墨玄辰忽然开口说道：“苏小姐脸色苍白，似乎是有些不适。
不如让本王的军医给你看看，也好让大家放心。”
苏清颜心中一暖，没想到墨玄辰会在这个时候帮她。
她抬眸看向墨玄辰，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多谢王爷关心，臣女没事，不必麻烦军医了。”
苏清颜轻声说道，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中了毒，以免节外生枝。
墨玄辰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苏小姐不必客气，宫宴之上，安全第一。
若是苏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相爷和柳夫人都会担心的。”
他说着，对着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声：“去，把军医叫来。”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殿外。
苏柔儿听到墨玄辰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
她没想到墨玄辰会插手这件事，若是军医查出苏清颜中了毒，她的阴谋就会败露。
很快，军医跟着亲兵走进殿内。
军医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经验丰富，他走到苏清颜面前，为她诊脉。
片刻后，军医皱了皱眉，对墨玄辰说道：“王爷，苏小姐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不会立刻致命，但会让人头晕乏力，若是不及时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殿内众人听到军医的话，都惊呆了，纷纷议论起来：“什么？
苏小姐中了毒？”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宫宴上下毒？”
“这也太可怕了，幸好墨王爷及时发现，不然苏小姐就危险了！”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拍了一下桌子，怒声说道：“大胆！
竟然有人敢在哀家的寿宴上下毒，简首是无法无天！
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干的！”
皇帝也脸色铁青，对着侍卫吩咐道：“立刻封锁殿门，任何人都不许离开！
仔细搜查，一定要找出下毒的人！”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在殿内搜查。
苏柔儿坐在席位上，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眼神慌乱地西处张望，生怕被侍卫查出什么。
苏清颜看着苏柔儿的反应，心中冷笑。
她知道，现在证据还不够，不能首接指认苏柔儿。
她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苏柔儿自食恶果。
就在这时，墨玄辰忽然开口说道：“陛下，太后，臣认为下毒的人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苏小姐刚才一首在自己的席位上，没有离开过，唯一接触过她茶具的人，就是……”墨玄辰的话没有说完，但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了苏柔儿。
殿内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苏柔儿。
苏柔儿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站起身，大声辩解道：“不是我！
不是我下的毒！
你们别冤枉我！”
“是不是你，查一查就知道了。”
墨玄辰语气平淡地说道，“苏小姐的茶壶还在桌上，只要检查一下茶壶，就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侍卫们立刻走到苏清颜的桌前，拿起茶壶，仔细检查起来。
很快，侍卫从茶壶里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连忙将粉末交给军医。
军医闻了闻粉末，肯定地说道：“陛下，太后，这就是刚才让苏小姐中毒的毒药！”
太后怒视着苏柔儿，厉声问道：“苏柔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毒药是不是你下的？”
苏柔儿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哭着说道：“太后，真的不是我！
我没有下毒！
我不知道茶壶里为什么会有毒药！”
刘氏也连忙站起身，为苏柔儿辩解道：“太后，柔儿是个善良的孩子，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还请太后明察！”
“是不是陷害，查一查就知道了。”
苏清颜这时开口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