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套房子的首付，你们凑够了？”饭桌上，我随口问了一句。我妈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头也不抬：“够了，今天刚交完。”我弟林涛和他未婚妻孙倩对视一眼，满脸喜色。
我笑了笑：“那就好。”“用的你的钱。”我妈轻描淡写地补充，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卡里那八十万，我今天上午转走了，正好够。”我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了。
1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是滔天的怒火涌上大脑。血液冲刷着耳膜，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都在发抖。我妈终于抬起了头，
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我：“用你的钱，给你弟付了首付啊。你那钱存着也是存着，
又不能下崽。你弟结婚是大事，当姐姐的不得帮衬一把？”她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狠狠扎进我的心窝。帮衬？我毕业五年，拼死拼活地工作，不敢吃不敢穿，
好不容易攒下这八十万，是准备给自己在这座城市安个家的。我甚至已经看好了一个小户型，
就等着这个月奖金发下来去交定金。现在，我妈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我所有的努力和希望，
全部送给了我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谁准你动我钱的？”我猛地站起来，
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那是我的钱！我的！”“吼什么吼！
”我爸林国强把筷子重重一拍，满脸怒容，“没大没小的！跟你妈怎么说话呢？你是我生的，
你弟也是我生的，你的钱不就是家里的钱？给弟弟买房怎么了？天经地义！”“天经地义？
”我气得发笑，“我一个月累死累活挣那点钱的时候，你们说过天经地义吗？
林涛一个月换三个工作，在家打游戏啃老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天经地义让他出去挣钱？
”“姐，你怎么说话呢？”一直没开口的林涛终于忍不住了，他搂着未婚妻孙倩的肩膀，
皱着眉头看我，“不就是八十万吗？至于吗？我们可是一家人。再说了，
这房子以后也是我们林家的，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孙倩靠在林涛怀里，用一种怜悯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讥讽：“就是啊，姐。我们家阿涛可是你们林家唯一的根，
你帮他不是应该的吗？以后你老了，还不是要靠阿涛给你摔盆烧纸。你现在对他好，
以后他才会孝顺你啊。”摔盆烧纸？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亲生父母，我的亲弟弟。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会挣钱的工具，
一个为弟弟铺路的垫脚石。我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感几乎让我窒息。
我看着我妈那张理直气壮的脸，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好。”我缓缓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已经冷掉的米饭，慢慢咀嚼着，“说得真好。
”我的反应让他们都愣住了。他们大概以为我会大哭大闹，或者继续歇斯底里地争吵。
我妈试探着开口：“蔓蔓，妈知道你委屈。但你想想，你弟结婚，是他一辈子的大事。
我们家就他一个男孩，不能让人家女方看不起啊。这钱，
就当是你这个当姐姐的一片心意……”“心意？”我打断她，抬起眼，
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妈，你知道那张卡，是我特意办的工资卡，
每个月存进去的钱，银行都有流水记录吗？”我妈一愣：“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
那八十万，是我一笔一笔存进去的血汗钱，每一笔都有明确的来源和记录。
我从来没有签过任何赠与协议，也没有口头答应过要把这笔钱给任何人。”我放下筷子，
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爸的不耐烦又上来了。我转向他，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想说的是，你们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
私自转移我名下的大额财产，这叫‘不当得利’。如果金额巨大，
甚至可以构成‘盗窃罪’或‘侵占罪’。”饭桌上一片死寂。
林涛和孙倩脸上的得意和喜色瞬间褪去，换上了一丝惊慌。我妈的脸色白了又青，
嘴唇哆嗦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告我们？我们可是你亲生父母！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把八十、万、一分不少地还到我的卡上。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眼，转身回了房间，锁上了门。门外，
我妈的哭喊声和咒骂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林蔓！你这个白眼狼！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要为了点钱把我们送进监狱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无法无天了！真是反了天了！”我爸的怒吼声夹杂其中。还有林涛的抱怨：“爸妈，
你们看她那样子！她真的会去告我们吗？那我的房子怎么办？”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听着外面的吵闹，心里一片荒芜。白眼狼？到底谁才是白眼狼？我拿出手机，
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喂，陈雪吗？是我，林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清脆的女声：“哟，大忙人，终于想起我了？怎么，
