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砚盯着野猪的背影消失在树丛里,才松了口气,腿肚子却还在发颤 —— 刚才野猪撞树的力道,震得他现在胳膊都酸。
“砚哥,咱们下去吧?”
林越扒着树杈,声音还有点虚。
石砚点点头,率先往下爬,脚刚落地就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树干。
林越跟在后面,刚站稳就去捡地上的锄头,锄柄己经被野猪撞裂了一道缝。
“这锄头怕是用不了了。”
林越叹了口气。
“凑合用吧,总比空手强。”
石砚摸出怀里最后一小块杂粮饼,掰成两半,递给林越一半,“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往里面再走一段,要是还找不到清灵草,就先找些能吃的野菜回去。”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憋着股劲 —— 要是就这么回去,不仅瑶光要饿肚子,寨里人也得失望,更别说什么 “像仙人清浊” 的念想了。
两人顺着野猪离开的方向走,林子里的腥气更重了,地上的浊土也越来越多,偶尔能看见几株没完全枯死的灌木,叶子也泛着黑。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林越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砚哥,你看那是什么?”
石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的山坡下,有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浊土比别处更厚,还散落着几根带着血污的兽骨。
“像是个兽穴。”
石砚心里一紧,拉着林越想绕开,却听见洞里传来 “呜呜” 的叫声,像是小兽的呜咽。
“里面是不是有小兽?”
林越好奇地往前凑了凑,“要是能抓几只,回去也能给瑶光妹妹炖汤喝。”
“别过去!”
石砚赶紧拉住他,“这洞看着不对劲,说不定是浊兽的巢穴。”
他想起李叔说过,沾了浊气的野兽会扎堆筑巢,比单个更凶。
可林越的话让他动了心 —— 要是真有小兽,至少能给瑶光带点肉回去,总比空着手强。
犹豫了一会儿,石砚还是没忍住,捡起一块石头往洞里扔去。
石头 “咚” 地落在洞里,里面的呜咽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 “呼哧呼哧” 的喘气声,跟刚才野猪的声音有点像,却更尖细。
“不好!
快跑!”
石砚心里咯噔一下,拉着林越转身就跑。
可刚跑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 “嗷” 的一声,一只半大的浊狼从洞里冲了出来,浑身的毛又脏又乱,眼睛泛着绿光,首勾勾地盯着他们。
“是浊狼!”
林越吓得尖叫,跑得更快了,手里的锄头都差点扔了。
石砚也慌,只顾着往前跑,没注意脚下的路,突然被一根树根绊倒,摔在地上。
浊狼趁机扑了过来,爪子离他的胸口只有一尺远。
石砚闭着眼,以为要完了,却听见 “嗷” 的一声惨叫。
他睁开眼,看见林越举着裂了缝的锄头,砸在了浊狼的背上。
浊狼吃痛,转过头去咬林越,林越吓得赶紧往后退,锄头也掉在了地上。
石砚趁机爬起来,抓起地上的石头往浊狼头上砸。
浊狼被砸得晕头转向,转身又朝石砚扑来。
石砚往旁边一躲,浊狼扑空,撞在了一棵树上。
两人趁机往旁边的山坡跑,浊狼在后面紧追不舍。
跑着跑着,石砚突然脚下一滑,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他只觉得浑身都疼,最后撞在一块石头上才停下。
林越在上面喊着他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远 —— 浊狼好像没追下来,大概是怕山坡太陡。
石砚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身子坐起来。
西周全是齐腰高的杂草,大部分都枯了,只有几株还泛着点绿。
他摸了摸身上,怀里的杂粮饼早就丢了,胳膊和腿都被石头划破了,渗出血来。
“真倒霉。”
石砚骂了一句,挣扎着站起来,想往上爬,却发现旁边的石头缝里,长着几株奇怪的植物 —— 叶子是淡蓝色的,比手掌还大,闻着有股淡淡的清甜味,跟清漪婆婆说的清灵草有点像。
他心里一喜,赶紧蹲下来,仔细看了看 —— 叶子上没有浊土,周围的杂草也比别处绿一点,好像这几株植物能挡住浊气。
“难道这就是清灵草?”
石砚激动得差点叫出声,伸手想摘一片叶子,却听见旁边传来 “沙沙” 的响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绿油油的,跟刚才的浊狼很像,却比浊狼的眼睛更大。
石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慢慢往后退 ——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却知道肯定比浊狼更危险。
那东西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是一只半人高的怪物,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爪子像镰刀一样锋利,嘴里还流着涎水,身上的浊气比浊狼重多了。
石砚吓得腿都软了,转身想跑,却发现身后是陡峭的山坡,根本没地方躲。
他看着怪物一步步逼近,又看了看石头缝里的蓝叶植物,心里犯了难 —— 要是现在跑,肯定跑不过怪物;要是不跑,说不定会被怪物吃掉。
可这蓝叶植物说不定就是清灵草,要是就这么放弃,不仅自己白受了这么多苦,瑶光和寨里人也还在等着粮食。
石砚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石头,紧紧攥在手里 ——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就算打不过,也不能让怪物轻易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