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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检的公务车内,气氛压抑而古怪。

侯亮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通过后视镜,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观察着后排的张岳山。

祁同伟和赵东来,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陪同”着张岳山。

他们的表情凝重,内心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此刻的侯亮平,感觉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是汉东官场风暴的中心。

他迫不及待要开始行使自己神圣的权力。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审犯人的口吻,对着后排发问。

“姓名?单位?”

“你那个持枪的朋友叫什么,现在去了哪里?”

“你们来汉东,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射出。

他预想中,嫌疑人该有的惊慌、狡辩、或者至少是愤怒,完全没有出现。

张岳山,根本没看他。

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仿佛这辆车里只有他一个乘客。

侯亮平、祁同伟、赵东来,都只是空气。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侯亮平难受!

他精心营造的胜利者氛围,在对方那深不见底的沉默中,开始变得空洞,甚至有些可笑。

他抓到大鱼的得意洋洋,迅速转变为权威被挑战的恼羞成怒。

祁同伟与赵东来交换了一个眼神。

内心,更加不安。

他们都是人精,张岳山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姿态,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市长能有的。

这潭水,深不见底。

两人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准备向各自的渠道,打探消息。

车辆很快抵达省人民检察院大楼。

门口的法警早已接到通知,列队等待,气氛肃穆。

一下车,回到自己的主场,侯亮平的气势又回来了。

这里,是他的地盘。

他大手一挥,对着自己的下属,下达了威严的命令。

“把他带到一号审讯室!严加看管!”

他要用这种方式,向整个省检,向整个汉东,宣告自己的赫赫战功。

然而,根本不用法警动手。

张岳山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身上没有丝毫被捕的狼狈,更没有嫌疑人的自觉。

他反而像一位前来视察工作的上级领导,抬头打量了一下省检大楼顶上那庄严的国徽,然后迈开步子,自己朝着大门走去。

那气度,那姿态,仿佛他才是这座大楼真正的主人。

准备上前押送的法警们都愣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按在这个“嫌疑人”的肩膀上。

看到这一幕,祁同伟彻底确定。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范围。

他立刻拉住赵东来,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亮平,我们先去跟省里领导汇报一下情况,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两人几乎是逃也似的,迅速脱离现场。

他们要去打电话,要去动用一切关系,去查清这个张岳山的底细。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了。

冰冷的一号审讯室。

刺眼的顶灯,将金属的桌椅照得一片惨白。

侯亮平坐在审讯桌的对面,他感觉一切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里,是他的绝对领域。

他将一份崭新的笔录本,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他要用这种方式,给对方施加足够的心理压力。

“说吧!”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带着回音。

“姓名,职务!”

“你和那个持枪的暴徒是什么关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

一直沉默的张岳山,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他第一次正眼看向侯亮平。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穿一切的平静。

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而是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语气,问出了一个问题。

“侯处长,在审我之前,你难道不好奇,我是谁吗?”

这个问题,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侯亮平的心口。

他所有的自信、傲慢、得意,在这一瞬间,全部凝固。

一股莫名的、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主宰一切的绝对自信,瞬间坠入未知深渊的冰冷恐惧。

张岳山没有给侯亮平任何思考和反应的时间。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目光如利剑一般,刺穿了侯亮平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给出了一个让侯亮平灵魂都在颤抖的“建议”。

“我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拿起你的电话,打给你的老师,京都的钟书记。”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

“就问他一句话,‘汉东的张岳山,您认识吗?’。”

整个审讯室,死一般的寂静。

张岳山靠回椅背,双手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假寐。

他留给侯亮平的最后一句话,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去打吧,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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