不是说在闭关写你的惊天巨著吗？”陈雪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闺蜜，
现在是一家知名律所的王牌律师。我苦笑一声：“别提了。我可能……需要你帮我打个官司。
”“打官司？跟谁？”陈雪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我闭上眼，轻声说：“我的家人。
”2门外的咒骂声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从“白眼狼”到“丧尽天良”，
再到“早知道生下来就该掐死”，所有恶毒的词汇都被我妈用了个遍。我戴上耳机，
将音乐声开到最大，开始在电脑上整理我的银行流水和收入证明。五年，六十个月，
我做过三份兼职。白天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拿着微薄的薪水，应付着家里的盘问。
晚上和周末，我才是真正的自己——一个在网络上小有名气的悬疑小说家。笔名“夜行人”。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后的底牌。
我的父母和弟弟只知道我每个月拿着五千块的死工资，却不知道我稿费的收入，
早已经是这个数字的几十倍。我之所以瞒着他们，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他们了。
一旦他们知道我能挣钱，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将我啃噬得一干二净。
我以为只要我装得够穷，就能换来片刻的安宁。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他们连我装穷省下来的八十万都不肯放过。整理完所有证据，我将它们打包加密，
发给了陈雪。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雪发来的消息：“证据很充分。
转账记录是你母亲用你的手机操作的，但只要你能证明当时你不在场，或者手机被他人控制，
就可以主张非你本人意愿。不过，亲属之间的经济纠纷，法院一般会倾向于调解。
”我回复：“我不需要调解。我只要我的钱。”“明白。”陈雪回了两个字，
附带一个“OK”的表情包。有了陈雪的保证，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客厅里，
我爸妈和林涛三个人正襟危坐，气氛严肃得像是在开批斗大会。见我出来，
我妈的眼睛立刻红了，但她没有像昨天那样咒骂，而是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蔓蔓，
你出来啦。快来，妈给你热了牛奶。”她说着就要起身。“不用了。”我冷冷地拒绝，
径直走向门口换鞋。“你要去哪？”我爸沉声问。“上班。”“你今天不许去！
”我妈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泪说掉就掉，“蔓蔓，你跟妈说实话，
你昨天说要去告我们，是不是气话？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我甩开她的手，“现在还剩两天。”“姐！”林涛也站了起来，
一脸的焦急和不满，“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孙倩都快气跑了！她说要是房子没了，
她就不跟我结婚了！你就这么想看我结不成婚吗？”我看着他这张被惯坏了的脸，
只觉得可笑：“你结不结得成婚，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你的未婚妻，
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林蔓！”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钱，
你连亲情都不要了！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儿！”冷血无情？
我看着眼前这三张扭曲的脸，突然很想笑。“爸，妈，弟弟。我最后说一次，那八十万，
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牺牲了所有娱乐时间换来的。
那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不是你们用来挥霍的资本。”“现在，你们偷走了我的钱，
毁了我的计划，还要反过来骂我冷血无情？”“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我说完，
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
传来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讨债鬼啊！”我没有回头。
心已经被伤透了，就不会再痛了。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下午，
我正在公司摸鱼，哦不，是正在用公司的电脑，偷偷码字的时候，
我的部门主管突然脸色古怪地走了过来。“林蔓，你……你家人来找你了，在楼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找到我公司来了？我快步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心脏猛地一沉。
公司楼下的大厅里，我妈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爸背着手，
铁青着脸站在一旁。而我弟林涛，则在跟围观的保安和前台大声嚷嚷着什么。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在我的公司里闹，毁了我的工作，逼我就范吗？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同事，对着楼下指指点点。“那不是行政部的林蔓吗？
她家出什么事了？”“听她妈哭着喊，好像是女儿不孝，挣了钱不给家里，
还要把父母告上法庭呢。”“不是吧？看着挺文静一姑娘，这么狠？
”流言蜚语像无形的刀子，向我飞来。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很好。
你们不是喜欢闹吗？那我就陪你们，好好地闹一场。3我没有立刻下楼。我回到自己的工位，
拿出另一部专门用来联系读者和编辑的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进了电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妈尖锐的哭嚎声就灌满了我的耳朵。
