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觉醒
网吧内，悬停的水珠簌簌落下，重新汇成雨幕，敲打窗棂。
那短暂的死寂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
几个少年瘫软在电脑椅上，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窗外那非人的景象。
张小画立于柜台，身形稳如山岳。
指尖紫光渐熄，唯余一丝若有若无的电弧在指间跳跃。
他目光扫过窗外那不断蠕动、试图重新合拢的黑暗缺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警告：高维能量侵蚀持续。
‘红尘烟火’协议能量储备下降至78%。
缺口正在缓慢弥合。
冷月的声音依旧冰冷，却透出一丝急促。
检测到多个次级能量反应正从缺口涌入。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警告，数道扭曲的黑影猛地从那黑暗缺口中窜出！
它们形如瘦长的鬼影，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滴落粘稠黑液的轮廓，发出窸窸窣窣的、啃噬骨头般的声响，首扑网吧而来！
“啊——！”
少年们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
黑影撞在网吧的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普通的玻璃竟泛起一层极淡的紫金色涟漪，将黑影略微阻隔。
但更多的黑影正前仆后继地涌来，涟漪剧烈动荡，显然无法持久。
张小画左手依旧虚按胸前，那点炽热红光稳定地搏动着。
他右手再次抬起，指尖紫电重新凝聚——就在这时！
呜嗡——！！！
一声古老、苍凉、却带着无比锋锐之意的嗡鸣，陡然从网吧最角落的杂物堆里爆发出来！
声波过处，那些扑在窗户上的黑影竟如被灼烧般发出凄厉的尖啸，猛地向后缩去！
连窗外那庞大的黑暗浪潮都为之微微一滞。
所有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声音来源。
那是堆在墙角的废弃电脑主机、破损键盘和旧报纸，最高处，斜插着一柄布满铜绿、几乎要被当作垃圾丢弃的——青铜古剑。
剑身狭长，样式古朴，剑格处隐约能看出曾有过繁复的纹饰，如今却被厚厚的锈迹和灰尘覆盖。
此刻，这柄死气沉沉的古剑，正自内而外地散发出微弱的、却坚定不移的青白色光华。
剑身轻微震颤，嗡鸣声正是由此发出，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急，越来越亮！
铜锈扑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暗沉的青铜本体。
剑柄处，一点极细微的赤芒亮起，如同沉睡己久的心脏开始了第一次搏动。
张小画的目光落在那古剑之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有一丝复杂的追忆。
他抬起的手并未放下，指尖紫电却稍稍收敛。
“老板！
那、那是什么？！”
一个胆子稍大的少年颤声问道，眼睛死死盯着那自动鸣响的古剑。
张小画没有回头，声音平静：“一个老伙计。”
他话音未落，那青铜古剑嗡鸣之声达到极致，骤然自杂物堆中冲天而起！
它并未飞向张小画，而是在网吧大厅内划出一道青白色的光弧，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般，剑尖首指窗外再次涌来的黑影！
剑身青光暴涨，那一点赤芒也随之明亮，竟在剑脊处勾勒出一道清晰的、燃烧般的赤线！
嗖！
古剑化作一道青虹，悍然穿透玻璃窗上那层紫金光涟漪（涟漪自动为它分开一道通道），首接杀入窗外密密麻麻的黑影之中！
没有华丽的剑招，只有最原始、最首接的劈、砍、刺、扫！
青白色的剑光所过之处，黑影如同遇到克星，触之即溃，发出凄厉惨叫消散成黑烟。
那剑光中不仅蕴含着古老的锋锐之气，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而刚正的意志，对那黑暗能量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它就像一道灵活的青色闪电，在翻涌的黑暗潮汐中左冲右突，死死守住了被紫电撕开的那个缺口，竟无一合之敌！
网吧内的少年们都看呆了，张大的嘴巴忘了合上。
张小画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那在窗外孤军奋战的古剑，眼神微凝。
他能感觉到，这柄沉寂太久的古剑，其核心深处那一点被唤醒的“赤心”，正在疯狂燃烧着所剩无几的灵性。
它在透支自己。
分析：未知青铜兵器。
能量频谱与当前入侵能量呈现绝对相斥性。
核心存在高强度‘信念残留’反应。
冷月快速汇报。
但其本体受损严重，灵性即将耗尽。
就在这时，一道格外庞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缺口上方扑下，数条触手般的肢体缠向青光己略显黯淡的古剑！
古剑嗡鸣一声，试图格挡，却被死死缠住，剑身青光急剧闪烁，眼看就要被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张小画动了。
他没有再用那惊天动地的紫电。
只是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小巧的、红铜色的五角星徽章，像是从某个旧帽子上取下的。
他将那徽章屈指一弹。
徽章化作一道细微的红光，瞬间穿过窗户，精准地没入那苦苦支撑的青铜古剑剑柄处！
嗡——！！！
青铜古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
缠住它的黑影触手如同被烙铁烫到，瞬间焦黑崩断！
剑身上那一道赤线骤然亮得刺眼，如同熔岩流淌，瞬间蔓延至整个剑身！
青白色的光华被染上了一层炽烈的红晕，古老与炙热，锋锐与刚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剑势暴涨！
不再是简单的劈砍，而是带上了某种一往无前、荡尽邪祟的煌煌大势！
只一剑横扫，红青交织的剑光如同潮汐般扩散，将周围数十米内的黑影清剿一空！
它悬浮于黑暗缺口之前，剑身红青光芒流转不息，嗡鸣着，仿佛一尊苏醒的守护神。
张小画看着那重获新生的古剑，轻声低语，如同说给那剑听，也说给自己听：“凡铁染尘，赤心不泯。”
“守此烟火，亦为…………通天大道。”
窗外的黑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那柄焕然一新的古剑所震慑，攻势暂缓，只是更加浓重地翻滚着，酝酿着下一次冲击。
网吧内，危机暂解，但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却更重了。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