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熟悉的白杨树一排排向后倒去,树叶被夏末的阳光晒得打蔫,却依然倔强地舒展着枝桠。
“石头村到喽!
有下车的没?”
售票员大姐扯着嗓子喊,声音穿透了车厢里混杂着汗味和烟草味的空气。
我拎着那个磨破了边角的行李箱,从拥挤的座位上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打晃。
“师傅,等一下!”
我朝着驾驶座喊了一声,快步走下车。
脚刚沾到地面,一股熟悉的泥土味就钻进了鼻子。
路边的野草长得比脚踝还高,几只麻雀在草丛里蹦蹦跳跳,见了人也不害怕,反而歪着脑袋打量我。
远处,几座红瓦白墙的房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下,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在湛蓝的天空下慢慢散开。
“这不是阿远吗?
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转头一看,是村里的王大叔,他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却笑得格外亲切。
“王大叔,是我。”
我笑着应道,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回来好,回来好啊!”
王大叔放下锄头,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在外头受苦了吧?
看你这瘦的。
走,跟我回家,你婶子刚蒸了馒头,正好趁热吃点。”
“不了,王大叔,我先回家看看我妈。”
我婉拒道,心里惦记着家里的情况。
“也行,那你快回去吧。
你妈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王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扛着锄头走了。
我拖着行李箱,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家走。
路边的庄稼长得郁郁葱葱,玉米秆已经比人还高了,随风摆动,像是在欢迎我回家。
记忆里,这条小路还是我小时候经常跑着玩的地方,如今却觉得格外漫长。
走到家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座老旧的砖瓦房,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屋顶上的瓦片也有些松动,看起来格外破旧。
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还在,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绿伞。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妈,我回来了。”
我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