“天理何在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名牌大学毕业，在大公司上班，一个月挣好几万！
我们老两口没享到一天福，她弟弟要结婚买房，她一分钱都不肯出啊！
”“我们只是暂时‘借’了她一点钱周转，她就要把我们告上法庭，要让我们去坐牢啊！
大家给评评理，天下哪有这样的女儿啊！”我妈的演技堪称影后级别，声泪俱下，闻者伤心，
听者流泪。周围的同事和路人看我的眼神，已经充满了鄙夷和谴责。“一个月挣好几万？
看不出来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个白眼狼。”我爸适时地走上前，指着我的鼻子，
痛心疾首地吼道：“林蔓！你还知道出来！你看看你妈，都快被你气死了！
你赶紧给我们跪下认错！”林涛也跟着帮腔：“姐，你别太过分了！赶紧把钱的事解决了，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到底是谁在丢人现眼？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我面前上演全武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而是径直走到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我妈面前，缓缓蹲下身。“妈。
”我轻声开口。我妈的哭声一顿，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我，以为我服软了，
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你终于知道错了？”我微微一笑，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围观者的耳朵里：“妈，你刚刚说，我一个月挣好几-万？
”我妈愣住了。我继续说：“我在这家公司上班，职位是行政专员，转正之后，
每个月工资税后五千二。公司有明确的薪酬体系，人事部可以作证。您说我月入几万，请问，
是哪家公司给我开的工资？您可千万别说是我晚上出去做什么兼职，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我的话音一落，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变了风向。“对啊，行政哪有那么高工资。
”“她妈是不是搞错了？”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想到我会当众拆穿她的谎言。
“我……我那是听别人说的！”她嘴硬道。“听谁说的？”我步步紧逼，“妈，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说。您这样毫无根据地污蔑我的收入，不仅损害了我的名誉，
也给我所在的公司带来了困扰。您知道这叫什么吗？诽谤。”我站起身，
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事，提高了音量：“各位同事，实在不好意思，
让我的家事打扰到大家了。事情很简单，我父母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转走了我卡里八十万的存款，给我弟弟买婚房。我要求他们归还，他们就跑到公司来闹，
试图用舆论压力逼我放弃追索。”“至于我妈说的我不孝，我毕业五年，
每个月工资一半都给了家里，过年过节的红包和礼物也从来没少过。我弟弟二十五岁的人了，
没有一份正经工作，吃我妈的，用我爸的，现在还要花我的钱买房娶媳生子。我不知道，
到底谁才是不孝？”我的话掷地有声，条理清晰。围观群众的眼神从鄙夷，
变成了同情和了然。“原来是扶弟魔啊，太惨了。”“这家人真是吸血鬼，太过分了！
”“这女儿够刚的，支持她！”我爸妈和林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们没想到，
我不仅没有被吓住，反而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你……你胡说！”我妈从地上一跃而起，
指着我骂道，“你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花你的钱了！你这个不孝女！”“有没有花，
银行流水一查便知。”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键，对着他们，
“你们今天在公司对我造成的名誉损害，以及对我正常工作的妨碍，我都已经录下来了。
包括你们刚才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立刻离开这里，
并且把钱还给我。否则，我的律师函明天就会寄到家里。到时候，咱们就不是私下谈了，
而是要对簿公堂。”“律师函”三个字，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他们头上。
我爸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他看着我手里明晃晃的手机，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忌惮。
林涛也慌了，他拉了拉我妈的衣袖：“妈，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闹，
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让我抓住了更多的把柄。我妈不甘心，还想再撒泼，
却被我爸一把拽住。“回家！”我爸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拖着我妈，
拉着林涛，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一场闹剧，终于收场。公司保安过来疏散了人群，
部门主管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复杂：“林蔓，处理好家里的事，别影响工作。
”我点了点头：“谢谢主管，我知道了。”回到工位，我立刻给陈雪发了消息，
把刚才的录音传给了她。“干得漂亮。”陈雪回了我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对方已经构成寻衅滋斯，证据确凿。这下，他们就算想调解，也得脱层皮。
”我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以我对他们的了解，
他们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一个更恶毒的计划，正在悄然酝酿。
4晚上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一室的死寂。我爸妈和林涛都不在，桌上也没有留饭。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自己煮了碗泡面，吃完就回了房间。我打开电脑，登录我的作家后台，
看到编辑“暴龙”给我发了十几条消息。“夜大！人呢？江湖救急啊！
”“你的新书断更三天了！读者都快把我的后台给炸了！”“快出来冒个泡，
不然我要报警了！”我这才想起，因为家里的破事，我已经三天没更新了。
我的小说正写到最关键的情节，每天都有几十万读者在嗷嗷待哺。我赶紧回了消息：“抱歉，
家里出了点事，耽搁了。今晚就更新。”“那就好，那就好。”暴龙秒回，“注意身体啊，
别太累了。读者那边我帮你安抚。”我心里一暖。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除了陈雪，
编辑暴龙大概是唯一关心我的人了。虽然我们从未谋面，只在网络上交流，但这份善意，
在此刻显得尤为珍贵。我定下心神，开始码字。写作是我唯一的避难所。
只要沉浸在故事的世界里，我就可以暂时忘记现实中的一切烦恼。然而，当我写完一章，
准备上传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是陈雪打来的。我一接通，
她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林蔓，你快上网看看！出事了！”我心里一沉，
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打开微博，热搜榜上一个刺眼的词条瞬间攫取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姐姐为阻挠弟弟结婚逼父母下跪#我点进去一看，瞳孔猛地收缩。一条长微博，
发帖人叫“一个为爱卑微的女孩”，头像是我弟未婚妻孙倩的自拍。内容声情并茂，
催人泪下。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愿意和男朋友同甘共苦的好女孩。而我，
则是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见不得弟弟好的恶毒姐姐。长微博里写道，
她和林涛真心相爱，就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婚房，
就要被我这个“月入数万”的姐姐百般刁难。“我未婚夫的姐姐，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女性，
在大公司身居高位，收入不菲。但她从小就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是她的拖累。
这次我们买房，只是想‘借’她一点钱付个首付，以后我们一定会还的。可她不仅不同意，
还把我们告上法庭，逼着年迈的父母给她下跪……”下面还配了一张图。
是我今天在公司楼下，蹲下身子和我妈说话的抓拍。从那个刁钻的角度看，
再加上后期的模糊处理，真的像是我盛气凌人地站着，而我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这条微博下面，已经有了上万条评论。“卧槽！这是什么恶毒姐姐？现实版樊胜美她哥？
”“月入数万还不肯帮弟弟一把？心也太狠了吧！”“这种人就该被网暴！让她社会性死亡！
”“求博主放出这个姐姐的信息！我们要去她公司官微下面讨个说法！”孙倩还嫌不够，
又在评论区里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好爱好爱阿涛，我不想因为没有房子就分开。
可是他姐姐今天跑到他公司大闹一场，害他被辞退了……我们现在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把我白天在公司的行为，完全颠倒黑白，安在了林涛头上。
一瞬间，舆论彻底爆炸了。无数的“正义之士”义愤填膺，开始疯狂人肉我的信息。很快，
我的姓名、我所在的公司、我的照片，全都被扒了出来。公司的官微下面，
涌入了成千上万的谩骂。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各种陌生号码发来的辱骂短信和骚扰电话，
让我不堪其扰。我看着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诅咒，手脚冰凉。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险恶。
孙倩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她不仅要毁了我的名誉，还要毁了我的工作，毁了我的人生。
手机再次响起，是公司人事部经理的电话。“林蔓，你现在立刻来公司一趟。
”他的语气冰冷而不容置疑，“公司的形象因为你受到了严重影响，
董事会要求你立刻出面解决。否则，公司将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我挂了电话，
瘫坐在椅子上。四面楚歌。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把我逼上绝路，
让我乖乖就范。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的迷茫和恐惧已经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骨的寒意和决绝。你们不是喜欢玩舆论战吗？
你们不是喜欢在网上颠倒黑白吗？好啊。我，笔名“夜行人”，
全网拥有三千万粉丝的悬疑小说家。跟我玩网络舆论？你们，还太嫩了点。
5我没有立刻去公司。我先给陈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不要慌，我自有对策。然后，
我登录了我的作家大号“夜行人”的微博。这个账号，我从来只发和小说相关的内容，
从不涉及任何私人生活。粉丝们也只知道我是一个会写故事的神秘作者，
对我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这是我第一次，准备用这个身份，为自己发声。
我没有急着写小作文辩解，也没有去和那些骂我的人对线。我只是上传了一段音频。
就是今天下午，我父母在我公司楼下大闹时的全程录音。录音里，我妈是如何撒泼打滚，
谎称我“月入数万”的。我爸是如何指着我鼻子让我“跪下认错”的。
林涛是如何抱怨我“丢人现眼”的。以及，我是如何冷静地、条理清晰地陈述事实，
并要求他们离开的。整个过程，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剪辑。音频的标题，
